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昨晚被她磨了半夜,现在可不打算全还由着她心思行事,许晚之淡淡瞧她一眼,道:“我给你机会说,在起床用膳之后。”
难于与他如此亲近,曲孝珏心中早已涌起无尽柔情绵软,紧紧抱住他不撒手,感觉到他手肘微动连忙将他两臂拢在一起合住,又习惯的将脑袋埋在他肩头,低低的声音磨着他肩窝透出来:“阿宛,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她还信奉男士优先?许晚之不由缩缩热痒的肩头,直接道:“请你让开,我要起床。”
听了这话,紧锢的手忍不住移到他腰间惩罚性的掐了一把,许晚之立即转眼冷视于她,眉眼里是克制的警告。
她轻声叹道:“那气极日打了你……”
一听这个话头他的神色极是寒冷,倏然错手翻身压下一掌锁喉卡住她的脖子,掀唇冷笑:“你胆子不小,还敢到我眼前来提,你觉得我真的不会把你怎么样?”
随着他话声低沉手中渐渐收紧,又是威胁又是警告,曲孝珏微微拢眉没有反抗,只是直直望进他眼里,一片无尽的幽然墨黑。
她抬起一手覆上他左颊却被他一侧让开,那日被大力打出的痕迹已不复见,她抿唇慢声道:“我不怕你把我怎么样。整整四天你不肯跟我说一句话,也不看我一眼……一气之下错手打了你,我又何曾不难过。”
这又是跟他表哪一出?
许晚之一扣之时撤手翻身而起,却被她伸手抱住又拉回去重重压在底下这具丰润的身体上,他怔了怔有些惊诧懊恼,冷淡哼声:“曲孝珏,我从来只看事实。你也不用痛苦,虽然并非本意,我却有意无意的欠你一些,你用这个方式收回去,我可以接受。”
话中的意思她一听即明,想要发恼却是无途,直直望着他的眼睛轻瞪着,最终是蹭着他肩膀轻笑出来,道:“说什么再不欠我,你欠我的多着呢。我以后会一直待你好,你就一日一日的欠着,还我一辈子。”
“……”
这样淡淡的话,细思起来不似承诺胜似承诺,便是对象不对心思不对,其言本身也有几分动人。
被她如此的抱着,脑袋蹭在颈间,说话使带起轻麻麻的热意让他很是别扭不适。一边试着起身一边冷声抛出一个问题:“你凭什么这般笃定?”
“只要你愿意,我便可以做到,永远。”
声音轻轻浅浅不同于多数时间的低沉,这样的承诺她高兴他愿意听,在她眼里并非是什么沉重的事。
人生的变数,人心的变数他不想和她扯,只为此话本身而心底微动,生出莫名的叹息。居然就这么静静任她搂住挨着,在床上磨了几刻。
直到他再次不耐催促她才松手起床。小侍在门口轻唤过几声无人应答,却听见主君的房里有轻微动静,小脸一红,改在许晚之的门口低头候着。
许晚之自己换好了衣服开门,那小侍连忙躬身行礼,他向内扫了一眼,道:“去为你们家主拿身衣服过来,还有鞋子。”
“是,主君。”低着头忙忙的应了,那小侍一头扎入隔壁房间,清宇比较清楚他的习惯了,将洗漱用品端入房中就下去准备早膳。
曲孝珏不回自己的房间去等到早餐上来自然的坐下,是打算就在这里用了,许晚之坐在她对面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王家姐妹你怎么处置的?”
说到那两人她脸色立即有些不好看,只道:“照夫君的意思留下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嗯。”喝下口里的清粥,他淡淡一应,并不打算追究她们如何“活罪难逃”,反是纠结了眉睫另起话头:“我可不可以过问下你的家事?”
