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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画画作诗

苦妻不哭:丑妻 秦若桑 6568 2021-04-02 20:09

  陆文瑶的确是一大早便起来了,然后借了季府的厨房,整饬出这几样点心,便到了梅园给季夫人请安,叫季夫人眉开眼笑,打量她的眸光简直跟儿媳妇没差了。她倒是彻底忘了,竹园还住了个明媒正娶的儿媳妇郝佳音呢。

  当然,季夫人可没那个好心情记得郝佳音是谁。她这会儿是真的越看陆文瑶越喜欢。郝佳音从嫁进门来,可是一次都没给自己下过厨。这样的人,哪里比得上陆文瑶贴心?昨个儿才辛辛苦苦到了元州城,这还起了个大早,就为了给自己做点云城的小心点吃,泽厚要是能娶了她,可真正是好福气呢。

  陆文瑶微微羞赧地偏过头,她倒是不觉得季夫人有什么不好的,尽管对方的言谈举止多有些不得体的地方。但那又怎么样呢?季夫人显然是喜欢自己的,甚至那样明白地想要把自己和表哥放到一块儿,陆文瑶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从云城来,就是为了表哥,季伯母既然这样中意自己,她难道不该高兴吗?做些小点心,也只是为了能更好地讨季伯母喜欢罢了。昨天一到季府,她就见到了郝佳音,这个成了表哥妻子的女人。

  该怎么说呢?看似温和有礼,但其实最是棘手。陆文瑶这两年撑着偌大的茶庄,名下产业也不少,同不少人打过交道,狡猾狡诈或者精明干练的都有,看人处事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最是明白,越是云淡风轻越是胜券在握。想起在茶庄时表哥每次提起她时那温柔的神情,还有那特意为她求回来的玉雕,而自己只得了张残缺的画像,陆文瑶便是嘴内发苦,神情也落魄起来。

  两个女人,一个抬头就这样对上。

  换做郝佳音是陆文瑶,就算季泽厚再怎么好,或者说就算是当初的师兄郑昶之,郝佳音就算再怎么情根深种,却绝对不会让自己做到陆文瑶这般地步,追到元州城或许不算过分,但明知道他有妻有妾,却依然愿意坚持下来,倒真是叫郝佳音有些匪夷所思了。

  陆文瑶明明容貌生得好,家世也生得好,手腕也是不错的,怎么能偏偏要嫁给季泽厚呢?就算自己下堂了,她也不是原配夫人,难道陆家就是这样教导女儿,不顾脸面了?

  她就算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丢了自己的骄傲与风骨,有些底线,若是自己都不坚持了,那么只能任由人践踏了。

  “瞧瞧,我这虽是娶了媳妇,可真跟没娶的一样,还是文瑶贴心啊,一大早就做了点心过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话。”说着,季夫人还不停用眼神瞥郝佳音,这不满根本是不加掩饰,直直地朝着郝佳音发作了。

  郝佳音仔细看了一眼被季夫人拉着偎依在怀里的陆文瑶,这一副乖巧可心的模样,倒是让郝佳音忽扬起唇角,“哎呀,可不是我们做媳妇的不是。既然婆婆这么喜欢陆家表小姐,那便认做是干女儿吧。”

  这个,从相中的媳妇变成了干女儿,郝佳音就不信呕不死季夫人。咳咳,当然,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孝,不过季夫人这人强大得很,郝佳音才不担心呢。

  季泽厚这傻缺,倒是格外喜欢。本来她昨日还跟佳音说,要佳音有空便多陪陪娘,省的娘在后宅里无所事事,也没个贴心人说说话。在季泽厚看来,小妾什么的的确是上不得台面,要娘亲跟她们好好说话,季泽厚也觉得不妥当。当时娘子不一样,娘子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陪娘说说话才是应该的。

  这会儿见娘自己这么喜欢陆文瑶,那便让娘认下这个干女儿也是不错的。自己反正多个干妹妹什么的,也挺不错的。想着自己从小家里就自己一个孩子,有个妹妹疼爱也好。

  果然。季泽厚立马点头,甚至还非常亲厚地问文瑶,“表妹,你意下如何?”

