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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锦织 衣尘寒* 3756 2021-04-02 20:09

  第84章(1)

  题记

  ----他没有拿他的人生去证明爱情,只是想与心爱的她厮守;她没有说过我永远爱你,只是在看到他落崖时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下。

  她在他病重昏迷时,一遍一遍的按着他的胸膛,泪流满面,反复着:“醒来,求你醒来……”

  他在她离世前的每一夜,拥着她,以便在她神志不清的呢喃出每一句胤禛时,第一时间回答她:“我在,我就在你身边。”

  常以为,情到浓时,或许可以生死相许。但毕竟让一个人背负另一个人的生命,太过奢侈,太过沉重。

  不若,在漫漫岁月中,淡淡从容的相处。

  反正,有时候,我们说爱,却不一定爱,原本不过一句话,做不得数;有时候,我们没有说爱,却爱已入骨,反而可能一生不变。

  夜深,星碎。

  屋内烛花轻晃,石英滴答,和这几年的每夜一样,毫无变化。

  或是,大梦一释,满目空花。

  阖上折子随手一推,目光一扫高高叠放的奏本,我不由揉揉眉心,习惯性的拿过一旁的纸铺平,捻捻笔,然后信手而挥。

  搁笔后,奇怪,锦织,又是你的名字。

  思绪一时像是打了结,堵在心头难受的紧,我轻轻捶捶胸口,淡咳一声,忍住了喉头的微痒。

  抬眸,不经意,视线落在对面的锦垫上,前些年,锦织就坐在那儿,轻浅含笑看着我。

  她总喜欢嘴角微微上扬,长睫颤动如蝶拢翼,半认真半玩笑的拖着尾音叫我:“胤禛……”

  一脚踏空,坠陷回忆,骤然散落,一如星碎。

  很小的时候,皇额娘就告诉我,人若想不伤不倒,则应如竹无心,对任何人,对任何事,皆不可过于痴迷。

  当时,我很想问她,那皇阿玛呢?每每当皇额娘与皇阿玛临花照水,对月朗诗时,她露出的笑容是我在平日里怎样也见不到的。

  可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她就病重了。离去前,她强撑着等了一晚,却未等到皇阿玛的到来。

  清泪覆面,泪水一滴一滴打在杏黄的锦被上,愁颦翠减,她拉着我的手,告诉我要凡事向皇阿玛学习,好好孝顺他。

  她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答应她我会做最好的皇子,她扯扯嘴角勉力笑了笑:“你若能似你皇阿玛,如竹一般,我便能放心了。”我还想问她,她却疲惫的闭上了眸。日出天明,再也未睁开。

  皇额娘去世,我回到了亲生母亲身边。

  她和皇额娘很不一样,她识字不多,不擅音律,每回皇阿玛过来,他们一般聊不上几句,不似皇阿玛与皇额娘在一起时,两人常常会对诗合曲,含笑相视,分外默契。

  平日里,额娘可以花一整天的时间摆弄她养的花草,或是慈爱的抱着十四弟,哄上他半日。

  可即便我做的再好,孝顺她再多,她却对我吝啬每一个笑颜。

  而皇阿玛在给予皇太子无限的溺宠时,对却我变得愈加的严厉,如若我表现出情绪,他对我的训斥更重。

  渐渐的,对着额娘,我只有高傲的扬起头,冷淡安静,才能保持自己的尊严,不让自己总落在遭遇拒绝的下风;对着皇阿玛,我惟有肃颜谨行,戒急隐忍,似乎才能得到他的认可。

  当时,我不懂这一切变化是为什么,后来明白了,也开始习惯戴着清冷面具对人,因为只有这样,别人才不知道我的心思,我能将自己保护的更好,没有人能伤害我。

  我慢慢省的了皇额娘最后的嘱咐。

  除了自小与我亲和的十三弟,我再也不想对任何人投入所谓的感情。

  情虚如风不可捕,手掌天下运脉,站在权利之巅,创立一代盛世,流芳青史,名传万代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该用一生追求的。

  可没曾想,我遇到了锦织。

  初遇时,当她险些坠马被我救上座骑后,双瞳微合迷离,眉宇云愁秋霜,像是经历了一番极其凄惨痛苦的事。可也只是一瞬,她的眸子一洗恍惚迷惘,清清净净,心尘涤尽。莫名的,我的心蓦然一动,心中涌动起甚为奇怪的感觉,似乎多年前,我曾见过相同的一幕。

