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雅君被打断了话头,很不高兴,太子妃的妹子还把她和姐姐隔开了,这人,虽然地位不显,但架不住人家是亲生的姐妹,常雅君就是心里有气,也不敢说出来。
一位身穿大红遍地金,头上插满金簪、象牙梳、玉石发卡,满身珠光宝气的夫人走近常雅君,似乎想和她套近乎,常雅君怎能看得上这种俗人?不等那人更进一步,她便加快脚步。
“秦王妃切留步,听我一言。”那女人小声道。
常雅君不耐烦地扭头看过去。
“我姑姑便是姚夫人。”
见常雅君不解,她又解释了一句:“姚光虞姚侍郎。当年若不是姬扶摇她们栽赃陷害,我姑父如何能惨死,一家女人也不会被流放发卖。贪污军资,那都是梁秉望干的,事情过去,没人替他老人家说一句公道话。”
常雅君哪里知道其中的弯弯绕,当然记得姚家忽然就被抄家入狱,最后男丁流放,女眷流落四方。
“秦王妃,现在就是你报复姬扶摇的好机会,不要为了看什么花儿而错过了啊。”
常雅君还不肯相信,扭头想继续走人。
“秦王妃,求你帮我一下,你什么也不用做,只需假装不舒服,我搀扶你回去,姬扶摇就住在宴息室后面的客房里,我们只要到了那里,一切事情由我来办。”
常雅君一想,这个主意不错,便点了点头。
又走了几步,她忽然用手扶着额头:“哎呀,怎的头疼起来。”
太子妃听见了,紧张地停下脚步:“秦王妃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大概吃了凉风。”
“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不用,让个仆人带路,我自己回去!”
刚才那个大红衣服的女人赶紧凑上来:“太子妃,我来照顾秦王妃吧。”
“那——”
“太子妃且带大家看梅花吧,不要因为我扫了兴致。”常雅君蹙眉扶额,还强笑着劝道,“我和这位夫人一起回去,也成的。”
“荆妈,你去照顾秦王妃吧,一定要周到!”
“是!”这位经常跟随太子妃身边,应该是个得用的。
常雅君心里十分感动,由此能看出太子妃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呀。
扶摇还在睡觉,伺候的丫鬟和婆子,挤在客房外面的耳房里斗牌,常雅君几个人走过去,她们都没发现。
荆妈把常雅君安排在旁边一间客房:“秦王妃且稍等,奴婢让人送来姜汤为您驱寒。”
“不用了。”
“这怎么行?奴婢马上就来,很快!”
荆妈扭身出去,却没想到大红衣服的女人跟随出来,她不好去喝骂那些下人,只好快步走过去,故意把脚步放重。
那些人玩得上头,根本没听见。
看到荆妈走远,大红衣服的女人,赶紧跑回来:“秦王妃,现在就是好机会。”
“又能把她怎样?”常雅君无力地道,她才发现,不知道该怎样报复。
“把这个下到姬扶摇喝的茶水里。”那女人拿出一包药,“我儿子练武,常常用这个消肿止痛,听说,内服,会上吐下泻,嘻嘻,不敢要了她的命,让她受点苦还不行吗?”
常雅君一听,这个不错。可惜,荆妈转了回来,那女人赶紧把要塞进常雅君手里,假装帮她按摩,在她太阳穴轻轻揉搓着。
荆妈毫无所觉,把姜糖水给了常雅君,服侍她喝了。
大红衣服的女人,附在荆妈耳边,低声让带着去净房,荆妈有点不高兴,却无可奈何。
常雅君拉着被子盖在身上:“你们出去,让我发发汗。”
“好吧!”荆妈应了一声,两人一块走出去了。
常雅君的心里,突突跳的厉害,这可是个好机会,让姬扶摇吃点小苦,自己也出口恶气,想想这一辈子,不得不陪伴一个比爹爹小不了几岁的老头儿,都是拜这位福县主所赐,她便有满腹的怨恨,觉得自己这点小恶,也不算过分了。
两间房子并排,外面有小客厅相连,仆人们还在客厅外,打牌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不会有任何危险。
常雅君快速起来,走到隔壁,迅速把手里的药,倒进扶摇身边的茶壶里。然后慌慌张张地退出来,就在进房间的时候,听到背后有声音,似乎外面玩的人,有人往里面而来,常雅君赶紧脱了鞋躺回床上。
果然,脚步声很清晰,走到了隔壁,一个柔和清脆的声音,低声唤着扶摇:“忠仁王妃!你口渴不?”