曲孝珏抬起眼来径直看着他道:“夫君直说。”
“你家出了这样的侍卫,并非完全不可以想象。我粗略得见,曲家正主只有几人却下人过杂。”
轻微一句她就足够明白其中意思,望了望他的神色回答得略显无奈:“夫君所思我自然知道,只是曲家家业至此,多少下人都是家生,奴籍祖辈便冠于曲家,一时如何打发得了。况且曲家虽是商户,却也是传承几代的正统大家,府中人少亦不合宜。”
这其中的道道可以理解,他听后放下手中碗筷微微一敛:“窑上缺人么?”
其实这事她也在想,此时听他直接提出来,不禁眉目一亮,实话道:“窑中工活偏向辛劳,而又须得不少时日来磨砺,许多匠人都是不小年纪,自然是缺的——夫君有何高见?”
“将确实多余的人分批转移过去,挑选你信任的去跟老师傅学习真手艺,这个你肯定知道,我想说的是对于那些有如王家姐妹的人,命人好好训诫一番送去修窑或守窑似乎正好。”
没想到自己一直思虑的事他如此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曲孝珏看向他,他只是语气平淡并无骄傲得意或者小心试探,她笑道:“夫君所言极是。”
许晚之点点头,考虑了下还是道:“你家的少年小侍——”
“我会跟德姨商议,不必留在府中的尽力给他们安排一个合适去处。”曲孝珏之直接接过,因他肯为自己来想这些事情,心底确实难抑的欢喜,笑着告诉他:“那日我跟你说的人,日前亲自与她谈论,第二日她便自辞了。”
“你不放心?”
她摇摇头:“我既然放她走,就放心。”
如此一言自信从容,一家之主的风范不经意的显露出来。对上他微微含笑,似有赞赏宠溺也有简单的高兴与骄傲。
许晚之不知为何有些不自在,哼道:“就算你不放心也有办法,她总有个儿女或者亲人,留下为你继续卖力也不错。”
“谢谢你为我想得如此周到,她当日有此一提我拒绝了。”她笑得更开心,眉目微弯,心情指数好得有如漆黑的桌面上跳动的亮光。
某人甚觉不爽,起身去封昨晚那坛老酒,曲孝珏跟着一转见他找了块步拿一条带子去盖坛口,笑道:“想来夫君不会饮酒,一会儿命人搬到我的房里去吧。”
他系带子的动作不禁一顿,考虑要不要学那些江湖高人抱坛豪饮给她看,又听她离自己更近的道:“今日我得闲,夫君可有想法去处?”
“你不是关要着我?”将那酒坛封好时他转身凉凉一哂,不愿意任其牵着鼻子摆布。
一眼扫眼大开的门口,曲孝珏对着他扶额无奈道:“你明知我——昨夜我已命她们撤下了,以后夫君想去哪里不再阻拦,你今日就赏个脸面应邀吧。”
“血海之艳。”想了想,他还是记挂着这个。
曲孝珏上来握住他的手笑道:“依君之言。”
许晚之被她拉着向外没怎么挣扎,心里想的是:果然他脾性还是不错的么?以她对自己这番打击关押(程度相对较轻……),不给她还牙还眼已算客气,至少其人他应该再不想见,虽然她那一巴掌足够让他记住她一辈子——怎么现在还都由着她去了?
好吧,他就是表面冷淡内心见不得人家对他示好。
“燕六呢?”走到院门口,他扯住她问。
两人本来好好的,他主动提及此人她当然不高兴,听他直呼其名讳更是沉了脸:“放心,我好吃好喝的供着她!”
心里清楚燕紫焉应该不会被怎么样,她也不像会随便被怎么样的人。所以几天来许晚之安静待在屋中未曾过问,这时并非要刻意来踩她雷点,对她那不友好的神情表示生气与无奈:“你想多了,我跟她只是朋友。”
夫君如今对人的态度她自有所了解,这句类似解释的话已经超出了他对自己说话的深度。虽然没听过什么男子与女子做朋友的,但换以前自己这样与他说话他必定只是冷冷一眼不会搭理自己——
曲孝珏心中一喜,就握住他的手应道:“你如此说,我便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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