  后来在马上,她双颊粉云晕成胭脂,却与我暗自较劲,不肯吃半分亏,也是在那时,我发现她原是女儿身。

  不得不承认,她的样貌比我见过的任何女子都清雅出尘,夏荷醉露,空谷幽兰,但这不是她吸引我的原因,只是我还没分清心底那一缕触动和熟悉感的源头时,她就离开了。

  岂料之后,她却假扮成了紫禁城的一名太监。本该怀疑她的居心,可不知为何,我和十三弟皆不由自主地默默充当起保护她的角色。

  她平日里话不多,对我,对十三弟,不卑不亢,若即若离,叫人摸不透她的心思。可我生日时,她却送来了一串亲自雕刻的白檀佛珠,还因此而病倒。

  那时,我以为,我明白了她的心思。可,她却对我的一再暗示视而不见。我想她是在欲擒故纵吧。

  我不喜欢别人,特别是女人对我耍心思。但我能容忍她,我只想着等收她进府,再好好治治便好。

  女人永远不必放在首位,当时对于我来说,如何对付我那些亲兄弟的各种阴谋更为重要。

  那日下朝,我只身去永和宫准备给额娘请安,却远远望见对面甬道上,锦织似迷了路一般,视线轻轻落在贴在红墙轻划的指尖上,缓缓的走着,突然,她停了下来,仰望苍穹。

  那样的表情,我无法描述,但却那样熟悉。寂寞已入骨。

  那一刻,我对自己说,我要这个女人。她虽然身份低微,来路不明,但她像皇额娘一样,懂得诗词歌赋,善解人意,心灵手巧,她能在我闲暇时,伴我月下漫步,陪我青梅煮酒,烛下论文章。

  我想,她能懂我,宽我心怀,我需要一个这样的女子。

  谁能料到,第二日她便携着十三弟私奔。

  可笑,真是可笑。原来,她是那样的一个女人。

  人果然都不可信。

  可当她义无反顾的离去,不多余一个眼神给我与十三弟时,我想,或许我对她的揣度是错的。

  我看不明白她,她也从未想过对我敞开她的心扉。

  浮云流水,我以为,她与我,终究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擦身路人。

  光阴荏苒几多时,我与锦织在江宁不期而遇。

  或许人生就像地图一般,太多岔道纵横交错,迂回转折,风沙漫断来时路,不经意一个回眸,我与她的命运再次交错。

  银河远岸,月牙浅笑,与她目光相触那刻,我竟那样欣喜,让我自己都颇感意外。

  她轻轻颦着眉,说我认错人了。

  我进前一步,很想握住她的双肩,告诉她,每次,我都能第一眼认出她,告诉她,这一生,我想抓牢她。

  后来,十三弟带着弟妹来了,她的眸子冰冷了下来,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一如既往地决绝,从不回头,或许,在她眼中,我们从来都是不相干的人。

  我有些恼,不知是因她的淡薄如斯,或是,因十三弟似乎更能触动的心绪。

  谁知太子那个不中用的东西无意间竟让我们对彼此交付了身心。

  成为我女人的那夜,她美的惊心,媚的动魄。可末了,她再次拒绝了我,我的自尊再一次被她轻易的践踏。

  她说她不是金丝鸟,不愿住金丝笼;她说她不要做我的侧福晋。

  原来,她从始至终都是恋着十三弟,惦念着十三弟许她的那个海市蜃楼,给她个一心相许。难怪,在竹林中,她看见我的第一眼,也是情不自禁的将我误认为是十三弟。原来,她一直等着的人,是十三弟。

  我一直在自作多情。

  失望?落寞?讽刺?无法言表。

  可为何,牛鼻山上,她却义无反顾的为我挡剑?为何离别时,她要用那种凄楚不舍得眼神凝望着我?距的那样远,为何我却看得清她眼中的微光,那苦苦挣扎,反反复复?

  听见身后十三弟的呼唤,我一时错神,或许,她的痴望,不过是擦过我的肩膀递给十三弟的。我莫名的愤怒、吃醋,生平第一次,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之后,属下带来了锦织的约定。

  又是“不再有旁人间于其中”,又是必须只娶她一人。与对十三弟的要求一模一样。

  我分不清她的心,到底是放在谁身上。

  但我清楚地知道,她出身江湖,自由洒脱,表面清冷,性子却是极为较真执着,抱着这种念头的她,终是不适合嫁入皇家。且,我身为皇子贝勒,怎能一味听从一个女人,为情绑手束脚?

  我逼自己抽身放手,因此,我没有赴约。

  那日,烟雨笼皇城,我一人独立中庭,轻抚着手中的一把用斑竹制成的笛,默念:“血染斑斑成锦纹,昔年遗恨至今存。分明知是湘妃泣,何忍将身卧泪痕。”

  几年后,我意外的了解到了锦织对我的情,原来我待她多真,她恋我多深。

  我想我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千里迢迢远赴潇湘寻她。

  路上,我一直在思考,才发现自己对她的情,就像一只纸鸢,以为飞的远了,断了,忘记了,可只需轻轻一拉,紧紧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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