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扶摇提拔自己的卫兵当军官,让他们替自己抓紧练兵,她则把金箭集的南北外面的道路挨个查看了一遍,按后世地图的绘制方法,简单画了个军事图,参照卫所本来的地图,开始研究防御方案。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金箭集东边,有个小山峰叫流水崖,下面的山谷和鞑子那边相通。可是为何这里没有任何防御力量呢?连个城墙也没修?
当地人说,以前流水崖下是一条河,水道很窄,又湍急,没法行船,现在,不知怎么,没水了。
“大人不用忧心,流水崖那边山口有个天坑,可大了,十几丈深,只有像我这样经常爬高摸低的人,才能走过去,鞑子的人过来都困难,更别说马匹了。”采药人如是说。
“可鞑子要是把天坑填了呢?”
“那坑可大了,不可能填满,那得多久,多少人呀,别想。”
扶摇不说话,坑填不满,不会在中间修座桥啊。若是鞑子从这条不设防的山谷冲进来,金箭集拿什么和人家打仗?
扶摇第二天,又去看那山谷,一直走到大雍地界的边缘才返回来,鞑子那边寂静无声,可她却总觉得,对面山头的草木,比这边茂盛很多,那是不是有人埋伏,故布疑阵呢?走回来的路上,扶摇的心里特别的怪异,以前都认为通往金箭集就那么一个山口,大雍修了城池守着,现在忽然发现旁边还有通道,金箭集的城池简直就是摆设一样了,还真有讽刺意味啊。
鞑子的实力,还不足以和整个大雍抗衡,他们若是真的发起战争,目标就是金箭集和临海府,这里东边有山,道路狭窄,南边有河,天然屏障易守难攻,鞑子若是占领了,就能通过海上进行贸易,大雍朝钳制他们的力度就大为降低了。
扶摇写信,让人快马送给郭元帅,让他派兵支援金箭集。同时,金箭集一旦被围或失守,他要面对南北夹击的威胁。
眼下,首要任务就是要保住金箭集,鞑子就算拿下临海,也没法站住脚。可是要守金箭集,除了城墙别无依仗,这么短时间的练兵,还不足以打造出铁一般的军队,再加上武器又不行,如何守得住?扶摇头疼了一夜,第二天便征集民夫,加宽加深南门前的护城河,重修吊桥,在流水崖山谷谷口挖陷马坑,她现在军事力量不足,就得用别的办法补救。
郭元帅很快就有了回应,派郭彬带一万兵马,十万支箭,还有些刀斧枪戟来支援。
扶摇刚刚接了郭彬进城,正安排食宿呢,卫兵来报:“凉国侯已经到了城外十里处。”
扶摇只好把事情交给梁效,自己换了官服,带着校卫去迎接。来到城门口,吴尚东已经先到了,看到扶摇,唯恐被抢了风头,急急地催马先走了。
十里路,一刻钟就到了,扶摇见吴尚东五十多岁的人了,弓着身子一脸谄媚地讨好银虎,心中就特别腻味,站在十步外,冷冷地对银虎行了个礼:“金箭集卫尉姬扶摇恭候凉国侯驾到!”
“姬扶摇,是我恭候你吧?我都等了半时辰了。”银虎呵呵笑着,催马走过来,“还不前头带路,让我看看你的地盘怎么样?”
“侯爷,这是你的地盘好不好?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是迟早要走的。”扶摇上马,跟随银虎的步调。
“哦?我的?哈哈哈,好好好,我的。我送给你,怎样?”