“哦!”扶摇睡意朦胧的应了一声。
接着,是哗啦啦倒水的声音。
“你且放着,我醒醒再喝!”
“王妃让奴婢服侍吧!”
“退下!”扶摇似乎有些不耐烦,隔壁脚步声响起,那个丫鬟想必退出去了。
常雅君听到隔壁被子窸窣地响,接着,又听见喝水的声音,她的心跳得厉害,紧张中还有几分痛快。
梁明睿挂念着扶摇,偏偏这天事情特别多,听到家里留守的小厮长弓去报告说,太子府马车接走了王妃,心里就不安起来,过了两个时辰,总算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叮咛师爷在衙门守着,有事派人去寻他,自己便匆匆往东宫而去。
他注意到,秦王不知何事,也在半个时辰前,匆匆出去了。
马车走到半路,就看到太子身边的太监,急匆匆往这边赶,看到梁明睿的马车,眼神不由得一亮,紧跑几步,对着这边行礼:“可是忠仁王?太子妃让我来,请您赶紧去一趟。”
梁明睿心猛然一紧:“出什么事儿了?”
“马上就到了,在府里说吧。”
大街上人来人往,也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梁明睿没有多言语,应了一声,让马车走得尽量快些。
东宫本来距离皇宫就近,侍卫衙门就在皇宫的另一侧,加快步伐,一刻多钟便到了。站在东宫门口,梁明睿问那太监:“出了什么事?”
“王妃肚子不舒服,现在太医正在救治。”见梁明睿脸色大变,太监急忙解释:“太医说不碍事,两服药就好了。”
太子还不在府中,外院只有管家在张罗,梁明睿心里着急,还得先到会客厅等着往里面通传。
东宫外院会客室,不止一个,管家把他让进略偏一点的小客厅,梁明睿也无心打量里面奢华的摆设,只惊讶秦王竟然也在这里,看到他,秦王立刻站起来,一副迎接的模样。
秦王比梁明睿年纪大一倍,又是世袭一等爵,平日里十分倨傲,梁明睿主动打招呼,他也是大大咧咧的,常常屁股都不抬一下,点点头算是答礼,今天,明显和往日不同。
“没想到,忠仁王也是拥护太子的人。”
什么意思?
“我是听从皇上吩咐的。”
秦王干笑:“哈哈哈,还不是一样?太子就是未来的皇上。”
这可未必,尤其是太子现在,极不讨皇上喜欢,随时都会被废了去。
“那也是我未来效命的明君。”未来效命,不是现在,听清楚!
看梁明睿根本不给自己面子,秦王脸色阴沉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道:“谁又能把现在和未来,分那么清楚呢?今天就是昨天的未来呀。”
梁明睿没有言声,转头去看门外,他还急着呢。
见说话的人要走,秦王有些不高兴:“忠仁王,我和你说话呢。”
“哦,太子妃派人通知我,拙荆在这里吃坏了肚子,咱们有话回头再说。”梁明睿抬步就往外走。
“这个,忠仁王大可不用着急,太医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里面传出消息,说是没什么大碍。”
“你怎么知道?”梁明睿觉得不对劲,没理由内院的事情,传得外院人尽皆知,来做客的人都听说了。
“拙荆今天也在这里。”
或许是一起吃坏了?换成是别人,或许会这么想,但梁明睿却微微皱起了眉头,难道,太子想用这个,把侍卫衙门的两个实权人物都困在这里吗?他抬脚又想往外走,尽快见到扶摇,回家去才是正理。
客厅门口人影一闪,快到几乎看不见,梁明睿却伸手一捞,拿到了一个纸团。
秦王也是练武的,可他人在屋子里面,眼神也没有梁明睿这么好,竟然浑然不觉,嘴里还在劝梁明睿:“忠仁王,你敢说,不效忠太子吗?”
太子一日不废,谁也不敢说。
见一句奏效,秦王继续:“太子现在有难处,希望你我能携手助他一把。”
梁明睿还是没说话,脸朝外迅速打开纸团瞄了一眼:“我很好,对方发动了。”
是扶摇专用的那种碳棒笔,字迹也是她的,梁明睿放下了一半的心。
秦王有些恼怒,觉得梁明睿不过他儿子的年纪,还是二等爵,竟敢不把他放眼里,说话的声音提高了些:“忠仁王,我刚才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太子有难处,不去向皇上求助,来求你我?”梁明睿沉下脸,“太子是储君,和皇上是一体,我们当臣子的岂能随便说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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