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小姐有喜了,老爷与夫人自然格外高兴,连带着整个郝府的下人也是喜气洋洋的,谁让老爷一遇上小姐的喜事便喜欢给他们打赏呢?本来郝家的主子对下人就好,他们也是真心实意盼着小姐好的,现在又多了银钱,能不高兴么?
郝夫人吩咐下人,将午膳准备得格外丰盛。不过郝佳音倒是没得吃几样,不是这个不行就是那个不可以,总之,郝佳音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忌嘴。哎,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过上十个月,郝佳音便觉得生无可恋了。
听见郝佳音这般嘀咕着,郝夫人自然没好气地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你这孩子,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还不知道收敛些脾气?”
倒是一边伺候着的季泽厚小心翼翼地将燕窝端给郝佳音,然后抬头冲岳母笑了笑,“佳音就是这个脾气,岳母不要再责怪了。”话语里的体贴与温存倒是显而易见,让郝夫人很是满意。
男人么,既然娶了妻子,那就要疼爱妻子。在郝夫人看来,娶妻不是为了让她替自己做牛做马的。这样的男人定是没用的。就像郝老爷一样,从嫁给他那天起,郝夫人便一直被他宠爱着。她只希望,女儿也能遇上这样一个人,能被人一辈子宠爱着。
现在看来,季泽厚这个女婿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起码现在也懂得体贴妻子了。
吴远航坐在郝老爹这边,看着对面三个人,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这心底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这两个人真有孩子了?那郑昶之是真的没希望了?陆文瑶倒是挺平静的,只是脸色一直很差,稍稍动了两筷子,便不怎么吃了。陆文涛叹了口气,替姐姐布了菜,自己也不怎么动筷子。哎,怎么就偏偏喜欢上季泽厚了呢。这样的男人,没有承担,说实话陆文涛并不怎么喜欢他的。
郝夫人虽是一心欢喜女儿有喜,可也没放松对陆文瑶的注意。这女人说实话也是挺不错的,模样也生得好。但这世上,女人足够安生立命的资本却不一定是容貌。容貌生得好的女子,倒是许多过得辛苦。她的佳音虽没有倾国倾城,但她知道,聪明的女子总能想尽法子让自己过得幸福。
陆文瑶这姑娘,应该也不算太坏,郝夫人只希望她能聪明点。若是敢破坏自己女儿的幸福,郝夫人肯定自己不会罢休。
郝老爹吃了饭,便同季泽厚他们几个后生去了书房说事,花厅留给郝家母女和陆文瑶。其实陆文瑶现在最想的就是回到自己房里,谁也不用去见,可她不行。陆家这么多年的教养约束着她,不能随心所欲。
郝夫人轻声叮嘱了郝佳音要注意的事情,倒也没冷落陆文瑶,时不时也关照着她,女人总是要调养好自己的身子才行。陆文瑶知道,郝夫人看出自己气色不好,但她没法子起身离开。就算遍体鳞伤,这也是她自己选择要来元州城的,她不能这么轻易就退缩了。
“有身子的人确是要多注意着。”陆文瑶一瞬间收拾好心底七零八落的心思,得体优雅地扬起笑,倒是让郝夫人暗中惊叹一句,倒是个厉害的姑娘。只是这姑娘走歪了路,她也不知道这姑娘的家人是怎么想的,竟然由着她来元州城。
换做是郝夫人,她是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放弃自己的尊严与骄傲的。她和郝老爷辛辛苦苦将女儿养大,可不是让她为了个男人失去自己的本性。
花厅这头,郝夫人不想惹女儿心烦,便不怎么过分追问陆文瑶的事,知道她是季泽厚名义上的表妹就足够了。不过书房那头,郝老爹倒是难得给了季泽厚好脸色,尤其看到季泽厚傻呵呵、魂不守舍的模样时,郝老爹心底还是挺得意的。
他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季泽厚只要不傻,总能见到女儿的好,从此和和美美过日子的。所以,郝老爹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神情莫名的吴远航和陆文涛身上。
郝老爹是知道的,女儿手头有自己的买卖,云城是其中不小的一快。能跟云城知府少爷交好,对佳音的买卖来说没坏处。尤其听着吴远航话里话外对佳音的亲昵,郝老爹更是有些好奇。
“老夫只听佳音说过她有个姓郑的师兄?”可从没听佳音提起过吴远航呢。郝老爹倒不是说凡事都要女儿交代得清清楚楚,但若真有个师兄之类的,佳音是绝不是瞒着自己不交代的。
吴远航这会儿也算是缓过神来,见郝老爷神色,立马明白他想知道什么。一边的季泽厚也想知道他跟佳音的关系,遂收起傻呆呆的笑,直着耳朵也想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至于陆文涛,之前他还因为吴远航对郝佳音的亲昵而忌惮几分,但现在,他也觉得姐姐放手会好一些,便不再说什么,只是人家既然说了,他听着就是了。
吴远航当然不会将事情交代得十分清楚,只说他家同郑师兄家是世交,因着仰慕萧先生,便也一并叫上了,但却还未正式拜入萧先生名下。几人了然,倒是季泽厚心底有些思量。
先是娘子郝佳音,季泽厚从未见过这般的女子,足够吸引自己,叫人止不住靠近。然后是师兄郑昶之,季泽厚虽没能跟他说上几句话,但却也明白,这人是个极优秀的。现在又有一个吴远航,季泽厚实在忍不住,便问了一句,“这个萧先生,到底是怎样的人?”
