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福王在朝会提出这个建议,果然没人反驳,因为有勋贵支持,而又有众多清贵赞同,对姬扶摇的褒奖就这么定了下来,梁国公不高兴也白搭。
朝廷军令调扶摇和郭彬回京,但却把大部分的兵留给郭元帅,北疆大营往西扩展,和天门山连了起来。
就在扶摇即将回京时,有喜讯传来:找到梁明睿了。
梁秉望好狠毒,他在梁明睿身边派了卧底,觉察到“儿子”不愿投敌,为了能够控制梁明睿,竟然对他下毒,然后每天给一丸解药,梁明睿明知生命有威胁,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报仇,梁秉望死后没几天,他的毒素发作,武功尽失,梁明睿咬牙坚持,最后终于在北疆大营附近碰上了郭元帅派来搜寻他的人。
郭元帅见到梁明睿的时候,他几乎都站不起来了,军医手里,有一种百毒消的解毒药,能缓解毒药发作,不然,这一条年轻的生命,早就消失了。
郭元帅让扶摇和郭彬护送梁明睿回京,他俩毫不犹豫答应了。
看到脸色黑黄,瘦骨嶙峋的梁明睿,扶摇心都疼得哆嗦。郭彬也恨不能把梁秉望找出来,鞭尸一万以解心头恨。自从知道梁明睿是他的异母哥哥,心中总有一份温暖,觉得他自此不再孤单,现在看的哥哥成了这个样子,特别焦急。
梁梁明睿的身体,已经经不起颠簸,扶摇只好把他放在牛车上,日夜兼程。累了,就在后面的车辆上歪一会儿,醒来,则和郭彬轮换着为梁明睿运气,看到昔日如寒星般熠熠闪光的明眸,黯淡无光没有视线,那张充满阳光的俊颜,一天比一天憔悴,扶摇心里别提有多焦急。
离京城还有八百里,梁明睿发起了低烧,扶摇和郭彬也输不过气去,练这种武功的人,身体连气都走不过去,生命也就快到尽头了。
扶摇忍不住泪流满面,郭彬却更加沉默,在这个世界上,所知道的唯一亲人,要是也离他而去,郭彬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
牛车狭窄,扶摇做在梁明睿身边,郭彬则跟在车后。
“你可不能死啊,好容易大仇得报,幸福的日子就在眼前,世子爷,无论如何,都得挺住,挺住!”扶摇的心乱了,拉着梁明睿的手,眼泪一滴滴顺着脸颊落下来,“世子爷,自从和郭彬比武,我知道你是好样的,就非常后悔,没有做你的随扈,不然,你也不会孤单地在大漠上,应付梁秉望那个恶贼,连个分担心事的都没有,呜呜”扶摇强压着,还是呜咽出声。
连气也不能运,估计也听不见她说话了吧?
“咳咳”梁明睿忽然咳嗽了一下。
“你听见我说话了对吧?”扶摇惊喜地问,同时,运足气力,捏着他的脉门,希望能带动他身上的气息运转。
明睿却依然形同槁木,扶摇失声痛哭:“你不能这样,你要振作,马上就到京城了,焦太医解毒的水平很高的,你知道的,当年我中了霍姨娘的毒雾,就是他救了我。”扶摇又哭又说,还带着摇晃他的手,梁明睿又咳嗽了一声。扶摇觉得手上有气顶了回来:“你在运气,对吧?你想运气,我感觉到了。”她惊喜地轻呼,随即,语气轻柔,就像在哄一个小婴儿,“我在帮你运气,你配合一下,我拇指压在你右手的劳宫,下一步要走到内关,你的气要跟着来。”
虽然非常非常小,非常非常慢,扶摇却感到了他身体的变化,足有半时辰,她才帮他运行了一周天,她自己也累得浑身都是汗。
郭彬肯定听到扶摇在念念叨叨说穴位了,听到扶摇说完了一周,忍不住挤到车上来查看,虽然依然低烧,但梁明睿不像刚才那样,气若游丝,他伸手接替了扶摇,示意她去休息。
一晚上,两人都没有休息,梁明睿虽然迎来了朝阳,可他,却并没有好转,运气,时断时续,让扶摇和郭彬揪心不已。
嘉明帝确实仁厚,接到贺元帅的八百里加急,便派了焦太医带了很多解毒药,沿途来迎接,大约辰时一刻,他们相遇了。
这焦太医现在解毒的能耐更高了,他查看了梁明睿的眼睑、口舌,又细细把脉,最后拿出一种丸药,喂梁明睿服下。
扶摇替换了郭彬,帮梁明睿运气,刚开始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大概半时辰,感觉气流明显增大了,也有力了些,扶摇兴奋地给焦太医报告:“有作用,解药起作用了。”
郭彬急不可待地换下扶摇,他和梁明睿的手一贴上,脸上的阴郁立刻便消去大半。
焦太医摇头叹息:“可惜梁公子中毒太深,一个月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复神智。”
“能彻底去毒不?”这才是扶摇最关心的。
“还得等等看。”焦太医摇头,“下毒的人可真狠,四种毒素相互克制,要不是姬小将上次中毒,我之后对那个琢磨好久,今天说不定就没办法了。”
“和我上次中毒有关吗?”
