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见好戏奏效,继续表演:“按道理,这皇位就是太子的,可你也看到了,皇上一点也不肯维护他,对几个皇弟磨刀霍霍的表现连个敲打都没有,让我们是在没办法,秦王妃是正义之人,自然维护的就是正统之事了,我现在也不是要你帮什么忙,咱们姐妹能说到一起,你经常去东宫坐坐,和我说说心里话,我都欣慰不已了。
这不是什么难事,常雅君欣然应允。对郭夫人和常夫人的提醒,也浑不在意。
这天,太子妃请常雅君赏梅,常雅君毫无芥蒂地到了。
她很诧异地看到姬扶摇,严凤英说过,太子妃很不喜欢这位的。
常雅君虽然很爱出风头,对政治却不是那么敏感。她以为,太子和梁明睿不对付,才十分倚赖秦王。既然姬扶摇来了,证明他们关系不错,为何太子妃在自己跟前,那么低调柔和呢?吃饭的时候,太子妃反过来巴结姬扶摇,让她心里像堵了一团茅草一样,刺啦啦的难受,那位她都不知道姓名的夫人的挑唆,就对了她的脾气。
没想到,忠仁王妃忽然咯血,太子妃大惊失色,所有的人都吃了饭的,可见那里没问题,她便想到了茶水上,结果用银簪一验,立刻便知分晓。
“我刚才看到秦王妃匆匆从屋里出来!”小丫鬟立刻指认。
常雅君浑身是嘴都说不清,她四下看了又看,哪还有穿大红衣服妇人的影子?
太子妃当即变了脸:“秦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对你不薄呀,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要不是丫鬟看到,我这黑锅是背定了。”
常雅君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太子刚好回来,听管事妈妈汇报内院出事,当即大发脾气,派人叫秦王过来。
“你让夫人在我府里给忠仁王妃下毒,所为何来?是不是觉得侍卫衙门多了个梁明睿,你觉得碍事呀?”
秦王当即如被雷击,他的夫人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太子见他不想信,便让他们夫妻见了面。
常雅君哭哭啼啼地诉说了事情的过程,秦王知道今天是被暗算了,太子夫妇,很可能就是幕后指使,但这也不过是推测,只有找到那个提供药物的女人才行。
太医来了,说忠仁王妃还有救,开了药方后离开了。
中毒,就是傻子也明白,不可能立刻就恢复如初的,必须得有几天调理和休息,怎样和梁明睿说呢?
太子身边的幕僚任先生,是个口才极好的人,他劝秦王投奔太子:“一来,太子出面证明,是有人蓄意暗害你们夫妻,梁明睿还敢不给面子,非要和你过不去吗?二来,将来背北朝南,称孤道寡的人,只有太子是最正统的,你若拥戴太子,可就立下不世之功了,将来必定能飞黄腾达,不像现在,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年轻,都和你平起平坐,平日里阴阳怪气的,见了你,也只是敷衍,好像他进入侍卫衙门早几天,就能称大了一般。”
这话确实说到秦王心坎里了。他越是在梁明睿面前扎势,其实内心里越是发虚,觉得自己不如人,若是有了拥立之功,今后,他就是侍卫衙门当之无愧的实权人物了。
“秦王爷差矣,你若立下不世之功,还能屈尊一个小小的侍卫衙门副都统吗?”
对呀!秦王扶额,他怎么这么笨呢?
“今天,有一件大事,太子爷需要秦王去办!”任先生见火候到了,便开始分派任务。
秦王就是再笨,也知道带领侍卫逼宫,这事情干系甚大。
任先生见他迟疑,立刻改了话题:“太子若是不能成事,就没法压住忠仁王。秦王妃的事情,还要靠您自己解决了。”
是啊,事情又转了回来,秦王觉得自己就像钻进了风箱里,不管哪头,气都不顺。
“不如这样,太子派人去侍卫衙门,请忠仁王过来,你帮着劝他也效忠太子吧?若是他和你一个阵线,太子自然就好安抚了。”
秦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立刻点头答应。
这就是梁明睿来了之后,秦王为何有那么异样的表现了。
秦王做梦也想不到,太子竟然想要囚禁梁明睿,甚至设了弩弓手要捕杀他。
“秦王爷,现在何去何从,你自己选吧,要么,和太子一起成事,要么,你现在就走吧。只要你觉得,后面的事情,你能把自己摘清楚。”
任先生的话,令秦王若被雷击,他一下子懵了。猎杀忠仁王之前,自己可是一副太子忠实拥趸的模样的,今天若是忠仁王死了,太子很可能就逼宫成功,可这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今后,他别说官升一级,想保住眼下的职位,恐怕都很难,若是忠仁王逃脱了,自己也难洗刷干净的。
“一不做二不休,冒一次险吧。”富贵险中求啊!
