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虎冷冷站在一边,看着刘彪丑态必出地威胁席家人,思谋着如何才能把刘彪带走。
席正汉身边的小伙儿看到有人到来,略为分神,刘彪的打手一脚把他踹到一边,又趁机夺下席正汉的铁锹,把他双臂扭到了身后。
刘彪狂笑着跑过去,想要把席小玉抱在怀里,席大妈急了,猛得朝前冲出,撞向刘彪,刘彪身子一侧,抬脚就踢向席大妈,他一边做动作,一边不屑地骂着:“跟我斗,你们还不够份量。”
席小玉吓地大哭着抱住娘的腿,席大妈被她这么一绊,身体失衡,双手在空中乱划着,揪住了刘彪的裤腿,两人都晃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
两个打手赶紧把主子扶了起来,刘彪怒气冲冲,拔出腰间的佩剑,刺向席大妈。
这刘彪根本就是不可理喻恶徒,银虎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他手一勾,便把一个打手拿的长枪夺了过来,后发先至,枪尖敲在剑身上。
刘彪只觉得一股大力,震得虎口发麻,佩剑掉落在地。银虎收起长枪,枪头的红缨狠狠抽在刘彪脸上,发出响亮的声音,他的脸一下子通红一片。
刘彪气急败坏地指着银虎:“打死他!”
草包的手下竟然还有真功夫的,一个大个子,竟然能和银虎打个势均力敌。
“危险!”亲兵们看到刘彪悄悄拿起佩剑刺向银虎的后背,焦急地大声喊叫。
可银虎,正和大个子打得难解难分,哪有精力抵挡身后?刚才亲兵被他严令不得插手,此刻距离又远,想救人都来不及。
四周的人,忍不住惊呼,银虎身后有暗箭伤人,身前的对手,又把大刀使地刚猛逼人,只见一团匹练般的白光,斜斜从他肩头滑落,带着一声沉重的呼啸。
“啊——”众人惊呼声中,银虎不得不一个侧卧,堪堪从危机中躲过去。
“好险!”周围观看的人长出一口气,谁也不想让挺身救人的义士就这么死了。
谁也没想到,刘彪的脸奇怪地定在那里,在人们诧异地眼光中,上面半个脑袋,“吧嗒”一下掉到地上,一股血箭冲天而起。
狗腿子误杀了自己的主子!
“哇,死人了,杀死人了——”短暂的宁静之后,周围观看的人惊慌地大喊起来,纷纷走避。
“留下证人。”银虎一声令下,他的亲兵立刻包围了这一片。
人命关天,尤其死者是堂堂六品的守备大人,甲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恐怕,他就在不远处看热闹,只是不敢露头阻止强抢民女吧。
“是他杀的人!”高个子打手贼喊捉贼,想把事情赖到银虎头上。
甲长看到银虎是个生面孔,心里权衡了一下,便皮笑肉不笑地对银虎说道:“这位壮士少不得要去一趟衙门了。”
“这是当然,我是当事人之一,也是对他杀人离得最近、看得最清的。”
见银虎这么应答,甲长的眼神怪怪地看了一眼那个高个子,扭头吆喝,让现场的人都往县衙地方去。
席张村离昕县城,不到十里路,不然刘彪也不会因为出城遛马,见到席小玉。
走在路上,高个子打手挤到他的那一片人中间,低声嘀咕着什么,然后,那些打手,便在人群中前后乱窜。
“道台大人,他肯定在串供。”亲兵杨浪焦急地给银虎提示。
“你,比那些傻呵呵只知道炫耀自己是侯爷亲兵的要强,却不如张克明和张克哲兄弟机灵,他俩凑过去,听那些人说什么呢。”
杨浪看了一会儿,明白过来,有点羞惭:“我也去!”
“不用了,你跟在我后面就好。”
昕县知县,听说守备大人被人杀了,吓得脸色煞白:“谁这么胆大?”
“不知道谁杀的,有人说是守备大人的护卫杨刚误杀,有人说是一个不认识的过路人。”报信的把听来的都说了。
“他又去抢女人?屋里有个母老虎惹不起,娶来的姨娘活不过三年都死了,谁敢跟他啊。”麻知县感慨了一句,然后就皱起眉头,“这案子我怎么断?”