“师傅自是我辈无法仰望之人,倒是洒脱得很,喜好游山玩水。”吴远航不愿多说萧先生的事,倒是郝老爹,今个儿怕是人逢喜事,便多说了几句关于萧先生的事。其实郝老爹倒是同萧先生也算相熟,毕竟佳音是自己女儿,也是萧先生的徒儿。
“萧先生确实是老夫平生之罕见的有才之人。对那山川风物自有一番鉴赏。若非是跟着萧先生一同去,我还不放心让佳音一起去那蜀山一类的艰险之地。”想起那年女儿只写了信回来说要跟师傅师娘去蜀山游玩,可把郝老爹与郝夫人的心肝都吓得直哆嗦。
蜀地民风彪悍且不提,就说那蜀地的艰难险峻,也非一般人能够跋涉的。郝老爹生意做得大,这见识也广博得很,可越是知道,便越是不舍得女儿去涉险。他这头快马加鞭,好不容易在蜀山下的小镇上找到一行人,对着萧先生,却只能吞咽下不舍得,只能反复叮嘱女儿,千万要小心。
这些,都不是因为他舍不得,而是因为他相信萧先生能护得女儿安然无恙。想到这些,郝老爹这唇角满是笑意。季泽厚难得灵光一回的脑袋忽然明朗了一次,“蜀山?”
郝佳音初嫁进自家时拿出来的山水札记,还有那本《蜀山行》,季泽厚问岳父,“那岳父这儿,可有一本《蜀山行》?”
果然郝老爹没让自己女婿失望,指着书架上某一层,“你倒是灵光,可不就放在那儿么?萧先生写得格外有趣,老夫与内子读来,倒也可爱有趣。”
季泽厚只觉得胸口被人狠狠掐住,有什么东西,怦然心动,只恨不得从胸口跳出来。
萧先生?娘子?逍遥客?
难不成佳音他们的师傅,传闻中的萧先生其实就是自己最敬佩的逍遥客?
吴远航看着季泽厚,不爽地龇牙,本还想遮掩着的,没想到被郝老爷这么一兜就全知道了。哎,想着还是季泽厚这傻人命好,竟然还娶到了萧先生唯一的女弟子,真不知道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当初的自己,也是运气好,缠着郑昶之才有幸认识了萧先生。至于对小师妹,那时候有郑昶之,自己压根没往男女之情上想,却没想到两个人竟会这般不了了之,白白便宜了季泽厚这呆子。哎,吴远航光是想想,便觉得郑昶之实在没用,好好的媳妇都能飞了!
陆文涛张了张嘴,心底却吃惊不小。
也就是说,季泽厚娶的妻子,那个郝佳音竟是逍遥客的女弟子?逍遥客是谁,陆文涛知道得一清二楚。当年逍遥客来陆家茶庄的时候,他正好不在府里,等他知道消息从店铺赶回来时,逍遥客先生已经走了。于是他便死皮赖脸想缠着爹将那语玉雕送给自己,没想到陆庄主怎么也不舍得割爱。
陆文涛早就仰慕逍遥客许久,更想着能拜到门下,可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幸见到了逍遥客的女弟子,真是……只是这么一来,陆文涛更加不敢看清郝佳音了。
陆家茶庄在云城确实也算是世家了,可怎么比也不可能同首富郝老爷相提并论。爹素来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但进了商场后,陆文涛才明白,利益驱使下更能让人做出选择。现在郝佳音又是逍遥客的弟子,只看季泽厚那又惊又喜的样子,姐姐怎么可能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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