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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54)

殇情哑妃 寒湮沁 5352 2021-04-02 20:09

  从今夜起,本王便是你的夫……

  心猛地一颤,他的舌尖带着柔柔的温暖,让她紧绷的身体不知不觉地酥麻。

  钟离玦忽的紧紧搂住一茉,唇从一茉的脸颊退离,望着她紧绷的神情,钟离玦不禁柔柔一笑,双唇覆上一茉轻颤的唇。

  他轻轻舔舐着她的唇,轻易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索取着她的芳香。

  突然,一滴冰凉触落到钟离玦左眼角下的泪痣上。

  钟离玦抬眸,落目便是一茉含着清泪的双眸,只是这一次,她的眼里不是哀伤,不是惊惧,不是疼惜,闪烁的,是她此生的幸福,她的快乐。

  将一茉从怀中松开,钟离玦抬手,用粗糙的指腹摩挲一茉微弯的眼角,继而,轻轻吻了上去。

  淡淡的语气,浅浅的呼吸,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别哭……”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哭。

  可是,钟离玦的动作,却让一茉泪流更甚。

  一茉只是望着钟离玦褪去冰冷尽剩温柔的眉眼,笑着用力摇头。

  她不想哭,可是她却如何也止不住自己的泪。

  钟离玦便只是轻轻捧着一茉的脸,亲吻着她不断滑落脸颊的泪,声声柔情像是哄小孩儿一般,渐渐让一茉止住了眼泪。

  “不哭了?”钟离玦依旧捧着一茉的脸,灼灼的目光望着一茉,让她羞赧得不知所措,正欲低头,钟离玦的轻吻便柔柔地落到她眉心的一点朱砂上,“不哭就好。”

  温柔得让她无处可逃,她从未想过,能得到他这般温柔的对待,哪怕只有一夜,她愿以一生来换。

  “来,”钟离玦再次握住一茉的小手,只是这一次,是轻柔的执手相握,“我带你去个地方。”

  一手拉着一茉,一手推着木轮,钟离玦前行得极为缓慢,一茉轻轻挣了他的大掌,扶上椅把,推着他出门。

  大红的喜袍未换,一茉头上仍带着凤冠,推着钟离玦走在挂满彻夜不熄地写着“囍”字的大红灯笼下,皎洁的月白银华将这两幢红得似要相守一生的人影拉得朦朦胧胧。

  白日的喜庆喧嚣已褪去,唯有灯笼里的火光和月华将偌大的王府照亮,清清,浅浅。

  “去烟紫苑。”钟离玦抬头望了望月,道。

  一茉的步子顿了顿,便推着钟离玦往烟紫苑而去。

  为你绾发,相携白首

  四月末的紫藤花已经几近凋零,在月华的映照下,有种唯美的残败。

  花架四周也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夜风轻拂,微微摇晃。

  一茉抬头望着这一片钟离玦亲手植下的紫藤花海。

  钟离玦微微昂头,抬手,在还挂着紫花的一串长长花序上轻轻折下一簇,放在手心,一茉推着他继续往里去。

  一向不许人来的烟紫苑,此刻也被摇曳的红光笼罩着,衬得满苑的紫藤,有种别样的感觉。

  在这不大却又雅致得宜的苑子里,去年被从这儿赶出的事让一茉有些心有余悸,脚步顿住,不知该往哪儿走。

  觉到一茉停下,钟离玦便径自推着木轮到庭院中央,银白的月光洒照无余,他大红的喜袍上,似乎泛着一层银色的光华。

  这是一茉第一次在他身上见到除却海蓝以为的其他颜色,牵动着她的每一寸心跳,每一缕呼吸。

  见钟离玦在庭院中央停下,一茉才回过自己一时痴迷的神,提着曳地的裙摆小跑到她身边。

  取下系在腰间的白玉箫,垂下长长的睫,清幽婉转的曲子便从一松一紧的指尖流出。

  幽然不失清雅,低沉又不失婉转,宛如初识人家烟火的女子,在竹林中的一支轻舞,淡而温馨,纯而动人。

  一茉专注地看着钟离玦的眉眼,听得出神,她不懂音律,但也因着曲子,心里觉得暖暖的。

  她所听过的钟离玦的萧曲,全是苍凉得难以言喻的,而今夜的曲子,却那么柔和。

  “喜欢吗?”曲毕,钟离玦抬眸,看着早已听得出神的一茉,轻轻柔柔的笑了,那样的笑,连天上的月,都为之失色。

  才发觉自己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钟离玦的眉眼,又发现不知何时曲子已毕,一直低垂着眼睑的钟离玦正含着柔笑地看着她。

  那样的笑容,令她心跳加速,连忙收回自己的眼神,点点头。

  “看着我。”

  仿佛蛊惑一般,一茉紧了紧手中的锦帕,缓缓抬眼,眼神撞进一汪琥珀色中。

  “以后想说什么,只管比划着,我会认真‘听’着。”她的失声,是他心中的痛。

  一时间接受不了钟离玦突如其来的温柔,一茉只能慌乱地点点头。

  “来,带你见见我的母妃。”钟离玦一手牵着一茉,一手滚动着木轮,往一旁的小木阁楼而去,只是这一次,他握紧了一茉的手,而不让她抽出手去推他前行。

  母妃?就是他梦呓中的温婉女子?