一边的师爷还没说话,守门的进来报信:“杨大官人来了。”
“快请。”
这杨大官人,本是三河府的,自从弟弟当了刘守备的亲随,便把家搬到了昕县,在三河府名声不显的他,来了昕县,却是万贯身家,几年下来,买了数千亩田产,家里仆从如云,俨然有昕县首富的姿态。
不知道这位杨大官人和知县大人,凑在一起嘀咕了些什么,反正,银虎他们到了县衙大堂,知县不问三七二十一,便要他老实招供。
银虎很认真地讲述发生的一切。
“一派胡言,人明明是你杀死的,杨刚武艺超群,怎可能收手不住,杀死自己的主人?”知县大人义正词严地斥责银虎。
“事实俱在,再说,这么多人都在一边看到了。”
杨刚的确串通了一部分人,除了和他一伙的打手,竟有个一脸悍气身材粗壮的男子,为他作证。
“你刚才根本就不在席张村现场,是进了县城,才加进来的,明显就是做假证的。”银虎淡淡地说道。
“大老爷,他胡说,小的在现场,看得清清的。”
知县大人很不耐烦,猛一拍惊堂木:“你这胆大刁徒,罔顾人命,竟然还敢在大堂狡辩,你凭什么说这位证人不在现场?”
“我可以问他一句话来证明。”
知县似乎有些掌控不住眼前这位,自称是秀才,见他不跪,神情悠闲自信的“凶徒”,他气急败坏地吼道:“谁要你问话?是你审案子,还是我审案子?”
“那大老爷,你不是要我证明他不是目击者吗?”
“他明明就是。”
“大老爷又没去现场,怎知道呢?”
“我看他就是在狡辩,老爷,不吃板子不知道什么叫做疼。”一边的师爷低声提示。
知县对师爷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怎么做,他又是一拍惊堂木:“大胆狂徒,满口胡言,不动大刑,量你不招。”他从身前的盒子里,抽出四根红头签,“拉下去,四十大板。”
这公堂的案桌上放有4个签筒,每个签筒上写有一个字,合起来就是“执法严明”,其中“执”字是捕捉令,其他3个签筒分为白头签、黑头签、红头签,白头签每签1板,黑头签每签5板,红头签每签10板。秘密就在这签子上,县太爷如果扔下40支白头签,那么40大板打完后,皮肉无痛,立刻走人;如果是几支黑头签,同样40大板,犯人会皮开肉绽;如果是4支红头签,不死也要残废。
他一上来,便是最狠的红头签,就是要把银虎打废打残,打到坚持不住,乖乖招供。
看到这一幕,银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对大门外的张克明一摆手,那小子就刺溜一下出了人群,往衙门后面跑去。
县衙大堂,一群衙役如狼似虎,想要把银虎拖走,无奈这位跟钉在地上一般,把几个衙役累地一脸通红,呼哧呼哧直喘。
“老爷,这小子使了邪术。”
知县目瞪口呆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既然他不肯走,那就在这里打!”
话刚说完,就听到师爷小声叫他:“老爷,凉国候爷到。”
“在哪里?”知县吓得一激灵。
“说是就在大堂上,让你秉公断案,他在看着。”
知县的眼睛,在大堂上的人间来回逡巡,看了两遍,除了这位“凶徒”器宇不凡之外,其余的甲长和众证人、席家一家、几个打手以及“凶徒”的几个随扈,都不像个官儿。
知县没法淡定了,心脏突突跳着:难道,我把凉国候审了?不会吧。当时银虎只调了昕县的兵马,并没有见地方官,因而,王兆轩没见过他。
知县心里很清楚,自己在歪嘴和尚念歪经。今天肯定是杨刚杀的人,不然,杨大官人绝不会亲自过来,许以重利,但我若是秉公而判,侯爷走了,留我在这里顶缸,杨家什么人家,自己哪里惹得起呢?
只这么一思索,知县就忍不住地全身燥热,他该怎么办?不秉公而断,立刻就被弹劾,可要是秉公执法,回头会送命啊。
不当官不行,没命了更不行,王兆轩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
“守备大人被害,人命关天,涉案一众,全部给我押入大牢,等本官查清事实真相,再开堂审理。”
他一拍惊堂木:“退堂!”
堂上的人无不目瞪口呆:“还有这样审案子的?”连一边的衙役,都有点发愣,王兆轩瞪了一眼,他们才急急忙忙把人都押下去了。
只剩下银虎纹丝不动地立在大堂,两个衙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推也推不动,拉也拉不走。
“卑职叩见凉国侯爷。”师爷从张克明嘴里,确认银虎便是侯爷,又验看了官凭,这时候小心翼翼地跪在知县身后,心里止不住地打鼓。
“你可知罪?”银虎声音不高,却带着难以抵御的威压,知县都快趴到地上了,心里特别后悔,刚才明明看着他很好说话的啊,怎能忽然变得这么冷峻,难以及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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