他脑子里刚冒出这么个念头,任先生的一句话立刻让他血脉贲张:“太子说,若是秦王今天能立下这不世之功,今后朝堂上,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能及的并肩王了。”
想起先祖的显赫,秦王眼睛骤然一亮。
任先生拿出一面金牌,对着他如此这般说了一通,秦王见事情如此容易,立刻接过金牌,揣进怀里,出门骑马,直奔侍卫衙门。
没想到侍卫们根本不买账,秦王这才知道,诚王不用金牌,就可以调动侍卫,而梁明睿是有金牌才可调动,自己,竟然根本无权。
这个秘密,自己竟然根本不知道,他恼恨异常,平日里几个侍卫头目,没少和他吃吃喝喝,竟然一丝口风也没流露,他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这么耍了。
其实,这个旨意,也是发现秦王不正常之后,皇上才下的,那几个人,跟本没来得及和秦王吃喝,也就没有“不小心”说出来了。
还好皇上心里清楚,没让梁明睿去拘捕太子,而是让诚王带了几个宫中的侍卫。
皇上还没废太子呢,他就是君,那个臣子敢去抓他呢?
诚王也是臣,但他是太子的叔叔,从家法上说,他教训侄子,还是有资格的。勉强不算是欺君,不算罔上!
那几个侍卫,诚王根本没见过,这才明白,这位皇兄还给自己留了一手。
果然,太子府里暗暗蓄养的死士,一样也不是这几个侍卫的对手,太子夫妇束手被擒,被押到了宗人府的密牢里去了。
这一切,是晚上进行的,没几个人知道,就连梁明睿,从皇上那里离开,在侍卫衙门值守了一夜,也没有发现一丝的不对劲。
这一晚,他睁着眼一夜没睡,耳朵支棱着,唯恐皇宫有什么不对。但一切,都十分平静,连一声大点的呼喝都没有。
但要说他什么也没发现,那就不是他了。
皇宫里出去了好几个太监,都是皇上跟前比较得力比较受信任的,然后,一顶一顶的呢子大轿,急匆匆抬进了皇宫。
只有二品以上的官员,才允许使用这种番邦贡进来的呢子做轿子。
其实,这些都是内造办做好的,皇上赏赐下去的。
整个京城,二品以上官员,也就十几个,梁明睿猜也能知道,大概来的都是谁。
几乎不是在任的官员,而是郭承海这样,已经致休离任的官员。
他们来,是帮着皇上出主意,到底该让哪个皇子代替太子,做储君。
皇上迟迟不动太子,只是没想好哪个来接班,太子就是探听到了确切的消息,这才想发动宫廷政变,逼皇上传位于他的。
皇上对几个儿子都不满意,这才瞻前顾后,犹豫不定。
殿阁里,几位老臣听到皇上问:“今天请诸位来,是帮我拿个主意,你们认为,几个皇子中,哪一个最能给大雍朝带来新气象?”
几个老臣相互看了一眼,饶是他们一贯老奸巨猾,平素稳若泰山,这个时候,眼里多少都流露出几分震惊来。
郝之谦心里暗暗叹口气,身边几人,一个个垂垂老矣,看来,包括自己,过不久都要上书乞骸骨了。
文臣,凭什么成为皇上心腹?一是志同道合,心性脾气,特别合皇上胃口。自己这一班老家伙,不可能和新皇帝有这种默契的,光年龄造成的差距,就会让各人的想法相距甚远。
第二就是拥立之功。
这个时候推荐的人选,真的登顶成功,将来肯定会有几分感激之情,就像嘉明帝对福王一样。
皇上今天全召见的是年届六十的,郭承海还都六十多了,目的,就是不愿给儿子留下一个新的“福王”,他不想在今后的几十年里,有人能够用情感左右下一任皇帝的观点。
若皇上那么想,这些老家伙,还不都得致休吗?
在坐的,有人不这么想,他们可能觉得,皇上会把他留下做顾命大臣的。比如,户部的尚书孙嘉言。
这段时间,二皇子坐镇户部,几乎把他的权利全拿走了,孙嘉言很不高兴。同时,他也发现,二皇子聪明过人,在这样的皇上手下做臣子,就像被剥了衣服裸、着走在人前面一样,毫无秘密可言,二皇子的眼睛,似乎能把他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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