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几番的受伤,几番的周途劳顿,萧暮寒,终是病了。在路上,他虽然加快了步伐,但是当他再次回到琉璃谷的时候,也已经是午夜时分,满身的倦怠,无需言表。在属下面前,他依然硬撑着。只是,即便是面对疑惑重重心腹,他也没有多解释什么。没有解释自己在琉璃谷梅苑的消失,没有解释自己深陷碧华宫以及苍云教的事,亦没有解释在他发生状况的时候为何没有发出火令求救。因为他没有发出火令,所以琉璃谷即便听到了风声,也不会有任何的动作,这是琉璃谷的规矩,谷主的命令是一切,没有谷主的命令,就没有一切。这是暮寒定下的规矩,最简单却最重要。
“最近,我要闭关,谷中事物全全交给各位处理。”面对着第一次以真实面容示人的谷主,琉璃谷的人无不惊叹于暮寒的容颜,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如此之美,却不同于女子的柔美,萧暮寒的美,晶莹剔透,玲珑之中泛着正刚毅的英气,这种美独属于一人,而这一人唯有萧暮寒而已。
此番境况之下,原本就惜字如金的公子此刻更是不愿多言一句,因为他着实很不舒服。
从大殿离开,他便向“暮璃轩”走了去。若不是因为身体不适应,此刻他必定在“寒璃亭”修炼内功,说起来“寒璃亭”不过是为了好听而已,那个地方明明就是一个冰窖,常人在其中绝对耐不过半个时辰,而他经常在那里过夜,修炼内力和耐力。可是此时这个冰雕雪篆的公子却疲惫的要紧,恨不得马上跑到床上用大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好好的休息,他,真的是太累了。身体的不适,让他有些郁闷的趴到床上。此刻,他需要的是休息,最最单纯的休息,他知道自己不可以再强制调息内力,那样只会越来越糟。将头埋在枕头上,着实舒服了些许,只是,隐隐的,他觉得枕边有些什么。掀开枕头,是一封信,展开,映入眼帘的,是那隽秀的笔迹。
“暮寒,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是不是已经不再你的身边了,我的不安我无法解释,只是觉着我们好像要短暂的分开一下,所以写了这个。暮寒,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疼惜自己,不要总在‘寒璃亭’修炼,伤身也废神。我知道你要做的事很难,我不介意你用什么方式,但是我只想说,暮寒,如果你真的选择为了武林放弃自己,那么我祝福你,如果你怕留我在这世间孤寂,我随你去,如果你不忍带着我共赴黄泉,那么我就活着,带着对你的回忆还有爱,总之,我是你的若璃,你听话的若璃,萧暮寒,我爱你,所以我成全你的一切。”
萧暮寒的心,动了,有幸福的悸动,也有黯然的寞殇。一生之中,真爱难求,即便上天给了他再多的难题,再多的历练,终究是怜惜他的,因为上天给了他一个云若璃,这个星魄玉神的女子,有了她,一切,就都不怨了。起身靠斜依在床头,看着那清秀的笔迹,她是用怎样一份心情写下这些的,她总喜欢告诉自己她爱自己,而自己呢,好像从来都没对她说过那三个字。她太美了,美到让人无法拒绝,吻她,要她,离开她似乎每一次都是自己的意念,她从来都没有被问过“可不可以,好不好。”自己不但欠她一句“我爱你”,终还是短你一句“对不起”。
他想她了,很想念。仿佛看到了她脸上那缱绻了月华的浅笑,她喜欢对他笑,就只是对他笑,那笑着实摄魄猎魂,即便如萧暮寒对上那样的笑,他也自是抵挡不了。摩挲着那似乎存着温度的的字迹,暮寒的心暖暖的,虽然抱歉,但是起码是有希望的,有了希望,有了那个“携手看遍人间每一寸风景”的约定,其实就算得上幸福了吧。既然这样,就睡吧,或者,梦里,可以看到,看到他的爱,看到他的希望,看到他生命中唯一的真实,唯一的自我。
梦里,幕天席地梨花雨,梦里,花蕊纷飞扰飘絮,那一瞬的刹那,绽放了此生所有的光华。
十八岁的少年,如玉的容颜,如星的剑,如画的景,羡煞红尘万千过客。
十五岁的少女,如雪的肌颜,如水的眸,如镜的心,美冠茫茫碧落黄泉。
他收了剑,她弹落了他眉心的蕊瓣。
“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吗?”他从不问别人问他,这,是第一次。
“会呢。”她从不回答别人的问题,这,也是第一次。