  郝佳音实在有些憋不住笑,眸光里水色点点地落到季泽厚身上,其实嫁给这么个呆相公也不是不好,哈哈。

  季夫人被郝佳音一句话给堵住,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边上儿子就上赶着要跟陆文瑶敲定这名分,真是要了她小命啊!季夫人急得心口冒火,她可不是欠什么女儿,她要的是儿媳妇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挑事的郝佳音,季夫人尴尬地冲倍受打击的陆文瑶笑了笑,然后又嗔怪了一句季泽厚,“你这孩子,怎有你这般说话的?文瑶可是你表妹,表哥表妹最是亲昵,可也没说做什么兄妹的。”

  戏文里可都是唱着,表哥表妹成亲的,认什么干妹妹?季夫人真想撬开儿子的脑袋,瞧瞧里头究竟怎么长的,怎么就能这么不明白姑娘家的情意呢?从前,情窦不开,季夫人是半点都不着急,反正都是些上不去台面,没资本做自己儿媳妇的人,儿子不开情窦也无所谓,但现在不行啊,陆文瑶这次来元州城,若是把不住机会,那这个儿媳妇可真就没有了。

  她好不容易将人盼来,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媳妇成女儿。

  季泽厚倒是奇怪了一下,本来见娘跟陆文瑶聊得这般亲昵,认作干女儿也不是不行。只是看这样子,不止是娘亲,就连文瑶表妹自己也是不愿意的,那他也就不好强人所难。现在想想,也是,陆文瑶上头还有爹娘,就算是要认亲,也要等家里长辈同意才好。

  这么一想,季泽厚也就释然了,“既然如此,那便以后再说吧。”

  郝佳音在边上看着三个人脸上的神情转变,这心情便无端端好了许多,只是连带着这胃口也开了,她从没觉得这么饿过。正好,吴远航与陆文涛一块儿也到齐了,大伙儿开饭。

  倒也用不着分桌,反正都是沾亲带故的,何况季夫人实在是大大咧咧,压根没想到这么几个人用膳还要分桌而食。郝佳音坐在季泽厚身边,倒是吃了好几块陆文瑶做的点心。你还别说,这素有美名的大家闺秀到底是厉害的,起码这点心做得就很合郝佳音的口味。

  季泽厚见郝佳音喜欢,便又替她布了几块,眉眼弯弯的,得了郝佳音赞许的一瞥后,愈发得意了。季夫人在边上憋着火,至于陆文瑶,那真是一腔酸涩,有苦难言。陆文涛看见点心的时候,就知道这些是姐姐做的。结果季泽厚不但不知道姐姐的好,反倒用姐姐做的点心讨别的女人欢心,这口气也是咽不下去。

  “表嫂,表哥说今日要带我和吴公子逛元州城,不如你也一块儿去,正好将我姐姐也带上,去看看这圆周城里的景致,如何?”只要出了季府,有些事也就好办了。

  郝佳音从上次庙会回来,倒是一直没出过门。就算知道陆文涛这儿是鸿门宴,她也舍不得丢了这机会。反正出了季府,这儿也还是元州城,只要在元州城,还真没有姓郝的办不成的事。陆文涛这般瞧不起自己,还真是算计错了。

  季夫人巴不得将人送到外头,然后叫大伙儿也瞧一瞧,谁才更合适做她季家的媳妇。于是,容不得季泽厚多说什么,所有人都出门。

  一群人里,除了吴远航是官家子弟,另外几个都是商家子弟,本就没那么多规矩。好在吴远航在郝佳音面前倒是极妥帖的,也不摆什么官府子弟的做派,甚至还一路讨好,闹得季泽厚一颗心都系到这边,只担心又出来一个郑昶之一样的师兄。

  其实吴远航也是气不过,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就能便宜了季泽厚呢?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找个法子给自己出出气,于是这一路上人所有人都觉得诡异极了。陆文瑶虽说是喜欢季泽厚,但这规矩还是守的,顶多时不时看上一眼季泽厚,其他时候都还算不错,但却架不住这边吴远航对小师妹的殷勤,于是所有人都盯着吴远航与郝佳音,偏偏当事人却一直无所自觉。

  郝佳音一眼就看穿吴远航的小伎俩,只是她又能说什么呢?反正吴远航不跟自己假装暧昧就好,至于是不是为了师兄郑昶之跟季泽厚出气那就不知道了。

  季泽厚有些慌,看着吴远航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准备瓜果点心,直叫他这个丈夫有些尴尬。下了马车,季泽厚实在忍不住,拽了拽郝佳音的袖子,将人带到一边,只急急忙地问了一句,“吴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郝佳音微微一笑,“吴公子看在师兄份上唤我一声小师妹,仅此而已。”

  季泽厚有些不信,可没等季泽厚再问,那边吴远航又要朝郝佳音这边走来,季泽厚只能压低声吩咐了一句,“离他远一些。”郝佳音轻笑,吴远航这人自己斗过,但你要说这样轻而易举地就想撇开他,那也是不可能的。

