第13章 花琼解计
且说那败月去后,那花琼费尽脑汁仍不得全解。是夜花琼心中着实迷惑,如堕进瘴雾之中,夜间更是幽梦不断,不时被骇然惊起。次日不到鸡鸣花琼便醒来,花琼因昨夜之事只觉得精神难济,走至镜前见自己朱颜已摧减大半,好不伤心。
花琼心想:“眼下如此无绪揣测,也只是徒劳无获,倒不如请拂云姐姐为我斟酌。”花琼便简略梳妆后就去找拂云,花琼来到拂云房里见拂云正拿匙喝粥,拂云见花琼来了面如温玉般慈笑起来,说道:“花琼妹子真会凑巧,我才做了燕窝霸祟粥,妹妹快来尝尝!”
花琼向拂云福了一福,说道:“妹妹今日来有事相求姐姐,但我几次叨烦姐姐,姐姐仍深情款待,妹妹实在惭颜难领。”
拂云道:“妹妹有何为难之事,来,坐下慢慢说。”花琼便走进了拂云,拂云见花琼脸上有被打的指痕,脸色又苍白无彩,竟失声道:“哎呦!我的花琼妹子,你脸上的淤青指痕怎得来的,你是受了谁人的委屈吗?快告诉姐姐,姐姐为你做主!”
花琼道:“姐姐言重了,这倒不是我要说的,没有什么大碍,我今日来是想让姐姐帮我认一个人。”
拂云忧心看着花琼脸上的伤道:“妹妹往后应细心些才是。“说完之后又道:“今日不知妹妹说的是谁,那请妹妹与我说来罢!”
花琼说:“我怎能说得清,且让妹妹画与姐姐来看更清楚。”拂云遂让小丫头伺候了纸墨,花琼画了一盏茶的功夫,那败月给花琼介绍的人便跃然纸上了。
这时拂云鼓掌说道:“素闻妹妹的水墨画功异常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妹妹虽寥寥几笔,但这纸上之人的神韵和气质与真人甚是逼近了。妹妹也无须向下画了,我知道这是谁了。”
花琼谦道:“姐姐过奖了,如此拙劣之作难登大雅之堂,还望姐姐能将就着看。”
拂云笑说:“这是七王爷。”
花琼听到拂云的话心中骤然扎入一枚尖刺一般疼痛,心想与父亲同为一党的七王爷果真常常出没青楼,那看来丞相尚增并未冤枉七王爷。只是这来俩党派之间到底孰是孰非让人陷进谜团。又惊得是败月为何将七王爷介绍给自己,真若如此,那到底该如何是好。
拂云见花琼神情骤明便知其中定有缘故,遂续道:“妹妹可能还不知,这七王爷光顾咱们香楼还到一年的时间呢,这七王爷也不怎么花天酒地,素日里也不常来,纵使来了也不在外面寻欢作乐。不过他现是你花惊春姐姐的常客,你花惊春姐姐也常常被七王爷接出去小主。”
花琼顿时一冷,又忽而一暖,心道:“我一直寻思这事不简单,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在里面呢!再者就拂云的话来讲七王爷也并非像朝廷说的罪名那样‘淫逸无度’。”
拂云见花琼若有所思,又道:“这七王爷家里只有一妻一妾,将近而立之年,但膝下仍无一男半女。但其为人我就不知了。”
花琼微微点头,拂云又道:“七王爷近日频频过来看妹妹跳舞,想是对妹妹有了心意了。”
花琼羞红了脸,心想:“拂云姐姐有博爱之心,不与别人生仇,我挨打受气之事还是不与她说的好,免的她又卷进风波。”花琼此时回道:“多谢姐姐,妹妹凡事会有分寸的,妹妹不打扰姐姐膳食了,就先告退了。”花琼遂离了拂云的房间回去了。
花琼在路上边走边想,将几日来的事都一一翻了出来,推前理后了一番,脸上似极地傲雪一般凝厚冷酷,但心中似于流火丹炉中一般煎熬。
花琼回到房中心想:“败月,我道你也不是愚钝妇人,今日想来你果然施了一条好计谋。你热心将七王爷介绍给我,如若我真能从花惊春手里将七王爷攫取到,到那时你再也无须担心我抢你的马公子了,而且这样一来花惊春的锐气全无,她又是人老珠黄之际,没了靠山,再将她除去便轻而易举了。那时你败月的天下便唾手可得。如若不成,你败月便可以义正言辞地联手花惊春将我这异党除去,那时我就更无力争夺你的马公子了。”花琼凄神一愣想到:“这败月的计谋是步步为营,天衣无缝,花惊春怎也料想不到千算万算还是被自己的心腹算计进去了。”
花琼此刻心里如狂风暴雨前的毒热天气一般,只等解计之谋,花琼又想到:“那日荼糜架下花惊春分明有为难我之意,看来她已经察觉到七王爷对我有意了,她定会继续为难我。况且败月也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我若一味地躲避终不是上上之策,且不如将计就计。而且就拂云对七王爷的评判来说七王爷也并非那纨绔子弟。这样想来心中对老谋深算的尚增又痛恨一层。”
花琼心里又叮嘱自己到:“我应拉拢七王爷,并与他结识,时机成熟后劝谏他能东山再起,不仅要为伸冤理枉,更紧要的是救于水火之中的边土黎民。这乃是一步险棋,成全靠我能否得到七王爷了,为了父母我只能孤注一掷了。”
花琼既得了计谋,便想法施展了。这日晚间她便邀到默鱼和葵花到自己房中商议明日的演艺,默鱼和葵花吃过晚饭后早早来到花琼房中,花琼早备了香茗等候她两人。花琼含笑道:“默鱼姐姐,葵花妹妹,花琼这里有事烦扰你俩,耽搁你俩佳缘了,还望你们不介怀。”
葵花笑嘻嘻说:“花琼姐姐真没趣,说这些干嘛,我看看你泡了什么茶,让我尝尝。”葵花说完就端起了茶盅,还不等花琼回她,葵花就抢上去喝茶,刚喝了一口便哗地一声吐出,花琼这才刚说完:“茶水烫,妹妹仔细点儿!”