“那,你亲我一下。”那个谪仙般的少年调皮的笑了,隐隐的红了脸颊。
“好。”她送上自己的冰唇,轻轻的,小心的,不安的送上这辈子的第一个吻。
他以为她只是吻他的脸颊,只是,他这次好像错了,她在他的唇上轻轻的碰了一下,蜻蜓点水般淡然,只是,这个清浅到不易察觉的吻,却红了暮寒的整个脸颊,反观,若璃,只是微笑,那笑容里叠满了爱,宠爱,甚至是溺爱的钟爱。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美景,美人,美好的吻。只属于彼此的吻。
其实,他们之间很多的故事都与梨花有关,是因为若璃爱梨花,还是因为那些故事,若璃才爱梨花,谁有说得清。
二十岁的暮寒,依旧清澈的宛如天人,眉间一字朱砂,愈发的夺目,只是在这清美的容颜上英气愈发的明朗起来,眉宇间隐着的犀利,让人望而却步。
十八岁的若璃,绽放着周身所有的美,清眸流盼之间,最是醉人,她的美愈发的让人沉沦,对她的爱,那是一种可以化掉一切的柔软。
刚好,那一晚,白天的风吹落了很多的梨花,地上好似铺上了一张梨花织着的丝,他们坐在树下小酌,对着星影,淋着月华。
她说“暮寒,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比我还美。”原来,她也会喜欢胡闹。
然后她便会如愿的看到萧暮寒那眉间的朱砂紧了紧,有些窘迫的蹙着眉头。萧暮寒不喜欢别人说他美,从小就不喜欢,所以他一向白玉面具掩面,可是他又必须承认他母亲莫雪伊的美,他一丝不留的全部继承了下来,再加上男子本身就具有的英气,他萧暮寒的美决然是不可名状的瑰丽。只是,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逃不过一个规律,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孩子煞有其事的赞扬自己的美,这他终是不喜欢的。原来,这个人也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他想要辩解些什么,但是好像又不想显示出自己的在意,于是,他起身回房了,不是生气,只是不想继续着自己的窘迫。这点,若璃,是知道的。
“喂,别生气嘛。”她是那么的宠他,如果说,萧暮寒的脾气很糟,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一切,都是云若璃宠的,从她们相识的第一天开始。
“好了,不要生气。”从他的后面,抱着他,她的声音都是含着笑的。
“若璃,如果我们将来的孩子要是也是一个男孩子,不是很麻烦。”暮寒不喜欢自己长成这样,这种美,让他从小就不自在。
“那就再生一个女儿,我们的女儿会有多美。”有些事情,单是想想,就已经那么幸福。
“真的。”其实,能让天下第一美人心甘情愿的给他生孩子,居然还不止一个,他还真挺开心的。
“真的,我愿意,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她松开了自己环在他腰间的手,只是那样凝望着她,那份认真,此生,一次而已。
他转过身,刚好对上她如水的清眸,这一眼,要如何自控,要怎样自拔。
她的手轻轻的环住他的脖颈,他的唇印在她同样清冷的唇瓣上,那个吻,很深,那一晚,很缠绵,那时的月光星影,鉴证了他们的幸福,只属于彼此的幸福,一生一次的幸福。
梦里他回忆着他们的幸福,他们的过往,那些独属于他们的幸福,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似乎都不打紧了。只是很放松着嗅着幸福的味道。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竟已是黄昏十分。落日熔金,暮云合璧。霞光漫天,燕舞繁华。如轻羽般的睫毛忽闪忽闪,那床上的人,笑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活着,就没什么大不了。
一切,就此刻开始,千腾山,苍云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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