  在钟离玦将屋内的烛灯全部亮起的时候,一茉才发现,这屋中的布置,俨然是女子的闺房,房中的桌椅器具摆设,都从中透出一种天然的清新雅致之气。

  还有,房中垂挂的所有帐幔,都是浅浅的紫色,虽然无人居住,然而却是整齐干净得一尘不染。

  “满姨每日都会来打扫,所以这里从不会沾染一丝尘垢。”钟离玦的声音里有一股淡淡的惆怅感伤,似是能猜透一茉心中的疑惑一般。

  一茉这也才发现,钟离玦正仰头看着他面前正正挂在墙上的一副长轴画卷。

  画中是一个女子,如柳眉,丹凤眼,娇小的鼻,娇艳的小嘴勾画着温柔的弧度,鹅蛋脸,挽一个灵蛇髻,身着淡紫色曳地霓裳,端庄,高雅。

  虽是在画中,但那端庄的气质,倾国的容貌,却能真真实实地感受得到。

  “这就是我的母妃。”钟离玦定定看着画中的女子,连他话语里的轻轻颤抖他都没有察觉,“这座王府刚建成时,我自己画的。”

  一茉站在钟离玦身后,看着画中女子,听着钟离玦略带沙哑的话,忍不住心疼。

  张开双手,从后抱住了他。

  钟离玦一愣。

  一茉将脸贴着他带着凉意的墨法,瘦小的双臂紧紧环在钟离玦胸前。

  她看得见他的寂寥,听得出他的落寞与忧伤,可她却不知道要怎样帮他才好。

  突然,发梢传来一滴凉意,钟离玦握住一茉的手,将她拉至身前,指腹擦上她尤带泪痕的眼角,微蹙的眉心带着怜惜,“我说过的,不要哭。”

  钟离玦将一茉拉至放置在窗棂下的妆台前,让她坐在铜镜前。

  一茉不明所以,只看着铜镜中自己身后的钟离玦温柔的笑着,而后拿下她头上的凤冠。

  满头朱钗,钟离玦不禁皱眉,想也未想就将一茉头上的朱钗一一拔下。

  而后,将全全盘在头顶的长发解下。

  “我为你绾发。”看得出一茉疑惑的紧张,钟离玦轻柔地解释道。

  一茉震惊,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在齐良,大婚当日,男子若为女子绾发,就表示,他愿意与她相携白首,一生只待她一人好。

  他是王爷,如今又是齐良的第一将军,而她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乞儿,如今还是个哑子……

  “别哭,好吗?”轻轻转过一茉的双肩,让她面对自己,温柔的话语里似有低低的乞求。

  亲吻上她眉间的一点朱砂,温柔的话更为怜惜,反反复复只是两个字,“别哭。”

  对于她,他似乎从不善言语。

  一茉在他的温柔里狠狠点头。

  “来,我帮你把头发绾好。”从来只拿惯刀枪的手,拿起梳子显得尤为僵硬,却是轻柔地将一茉的长发梳顺。

  一下一下,饱含柔情。

  他不会绾发,她的长发握在他的手心许久,他都没能绾成一个发髻,不禁让他眉心蹙得紧紧的。

  一茉安静地坐在他身前,看着铜镜中他揪紧的眉心,从未感受过的幸福与快乐将她完全包拢。

  “我会向父王请奏,让他放了白澜太子。”钟离玦的眉心依然揪紧着,却是道出一句一茉意料不到的话,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反应。

  钟离玦接着道:“你不是不想看见他受苦,不想看见他死吗,我就放了他。”

  “当做为夫送你的第一份礼。”感受到一茉身体的僵直,钟离玦握着木梳的手不禁紧了紧,却又即刻放松,继续梳着她的长发,“我也从未打算过要他死。”

  他身上的毒亦不是他钟离玦所下,他之所以会逼死叶宛溪,只为叶宛溪竟敢那般骂她。

  “好了。”钟离玦把木梳放下,突然心口一阵揪痛,不再继续叶习未的话题,“我没绾过发。”