  果然,吴远航正大光明地挤开季泽厚,然后拉过郝佳音的胳膊,指着某处风景不错的地方,“小师妹,那儿不错,咱们过去坐坐?”郝佳音眯着眼,浅浅一笑,“那儿啊,好。”

  至于季泽厚,你不是有表妹跟前跟后献殷勤么?郝佳音才不担心季泽厚会饿着还是冷着。

  元州城还是有不少好去处的。

  这处元州亭也算是一处好地方,平日里文人墨客倒是没少来。今天,季泽厚他们来的时候,正好有几位书生聚在一块儿赋诗作画,倒是挺自得其乐的。

  郝佳音跟着吴远航,带头往亭子这边走。吴远航在云城也算是出名的公子,这般的诗会也是常去的,而且总是拔得头筹的那个。这会儿身边带着小师妹,吴远航就更加想要显示一下,于是风度翩翩地往前凑。

  郝佳音跟在后头,倒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元州城这一片,根本没什么真正文采好的人,这也跟元州城人重商有关,吴远航这人虽说心眼坏了点,但文墨着实不错,要不然也不会得了师傅与师兄的喜欢。郝佳音倒是不爱往前凑,她是商家女,会那劳什子的东西做什么?指望她在这上头一鸣惊人,只要不嫌她丢人,打油诗倒是会得很。

  吴远航倒是兴致勃勃,也忘了要黏着小师妹惹怒季泽厚的打算,见几个酸文人磨磨唧唧,你请我辞好几回后总算定下来以这夏为话题,赋诗作画都可。

  这话题,倒是被人写烂的,要想再有新意,一鸣惊人也难。吴远航倒是清楚得很,很是客套地边上听另几位写,临了再配合地叹一句好诗好诗,倒是让几位是书生喜欢得很。郝佳音不屑,这几首诗平淡无奇,根本当不得一声好诗,也就是吴远航这人虚伪得很,夸赞得出。

  后头跟来的陆文瑶倒是紧紧随着季泽厚,见到他们在赋诗作画,又看了一眼亭子里的吴远航与郝佳音,陆文瑶眸光微微闪了下一下,然后仰起头对上季泽厚的,“表哥,我们也去好不好,你画画来我赋诗,如何?”

  文人墨客最爱那风花雪月的桥段。陆文瑶便是只能听别人嘴里听一句夸赞自己与表哥锦绣无双,她也是极愿意的。

  季泽厚本还犹豫的,只因他实在擅人画丹青,于这风光山水倒是不怎么擅长,才想着要不要拒绝,边上的陆文涛连忙劝和,“姐姐好难得想着作诗,表哥你肯定没听过我姐写的诗,那在我们云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话,可不是自夸。陆家茶庄养大的孩子,总归多几分茶神庇佑,写出来的东西也都透着茶香,韵味绵长。

  没法子,季泽厚就这样被推到亭中,众人一见这对人金童玉女般好看,自然让出位置,期待着两人惊世绝伦的合作。

  郝佳音瞄了一眼脸颊泛红,神情微有些羞涩但却绝对一番世家贵女的镇定自若,心底越发惋惜,这样好的姑娘为何就非要嫁给季泽厚这样的人呢?至于吃醋,得了吧,有雀儿在边上呼哧呼哧鼻子,她还用得着吃么?再看季泽厚那时不时瞄过来的小眼神,郝佳音忽然坏心又起了,微微走上前,拿出袖里的帕子,轻轻擦了擦季泽厚的额头,“相公,可要好好画呢。”

  边上一圈花好月圆心思的文人这心碎了一地。

  怎么的,这两个画画写诗的人不是眷侣么?反倒是这个……无盐女才是这位俊俏郎君的妻子?哎呀,这么一想,倒是想起来了,前个月不是元州城里出过十里红妆嫁丑女的事么?

  哎呀哎呀,这么说来,面前这个浅笑盈盈,却实在没什么姿色的女人就是元州城最有钱的郝老爷家的闺女?那这公子……就是元州城的第一美男子季泽厚?