“嗯,在那种毒药上,又加了两味,要不是互相克制,梁世子命已休矣,唉,可是,解毒也难多了,还不知道会不会烧坏了脾胃和脏器。”焦太医叹息。
“焦太医,你请上车,好好想想怎样配方,马上就到京城了,还需什么药,我派人快马去取。”
“不需要。”焦太医由护卫搀扶,上了马车,手还指着一辆药车:“我预备的药,刚好都有呢。”
扶摇和郭彬每天帮梁明睿运气,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可惜,看到京城的大门了,他还是没有清醒,脸色也依然青黑。
郭彬来到牛车外,隔着窗户和里面说话:“扶摇,进京了,你也该回家看看,我兄长的事情,谢谢你了。”
“说什么谢呀。”扶摇嗔道,这个时候,她觉得紧抓着的梁明睿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吗?”不知为何,扶摇觉得这是他故意的,便低头,把耳朵放在他嘴边,可惜,只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扶摇又跟郭彬说:“世子现在这个样子,需要有人帮着运气,你难道能不眠不休吗?我还是和你一起帮他吧。”
很明显的,梁明睿的手又动了一下。
扶摇低下头,轻声问:“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对不对?你希望我和郭彬一起帮你恢复,对不对?”
过了好一会儿,梁明睿的手指,缓缓弯曲了一下,就像人在点头一般。
扶摇心里特别的熨贴,她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无声的向他保证:你身体毒素不解,我便不会离开。
贺元帅在朝堂上奏本,讲清了梁明睿的身世,并说明梁明睿在这次成功抗击鞑子入侵的战争中所起的重大作用,令现场的大臣唏嘘不已,无论勋贵还是文臣,都赞同由他承袭镇北王的爵位,赐还府邸。
此刻,福王恨不能亲手把梁秉望母子千刀万剐。满朝文武称赞梁明睿的同时,不忘臭骂这二人几句,同时,眼光满汉鄙夷地溜一下自己,他这几天好容易攒起来的丁点儿人气,又顷刻间飞崩离析,化为乌有。
茂国公怎肯放过踩福王一脚的机会,他夸张地向皇上建议,命户部立刻发还抄没梁家的钱物,并要亲自带人,整理修葺梁家的宅邸:“听说小世子这几天就要回来,并且还身中剧毒,无法料理生活,微臣愿意尽绵薄之力,这几天帮他打点镇北王府的庶务。”
“这个就不用你来。”嘉明帝态度和蔼地拒绝,“我让杜公公来做这些好了。”杜公公是主管皇宫内务的太监管事之一。
嘉明帝轻轻咳嗽了一声,大殿上顿时一片肃穆:“特赐,梁秉正为忠仁王,一等爵,如天坛忠良殿,享万世祭祀,其子按规矩承继其爵位,既为二等王爵。”
“皇上圣明!”朝臣们齐声称赞。
“关于姬扶摇,毕竟是个女子,今后不适合继续在边关领兵,诰封为五品县主,赐宅邸一座,彩绢百匹,粮五千担,银百两,如何?”
大臣们一听,这也太丰厚了吧?
“皇上,这县主是不是太高了?”爵位啊,他们当官,熬了一辈子,老娘老婆才几品?姬扶摇半年时间,五品的诰命就戴头上了。
“皇上,姬扶摇现在已经是四品武官了。”贺元帅很生气,这都降了人家一级了,竟然还有人不服气,拿脑袋抡来的功劳,你们哪个能比过?人心不古啊,一群势利眼,嫉贤妒能,恨人有笑人无的小人!贺元帅心里,把自己所知道骂人的话都用上了。
“皇上!姬扶摇这两仗,还是有很多人帮助才取胜的,金箭集有三皇子带兵救援,鞑子望风而逃,天门山又有梁明睿小王爷的暗中布置,又有郭彬副元帅的鼎力支持,因此,臣以为应该册封她为福县主。”宋方奎真够狠毒的,竟然想要让人们误解,姬扶摇的功劳是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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