  一茉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头上没有了凤冠、朱钗和厚重的发髻,只有左肩上垂着一条松松的发辫,其间还缀着一簇小小的紫藤花——方才钟离玦摘下的那一簇。

  一股暖流冲上心田。

  高兴地转身,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见钟离玦揪着胸口处的衣衫,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从轮椅上跌下,蜷着身体躺在地上。

  苦涩的甜

  鲜血将钟离玦大红的衣襟染成玄色,刺得一茉的心,狠狠地疼。

  她跪到地上,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泪水忍不住又将倾斜,可是想到方才他那一声声温柔的“别哭”,她只将泪咽到了喉咙里,灼烧心。

  钟离玦喘息得尤为急促,冷汗如雨下,浑身冰凉,瑟瑟发抖。

  他体内的毒,真是反噬得越来越频繁了。

  泪水还是忍不住的滴落,溅到钟离玦长长的睫上,让他紧闭的双眼不禁颤了颤,想要睁开眼看看她,想要抬起手替她拭去泪痕,可奈何,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无法提起,只能任她的泪不断滴落在他的脸颊,顺入嘴角,万般苦涩。

  他的命,还能有多久?三年?五年?

  弦已张开,他持着弓,她就站在他的身后,若他倒下,她必将万箭穿心。

  他不想她再受苦难,他必须要她安全无虞,他才会让他命,心甘情愿地终结。

  视线模糊,意识湮灭。

  ***

  一茉坐在床沿上,双眼肿红,身上依旧穿着大红嫁衣,左肩上搭着钟离玦为她绾成的发辫,此刻已有些毛躁,插在发间的紫花也已开始蔫儿了。

  她的双眼一直盯着钟离玦面无血色的脸,手里的帕子不断替他拭掉额上不断浸出的冷汗。

  她从未见过他毒发得如此厉害,以往的每一次,只要天明,他便自会醒来,可是现下已是午时,都过了六个时辰,他还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

  双手握紧钟离玦身侧的手,一茉突然没来由地害怕,害怕他不再醒来。

  满姨手里捧着一个青花瓷碗推门而入,轻声走到一茉身边,昨日还是一脸笑颜的面容,如今却也如一茉一般,布满哀伤,眼眶是明显的红肿。

  “夫人,先喝碗粥吧,你已经一夜没吃过东西了。”称呼,已改了,却也是叫得心甘情愿。

  一茉没有动,好像没有听到满姨的话一般,依旧只是盯着钟离玦沉睡的面容。

  满姨幽幽叹了口气,“夫人好歹也吃些东西,这不吃不喝的,公子若是醒了,也会不高兴的。”

  一茉的身子明显颤了颤,这才缓缓转过身,看着满姨。

  “好孩子。”看到一茉终于有所反应,满姨欣慰地笑笑,“趁热吃了吧,这可是公子特意吩咐厨子做的,让夫人今晨一定能尝到,只是没想到,公子会突然……”

  说到后面,满姨有些哽咽,就没再往下说。

  一茉接过满姨递来的瓷碗,扑鼻的热气带着清新的桂花香味,让她的双眸氤氲在这腾腾的热气中,不禁又想落泪。

  桂花莲子粥……

  记忆恍惚回到了大约一年前,从雀鸠密林下来,一路赶回钟离城的路上路过的镇子里,她在一家卖桂花莲子粥的铺子前站了许久,若不是他的一句“贱骨头”,她还站在那儿……

  很小的时候,她就见过人家吃桂花莲子粥,冒着腾腾的热气,带着甜甜的香味……

  她想吃,却也只能想,就是叶习未,也没有带她吃过……

  原来,他还记得……

  原来,他的心里早有她……

  莲子粥很甜,很甜……

  看着一茉把粥全部吃完,满姨才似满意地离开,临走的时候,还不望回望一茉重新坐回床沿上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推门,离开。

  一夜未眠,一茉倚靠在床边上,倦意袭来,忽又听得有敲门声,替钟离玦掖了掖衾被,才起身前去开门。

  “夫人。”是撩雾,手里捧着一碗浓黑的药汁,“公子可有醒过?”

  一茉摇摇头,朝撩雾福了福身,却被撩雾止住,“夫人,使不得,如今夫人已贵为璋王妃,不必再向我们行这样的礼数。”

  一茉愣了愣,才点点头,偏身让撩雾进屋。

  一茉替钟离玦撑起身,让他靠在她的身上,将撩雾送来的药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送进钟离玦嘴里,只是一直昏沉的钟离玦只喝下了小半碗的药,其余的,全浸透了一茉用来替他擦拭嘴角的帕子。

  撩雾也正替钟离玦把完脉,将他的手重新放回辈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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