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彬是个实在人,真的对这边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多一眼都不瞧,刚开始大家都暗暗称赞,觉得他是一位真君子,到了后来,一个个女孩子都撅起了小嘴。
像郭彬这样,有身家有相貌又有人品的男孩,难找啊,李明霞、郝若梅还有尚凤春、赵明,没有订婚的几个女孩,全都看上他了,心里祈祷想让郭彬看一眼,但无论明霞的巧笑倩兮,还是若梅的端庄大度,赵明的娇憨,凤春的爽朗,郭彬硬是全都没看见。
扶摇借故走过去,悄悄给郭彬提了个醒:“你是来相亲的,几个女孩,也看一眼呀。”
郭彬摇头:“那我,岂不和你们讨厌的登徒子一样了?”
若梅离得近,听见了,忍不住扑哧一笑,但声音很轻,郭彬没看到。就算她大度端庄,但毕竟才十五岁,童心未眠,加上对郭彬的倾慕无从表达,看郭彬这么呆,还呆得如此可爱,心中又爱又涩,忍不住画了一个大白鹅,让小丫鬟送给郭彬。
“我们小姐怕你冷清,特请你欣赏。”
郭彬一看,鹅高昂着头,十分孤傲清高,斜睨的眼睛,似乎对身边的一切都很不屑。他觉得很有趣,忍不住拿着端详,越看,越觉得那鹅眼,就是自己的眼睛,心里便有点不舒服,想要报复回去,便让丫鬟给他取来一个墨条,在鹅的旁边,也画了一个,这只鹅,却很有郝若梅的端庄和温婉,仔细品味,还有股骄傲和疏离。郭彬画画很有天分,虽然只是白描,但却十分传神。
丫鬟把画拿回来,郝若梅见了,却领会成另外的意思,两只鹅成双成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她心跳如擂鼓,悄悄把画收起来,让小丫鬟把自己的荷包送了过去。
郭彬从小可是在京城长大的,小丫鬟拿来了荷包,他立刻就知道郝若梅误会了,本想退回去,偏偏下意识看了一眼,郝若梅正双眼幽幽,似盼望又似祈求,还有点热情,让他一下大为踌躇,实在忍不下心伤害这位可爱的姑娘,无奈何,只好把荷包接过,揣进怀里。
扶摇一直悄悄注意着郭彬,看到他这样,心怀大慰,盘算着,回去就给梁明睿说,让他请媒人到郝家提亲。
谁知,李明霞的婢女,也过来给郭彬递荷包,被拒绝了,只差不到一刻钟。
梁明睿听扶摇说弟弟收下女孩的荷包,自然高兴非常,不过他很谨慎,还是特别询问了郭彬一番,确定弟弟对那女孩印象不错,有结亲的心思,这才请了官媒上门。当然,第一次郝家说要想想,推脱了。过了几天,第二个官媒上门,那边便松了口,只是郝大人要亲自和郭彬谈一谈。
接下来,第三个官媒上门,郝家女的生辰八字就拿了过来,梁明睿只大郭彬几个月,但长兄如父,大几个月也得负起责任,何况他还继承了爹爹的爵位,这责任就更重了。
梁家的族长,再一次被请到京城,老头陪着梁明睿去晨明寺,求方丈亲自批姻缘,得了上吉的签语,然后和梁明睿一起,去郝家相亲。
京城除了赋闲的勋贵,在朝中说话有分量的,嘉明帝都不允许结皇亲,郝之谦早就看破了这一点,女儿这么优秀,他却从开始,就没想着攀附哪个皇子。郝之谦以前想把女儿许给梁明睿,现在换成郭彬,略嫌不足,但郭彬有郭彬的好处,次子,不必承担很多家庭义务,再加上他们兄弟关系好,能互相照应,没有公婆,扶摇这个妯娌又是个官身,少不了得忙政务,女儿嫁过去很有可能掌中匮,总起来讲,也是非常好的选择,尤其是姬扶摇善庶务,还没过门,就帮着把梁家的铺子打理得十分兴旺,家里日进斗金,这有钱的日子,总是好过些。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终于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就是订婚,像郝家这样的门第,一品大员,又掌管吏部,京城没几个官员不看他脸色的,消息一出去,送礼的就络绎不绝,连带忠仁王府也热闹非常,因为家里没有主持中匮之人,贺元帅只好让妻子过来。好在贺夫人是个豁达的,她早就把中匮交与大媳妇,不然自己上有婆婆,下有媳妇,独揽大权,难免有不周到的,再好的人家,也有勺子碰锅沿的时候,反正出力不讨好,还不如让小的来,太婆婆总不好和孙媳计较,贺家反而过得安静平和。
梁明睿订婚,都没收到这么多贺礼,弟弟的礼物因何而来,他心里也门清,让贺夫人把礼物分门别类,不能存放的点心吃食,就转手送人,其余的礼物,则分门别类,都存入了库房,还把登记的单子,让帐房给郭彬留下。
贺夫人见这当哥哥的如此懂事,心中暗赞,遗憾自己没女儿,不然找个这样优秀的女婿,也是一段佳话。
郭元帅的夫人,是个心里没成算的,或者因为是郭家嫡支,上面压着老太爷老太太,她自打进门就不管事,习惯了,闲下来,有时会去亲近的人家走动走动,贺家就是她常来常往的。
贺夫人免不了在小郭夫人跟前称赞梁明睿,小郭夫人很快就把消息倒给了大郭夫人。郭夫人心中酸涩,很为侄女不值,同时,也为常雅君痴迷不悟焦急。梁明睿都订婚三个多月了,常雅君依然没法放开心怀,竟然背着她,想要买通姬家的仆人,在扶摇骑的马鞍下放沙子,被她察觉,把常雅君的贴身丫鬟卖了,还通知了扶摇,让她谨守门户。
扶摇听郭夫人派来的人说明事情原委,当时也惊得一身冷汗,暗骂常雅君卑鄙,也对郭夫人看法大为改观,觉得她的确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中豪杰,与之交好的心情油然而生。她一面命人准备三姐铺子酿的酒,另有自己亲自做的一盒蛋挞做礼物,一边着手整顿家里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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