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情挚现
门首的几盆玉簪花正含苞待放,子坤轻捻下几朵,左右端详着花琼,道:“你出来的匆忙,也不曾带来妆饰,倒平添出一段恬淡的姿色。”言毕就将玉簪花插在花琼鬓边。
一支支坠子般的玉簪花苞白如初雪,衬着轻柔的白绢,花琼纤细的眉毛像漂浮在轻雾之中的雁行,花琼幽幽道:“玉簪花正因未开放时形如玉簪,从而得名玉簪花。”花琼又轻叹道:“‘玉簪堕地无人拾——’”
子坤注视着花琼,鼻尖飘过那一丝柔弱的花香,道:“无论花开花败,玉簪花的冰姿雪魂永远存在我的心里。”一阵清风掠过,姣莹如玉的花苞缓缓悸动,子坤又道:“随风吹落到君家——”
一汩一汩的欣慰交杂着心酸的无奈撕扯着花琼的心,平静的白绢后面藏匿着变幻无穷的脸色。子坤和气地说:“花琼,到山上走走吧。”花琼颔首而应。
立秋的节气将到,山中暑气渐渐消散。伏牛山下尽是郁郁森森的参天古树,声声不息的凤尾河湍流不止,似乎冲斥到子坤与花琼不平静的心里,交汇出波浪滚滚的千言万语,一直溢到嘴边,在这幽静的树荫下却又显得毫无头绪和嘈杂,所以俩人默契的保持沉默。
山愈登愈高,墨绿的树叶渐渐褪去,清晨冰凉的露水像是犀利的刀锋,滴在人身上战栗不止,子坤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南阳侯了,那么我就不再隐瞒身份了。”
这句话溘然而出,花琼并没觉得突兀,反而像是一滴露水滴在身上,漠然一笑。
子坤面露忧色道:“长姐乃是当朝皇后,家父乃是当朝丞相,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侯爷,在皇帝身边充当一个可有可无的侍卫。我之所以隐瞒,是怕你碍于身份而冷落我。”
花琼冷笑道:“侯爷是王公贵族,我巴结还来之不及,又怎会冷落侯爷。”
子坤踌躇道:“姑娘的话好不让人寒心。”
花琼险些垂下泪来,心想:“说到寒心,你的寒心实在微不足道。”忍着痛苦,眼眸飘渺出一层薄如蝉翼的笑意,旋即又沉沉垂下眼睑。
子坤捏住腰间的香囊,急促道:“我并不是在责怪姑娘,只是希望姑娘以平常人待我,我虽与姑娘仅有数面之缘,但以姑娘的品行才情来看,甚和我心,我仅希望能与姑娘交心交友,如若姑娘嫌弃,那就是我异想天开,恕我无知。”
花琼轻轻一颤,枝桠间扑簌簌又落下几滴露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难道要吐露真言么,只好道:“时间长了,还是回去吧,你师父会挂念的。”晨风吹进山谷间,呜呜奏响,婆娑枝桠,悲凉地腔调总是意犹未尽的,再想另起话题,便觉得尴尬十分,下山时,又是寂静一片。
山脚下早有一个童子等待,见到子坤,急道:“大师哥,丞相大人派人请你快快回府。”
子坤眼神一冷,回头对花琼道:“姑娘只管在这里安心养伤,我回家里,很快来看你。”又向童子道:“你带着姑娘回伏牛山庄,好生照顾。”花琼内心的伤感被渐渐升起的骄阳慢慢蒸干,一丝原谅的笑容从俩颊生起。
子坤没意识到花琼面纱下的笑容,带着愧疚离去,玉簪花毁灭地掉在地上,娇弱无力的玉簪花已经萎蔫,疲软的花苞埋葬了花琼心中美好的花蕊,本就简单的发髻更显得空落落的。
回到山庄,放牛老人与花琼一起用过早饭,老翁又派一名童子领花琼认识山庄,这里真如放牛老人所说,粗茶淡饭,棉布葛衣,藤椅竹床,木碗竹杯,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与平和。
晚间在新换的白烛下,花琼怅然失色,虽说离开了玉香楼,但不知青蝉会不会受人迫害,还有情同手足的默鱼和葵花现在怎么样了。
一整夜都对冒失的青蝉而忧心忡忡,心中不觉猜度起害自己的人,将以前发生的事和人一一对坐。心想:“当时金土告密之时,义愤填膺,情真意切,倒不觉在骗我。若真如花惊春所说,金土何苦又来告密,后又以死殉志呢,暗地里下毒又有谁会去怀疑她呢?这样想来便有些矛盾。想雪妈妈也定能想到此处,可能碍于无凭无据不能治罪罢了。”
次日花琼一袭天青色袍子,仍旧是青色的手帕挽就了浅平髻,脱去花案繁缛的绫罗绸缎,卸开锋利冰凉的珠翠,自给自足的日子终究平静了不甘的心,忘却了仇恨。
傍晚十分,一杯浅淡的茶水舒展喉结,远处青袅袅的炊烟与西天的烟霞浑然一体,悠扬的笛声落在花琼孤独的身影里。不一时哒哒的马蹄声剪碎了肤浅的村笛声,声声踏在花琼心窗。花琼轻维维起身看向正门,果不其然,是子坤骑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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