  这阵子赌坊以一个月为期,结果叫所有人大失所望的就是两个人竟是什么事也没闹出来,结果让庄家大赚了一把,可把金老板给笑得眼都眯成一条缝了。他们中私下里也押了注,可不都输了么?这会儿见到两人好好地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只让几个书生心底难过得不行。

  季公子,您这眼睛是赏花赏花了么?这位仪态万千的小姐站在边上,你不说体贴温存一番,竟是跟郝家这位无盐女在一起恩恩爱爱,真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吴远航在边上抿着嘴笑得不行,瞧瞧,这群蠢人,小师妹的好,果然没人能识得,宝哎。只可惜,落了蠢家。

  陆文涛在边上怂恿了表哥上台,自己却是站在台下,冷眼看郝佳音上前去替表哥擦汗,嘴角却挂着冷讽的笑。

  见郝佳音施施然下来后,陆文涛不动声色地靠过去,状似不在意地说了一句,“姐姐同表哥站在一块儿,可真是好看。”换得郝佳音不屑地一瞥后,他尤不死心,“哎呀,说起来,表哥在茶园的时候,还特意在十八学士边替姐姐画了一幅画,可真是精妙极了。”说着,陆文涛自顾自笑了起来,然后又摆出一副极虚心的样子问郝佳音,“表嫂,表哥一定替你也画了不少画,不如拿出来给我瞧瞧?”

  郝佳音嫌烦,这人嘴上念叨个不停,倒是叫郝佳音难得清静些的心又焦躁起来,也就不给什么好脸色,“我家相公画的是我,这算是闺房之趣,难道陆公子也要掺和进来?”郝佳音见陆文涛这脸色难看不少,这才稍稍放缓了语气,用一种调侃的口吻补了一句,“何况我又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怎么值得相公特意为我作画?”

  她这算是委曲求全到一定境界了吧?陆文涛要是再不识好歹,她可就绝对不放过他了!陆文涛果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站在边上,偶尔看一眼亭中央认真作画的季泽厚,再看一眼挽袖替表哥墨墨的姐姐,心思却不由自主地飘到身边的郝佳音身上。

  他从没有见过哪个女子,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就算这相貌是爹娘生的,谁都做不了主,但像郝佳音这般坦荡的人,他从未见过,更不要说在女子身上瞧见。素来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乃是女子最重的四德。能够这般无所畏惧,不在意相公,也不在意外人如何,出门不带帷帽,这般洒脱,真是女儿家能有的风采么?陆文涛不确定了,就算陆文瑶是自己的亲姐姐,可对上郝佳音这般坦然的面容,他忽然觉得,或许自己错了也不一定。

  吴远航倒是不担心小师妹会被人欺负,只偶尔看一眼亭里的人,更多的是想着今早收到的信。送信来的人,是专门负责替郑昶之传话的,信上没多写什么,只叮嘱他要照顾好小师妹,其他的只字未提。吴远航想着便觉得冒火,小师妹又不是他要娶的娘子,自己不来元州城,凭什么要自己替他照顾?

  他得抓紧着给小师妹添乱才行,当然,添乱可不是欺负,是吧?

  季泽厚作画极快,若是美人丹青,怕还要耗上点力气,山水倒是泼墨一般飞快。一旁的陆文瑶接过季泽厚的画笔,略一思索,便在画边提了四句诗,“绿杨荫里夏日长,楼台淡影入池塘。廊下珠帘微风起,半墙蔷薇一院香。”

  随着陆文瑶的动作,边上有书生跟着念出了她写的诗。墨渍未干,便听见有人叫好。郝佳音侧耳听了一遍,的确写得蛮有韵味的。

  吴远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郝佳音身后,微微挨得有点近,“小师妹,这首诗写得如何?”郝佳音点点头,“尚可,不过画就比不上了。”季泽厚这人太傻,配不上陆文瑶这般聪慧的女子。吴远航挑眉,“那你呢?”郝佳音转过头,头一回格外认真地对上吴远航,这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只是这一刻很容易便说出口。

  “他是我自己选的相公,没有任何人逼我,吴公子现在懂了吗?”这世上,郝老爹与郝夫人是绝不会逼自己的,季泽厚这个相公,大约真是自己命中注定要嫁的人,现在这般,的确尚可。

  吴远航定定地看着小师妹,冷不丁就看见小师妹微微笑了笑,越过自己迎向后头的季泽厚,“相公辛苦了。”出门在外,既然人家想看,自己便做给这些人看。郝佳音可不去看吴远航那被雷劈过一般的神情,只是温柔地站在季泽厚身边,看着这呆子因为自己一句话便红了耳朵尖,这模样的确可爱。

  陆文瑶站在画边,指尖死死扣着掌心却半点也不觉得疼。明明合着他的画作诗的人是自己,可为什么,他画完画便一直盯着郝佳音,连人家夸自己诗写得好他也不说一句?明明,别人嘴里的天生一对是自己与他,不是吗?

  郝佳音浅浅一笑,对上陆文瑶愤怒的眼神,抿了抿唇角,“相公,那头景致不错,我们过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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