“呿,吃不得喝不得的,我不要。”
银虎已经打听清楚,陆氏拒绝她,是因为女儿的事情不让她管,猜测是扶摇不中意他,刚才扶摇冷冷的态度更说明问题,他很后悔当时,听从师爷的话,留下嫡妻的位子给皇上指婚,求扶摇做妾了。
她肯定是生我这个气的!银虎判断,却不知道扶摇根本不知道提亲这回事。
吴尚东在后面跟着,看到银虎掉头巴结扶摇,心中更是来气,他现在已经知道扶摇是个女人,自然也想得通银虎为何这么低声下气,他还是有点眼色的,知道此刻挤过去,只是招人厌烦,便转着眼珠子想主意。
晚上,刘青碧终于想出了离开金箭集的办法,他前一阵辞职,吴尚东没有答应,让他很是郁闷,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老爷,我应该去一趟京城,梁秉望被抄家,福王的气焰也下来了,姑奶奶的事儿,该抓紧办了,表少爷和表小姐都大了,若是身份还不确定下来,婚娶没法如意,这就耽搁一辈子了。”
吴尚东觉得确实如此,楮家虽然上下打点,极力保住他地官位,却对妹妹不闻不问。
“我看这位凉国侯就不错。”刘青碧继续道,“出身贵胄,年轻英俊,还没有家室,听说公主和驸马留了很多家产,本人又武功盖世。”
“嗯,密儿也十五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就是与人为妾,来求的都是老头子,她十分不乐意,若是这个凉国侯,可就呵呵……”吴尚东觉得,若是能攀上侯爷,还怕自己压不住这个姬扶摇吗?凉国侯在京城,可能屁也不是,但在金箭集,那就是天,他吴尚东没有什么雄心大志,只要能守住金箭集这一亩三分地,他就阿弥陀佛了。
“是啊,姑奶奶要是知道你对表小姐这么好,不知多感动呢。”刘青碧这个马屁拍得好,吴尚东果然心情大好,笑眯了眼睛。
第二天,吴尚东送走了刘青碧,听手下报告扶摇在山口栽树,凉国侯一早起来就去看去了。一时摸不清扶摇想搞什么:“靠那个卖柴能挣多少钱?等折腾够了,看我怎么参他们。”
“老爷,他们不会真的栽树吧?”去年聘来的一个帐房老金,一直想要巴结上主子,刚才送走刘青碧,现在便紧紧跟着吴尚东。
“给我盯好了,发现什么新情况,马上来报告。”吴尚东一上来就让扶摇压下了气焰,肚子正憋的难受,嘴上说等,没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跑现场去看。
山前十分开阔,远远望去,忙碌的人们远看就像一地蚂蚁蠕动着,走进了,呈鱼鳞状分部的圆坑显现出来,多得一眼望不到边。银虎和扶摇骑着马,带了几个随扈站在那里观看,似乎还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他妈的,比我还黑,没法插手金箭集的生意,竟然用这种方法捞钱。这树栽上几年,地就莫名其妙变成她的了,然后再开一集市,哼哼”
扶摇要是知道吴尚东这么有房地产开发商的潜质,肯定会赞扬他一声的。
“老爷,这哪里是栽树,应该是陷马坑,咱们离这么远,都能看清楚,近了看那坑还不更大更深?”老金惊叫。
“陷马坑?他们想要挡住谁?鞑子吗?那不在金箭集北门外,在这里挖个什么劲儿?难不成,鞑子能忽然从流水崖谷里冒出来?也不想想,流水崖里能种出鞑子来?”吴尚东觉得说得好笑,自己先仰头哈哈笑了几声。
老金皱眉咬唇,使劲挠着秃脑袋:“老爷,你就算不是卫尉,也还是监军,她这么胡闹,你也不阻止阻止,今年天旱,百姓日子已经够苦的,她还这么劳民伤财的瞎折腾。”
“哼!且不管她,若鞑子不来,我们参奏她也来得及。”吴尚东从来不做这出头的椽子的。不然鞑子来了,他可就成了妨碍军务第一人,铁证如山的,想翻盘都难了。
老金似乎看透吴尚东的心思,皱眉,焦急地道:“老爷,你是监军,到时候她有错,你也跑不了。”
吴尚东一愣:“嗯,我们过去看看再说!”
“老爷,你不是看看,而是要阻止的!”
吴尚东没有搭理老金。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扶摇的附近。
老金自从进了吴府,碰上的都是巴结逢迎的笑脸,耳朵里听见的全是阿谀奉承,此刻见扶摇不理不睬,连手下的人都装看不见,心中怒火腾一下就起来了,刚好,有人跑过来。
“张桥直,见到上官,为何不肯行礼?”老金狐假虎威地呵斥。
张桥直脚步没停,只看了一眼吴尚东,心不在焉地一抱拳,便跑了过去。
“站住!藐视上官,该当何罪?”老金喝到。
站在吴尚东身边的张子昌,吴尚东身边的得力打手,也曾是在金箭集横着走的人物,这些天不得不有所收敛,早就恨透了扶摇,此刻,老金一开口说话,他就赶紧跟进,希望藉此挑起事端,若是今天把姬扶摇打怕了,今后在凉国侯前面也有几分面子。他嘴里说着,一招黑虎掏心,狠狠砸向张桥直面门。
“放肆!”银虎坐在马上,身子挺立不动,只右臂一扬,马鞭子啪一声甩了过来,刚好抽在张子昌的手背上,顿时鲜血直流。
“狂妄!”吴尚东气狠狠对张子昌喝骂,他刚才是纵容手下挑事的,可银虎就这么直接挡在扶摇前面,让他不得不赶紧表明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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