葵花这时挥舞着白绢丝帕叫道:“好烫啊!花琼姐姐要害我了吗?”
这时花琼与默鱼都掩嘴偷笑,葵花满脸埋怨转而坏笑,猛地跑到花琼与默鱼身旁说道:“好,好,好,你俩笑我。”葵花便伸手在花琼与默鱼身上乱挠,引得花琼与默鱼笑不停,葵花便说:“我当你俩是好姐姐,好姐妹,你们却取笑我!”
默鱼便喘笑着说:“妹妹快停吧,我们看妹妹憨气乐人,纯真可爱,才笑起来,但心里却很疼妹妹的,妹妹休要错怪。”这时葵花才停了下来,说道:“哼!先饶了你俩,我瞧瞧茶凉了没。”葵花就回到圆凳喝茶了。
默鱼又沉静说道:“花琼妹妹今日兴师动众叫我俩来,定有事了,你只管说来,我俩定竭力为之。”葵花也回头答道:“花琼姐姐说来吧!”
花琼说道:“其实说来不难,我明日想唱一曲,想找姊妹陪伴同台而出。”
葵花笑道:“不足盈齿的小事,花琼姐姐怎这样费事,你只让青蝉告诉我俩便是了,还费这事儿作甚?”
花琼这时又幽咽道:“花琼初来乍到,举目无亲朋故友,心中又时时不顺,使得小女既无金钱,又无世故,幸遇两位姊妹,频频以物资相济,暖语安人,才使得小女得生至今,请俩位姊妹受小女一拜。”花琼说完便屈身行礼。
默鱼急忙去搀扶,又道:“妹妹怎又行此大礼了,咱们三人一直以亲姐妹相交,外人看来都十分眼红,妹妹今日之礼不是要疏远了咱们的关系吗,你要生生凉我俩的心吗?”这时默鱼含泪将花琼扶起,见花琼眼中也含着十足的晶莹泪珠,默鱼又道:“你我本是殊途同路而至此,你的心里有多凄苦,姐姐心里也都千忍着过来了,妹妹明日要唱歌,心中便是有了光芒,姐姐打心眼里亮堂起来,以后不要再客气了,以免伤了我们的情份。”
葵花在一旁早就哭地稀里哗啦的,又道:“你俩只顾好了,也不管我了吗?”一面说一面擦泪,又道:“我自那日在后院见你俩后,便觉得如得了亲姐姐一般甜好,却谁知你俩今日在此互诉衷肠,却将我孤身置外,你俩个狠心鬼!”
花琼此时听了葵花的话哭笑不得,便回道:“葵花妹妹错怪了,我与默鱼姐姐相来的时间相近,心中不免对这里有了同感而已,岂能忘却葵花妹妹呢!”花琼顿一顿神道:“葵花妹妹虽纯净天真,但我也看得出妹妹也有难言的苦衷,况妹妹一直尽心耐力地将楼中之事告诉我与默鱼姐姐,此情此意天地可鉴,我与默鱼姐姐怎会忘却呢!”葵花听了花琼的这番肺腑之言,已经感动了,便趴在花琼与默鱼身上痛哭起来。
三人一起哭诉半天后才止,是夜花琼送走默鱼与葵花后,便开始着手写词曲,又将几天来的事顺了一遍才睡。
第二日花琼便将这词曲教于了默鱼与葵花,三人整整练了一日,心想一定要完美至极才肯罢休。默鱼与葵花知道花琼这次定有贵人相陪,所以两人自愿穿着成相同的衣服,梳妆也配成了相同的,将好的彩头都留与了花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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