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明帝却理解错了,他觉得姬扶摇很有福气,走到哪里都有人帮助,便点头准备答应,贺元帅急了,又说了一句:“臣以为,应该给姬扶摇英勇神武的称号。”
“哈哈,好啊,那就英勇神武福县主吧。”
嘉明帝很得意,贺元帅很纠结,宋方奎很窝火。
不过,贺元帅还有一件要事要办:“皇上,臣还有一要事上奏!”贺元帅继续道。
“讲!”
“万岁,是这样的,先镇北王梁秉正,还有一子流落在外,臣恳请皇上降旨,使其认祖归宗。”
“这个……”嘉明帝心说,我可不是梁家的族长。
“皇上,此子与其生母,都是是值得旌表之人,所以臣才有此说。”
这段时间,贺元帅派人调查了郭彬的事情,询问了所有梁家那个农庄上的人,还找到当年派去抓梁明瑜的差役,确定郭彬是梁秉正的孩子,并且,对事情的整个过程,也了解更加详细。见皇上一副聆听状,贺元帅赶紧把黄妍的事情讲了一遍,末了,他总结道:“黄妍身入淤泥,却不甘同流合污,几死不成,被老鸨龟儿百般虐待,见到忠臣梁秉正被陷害,便不顾自身名誉,挺身而出,此第一次义举。四年后,黄妍带着梁明瑜去山庄躲病瘟,得知梁秉正被人陷害,果断让表哥带了二公子逃走,而将自己所生之子交了出去,此第二次义举。随后,她怕自己忍不住对儿子的思念,让人看出端疑,便自缢身亡,此第三次义举!黄妍一介闺阁弱质,行事却刚烈忠贞,义薄云天,让我等须眉儿男自叹不如啊!这样的人,该不该得到朝廷的嘉奖?”
“该!该!”不管多少相互倾轧,多少阴谋暗算,此刻,他们都真的被感动了,朝堂上众大臣异口同声,连嘉明帝都心有戚戚焉。
“或许是黄妍之义行感动上天,负责押回小公子的差役,走到天王庙附近,他们打尖歇息,把小公子放在一旁,一个三岁孩童,还被绑缚了手脚,他们就大意了。郭大学士的族弟,有个叫郭承林的,留有一遗腹子,刚好病危针药无力,其母带着在庙里求神亦无果,因丧子神志失常的郭承林之妻,看到可爱的小公子,便当成自己的儿子,她偷偷抱走返回郭家。其后因其一直神志不清,把梁家的小公子禁锢在院子里不让出门,谁也没想到孩子被更换了。六岁时小公子入了郭家族学,而后又经郭承波元帅亲自教导,还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
大殿上的君臣每日在枯燥的政务中纠缠,好容易听到这么富有戏剧性的故事,都好奇心大起。贺元帅话音未落,嘉明帝就问郭承海:“郭爱卿,这个孩子还在你家吗?”
郭承海一头雾水,郭家连带旁支仆从人数过千,他哪里都能知道?
贺元帅赶紧替郭承海回答:“皇上,此子就是这次在北疆立下大功的副元帅郭彬!”
“啊?!”泰皇殿中,一片惊讶的感叹声:“难怪呀,虎父无犬子,虽然自小失怙,依然难掩英雄本色。”……
此时,郭承海也想起一点儿往事,当时家族中,确实传言说堂弟郭承林的傻儿子大病之后不傻了,他还觉得奇怪,只听说得病烧傻了的,没听过还烧好了,但孩子不傻总归是好事,他没多想就过去了,谁想竟然是被更换了。
“皇上,难怪天门山能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不是姬扶摇能耐啊,原来是因为有梁家小公子辅助!”宋方奎赶紧踩扶摇一脚。
嘉明帝不悦地沉下了脸,姬扶摇他都下旨旌扬过了,难道把县主的诰命撤销不成?再说,姬扶摇并没有贪功,在军报里,把郭彬的功劳说得一清二楚,现在宋方奎还纠缠于此,什么意思?
“皇上,臣看天门山军报上说,小郭将军善练兵,这样的英才朝廷应该加以重用。不若让他到成季省当中军总教头,也好为朝廷继续出力!”成季那边,都是茂国公一党,这对朝廷十分不利,郭承海趁机往里面掺沙子。
“唔,那边的确该有年轻些的教头,就这样吧。”嘉明帝一点头。
茂国公还想阻拦,御史张耿抢先一步出班奏对:“皇上,这黄傲良能教出这样侠义心肠的女子,就不该是个龌龊贪婪的奸贼,当年那个案子,是御史姜琛弹劾,前大理寺卿闫文斌主办的。这二位都有和梁秉望勾结的嫌疑,臣以为,可能有冤情!”他以前是闫文斌的死敌,到了现在,还不忘踩一脚。
“此事,就交由大理寺清查吧。”皇帝发话。
“那,这黄妍的旌表还要不要给她?”郝之谦问。
“当然要给!”嘉明帝有些激动,“无论黄傲良是好是坏,这个节义的女子都该旌扬!”
“皇上圣明,若这黄傲良是奸贼,更显得黄姑娘的良善难能可贵,应该在女娲祠前,建牌坊旌扬!”梁国公赶紧插言。
黄妍若是立了贞节牌坊,千秋万代之后,人们看到时都会提到梁秉望有多么阴险恶毒,王家妄想让六王子上位的打算,就永远都是黄粱一梦了,茂国公顾不得其他,赶紧也站出来表示支持。
福王心中发苦,表示反对吧,显得自己别有用心,可说赞同他又没有那么大的胸襟,急的手心全是汗,还在绞尽脑汁想对策,皇帝已经发话了:“李爱卿,司天监就近选出吉日良辰,你代朝廷在天元寺做一场法事,超度在北疆为国捐躯的亡魂,超度梁秉正夫妇以及黄妍的亡魂。”
“微臣遵旨!”礼部尚书李维叩首,然后又补充道,“皇上,应该让黄姑娘牌位入梁家祠堂,接受后辈祭祀。”
“善!”嘉明帝点头,“赐黄妍号明义,与梁秉正正室同为王妃。此事就都交由礼部主持,让黄妍尸骨与梁秉正夫妻合葬。”
“吾皇圣明!”
听到朝臣的称颂之声,嘉明帝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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