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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当不起的欢乐事 骗二代 4945 2021-04-02 20:08

  第56章

  曲家第一位小姐曲小瞿在大家的期望中顺利出生,整个曲府一片欢欣。曲孝珏与许晚之多数时间都用在亲自照顾这个小家伙身上。他人的拜帖与饮宴,能推则推,不能推的由总管曲禄全力揽承,洗三就在家中简单摆过,直到满月才正式办了一场。

  夫妻俩待到客散,将下人遣去歇息。曲药滞留一步被曲孝珏唤住,她躬身低头等待命令。曲孝珏扔给她一张烫红金帖,沉声道:“广南燕主寿辰帖,燕紫焉发于主君——以她们的身份曲家不便直接推辞,既然你与燕小姐相熟,就走这一趟吧。”

  曲药无言,答道:“主子,属下只是一个侍卫……”

  曲孝珏不打算听她的身份论,转身而去留下一言:“帖子是我扣下来的,不必让主君知道。”

  “是。”

  满月宴没有办得很铺张,席中多是下人们在忙碌,曲孝珏与许晚之回到房中,不算累得不能动弹。

  今日是曲小瞿的“大日子”,晚上外间如此吵闹,她却难得早早的微张着小嘴睡意酣然,即使她父母挨个到小床前去整理她的小被子,又摸着小脸蛋揉捏几下,摆弄过她的小手小脚,依然不醒不理。

  曲孝珏拉着夫君在床边坐下,望着她幼嫩的小身体笑道:“她这会儿知道安静了。”

  许晚之挑眉:“其实女儿挺好养的。”

  “算是如此。”当然好养,女孩儿家若是不肯听话,将来是要拿出家法好好教育的。反正她经得住么……只是这论调到了许晚之这里,他也只能无语的挑眉,不争论不解释。

  两人都有些累,便略略洗漱上床歇息。曲孝珏因为怀孕的关系身子比之前圆润许多,她习惯的拉着许晚之,他便微微揽住她,扬眉一笑:“胖了。”

  “怎么?”语气听不出喜怒。

  他微微展头亲她的额头,眯眼叹道:“挺好的。”

  想起有些事还需亲自去处理,曲孝珏道:“新上的一批瓷器出现瑕疵,明日须得上晨洲一趟,陈老板是个不好相与的人物,要与我亲自商谈。”

  许晚之皱眉:“你如今的状况最好是养在家中,不宜出去奔波。”他刻不能眼见着她折腾出毛病来。

  “无妨,那年才生下安儿,我亦没有空闲养身,如今不是好好的。”

  她说得如此平淡,甚至不带任何别的意思,许晚之却蓦然心尖一疼,难道女尊女人便不会苦不会累么……

  他搂住她坚定的道:“无需你去,命人去复命说你身体不适不宜出行,她要换货就换货,不要便自己来谈赔款,我们可以将那匹瑕疵品收回来。”

  “可是这次数目不小……”

  “那又如何?”许晚之继续:“按照商业道德来说,我们是该出面解决此事,可是那陈老板也应该知道你才生育幼女难以走开。不管是站在同辈或长辈,同性或母亲的角度上,不应在此时为难。她若客气,曲家的管事还能与她谈不好么?若是故意刁难,那批瓷器我们就放个十年百年的,将来会更加值钱。”

  曲孝珏不知他这是什么理论,不由反口道:“我亲自去不算是难事。”

  “不是难事,是尊重和确保万无一失。家中之事你暂且少伤点神,你和女儿都得好好养着。这事明天让我跟下头交代,有问题么?”

  “……没有。”

  蓦然想到什么,他说出:“我不是要越权代你。”

  “我知道。”你这是关心。

  今日繁华,又让人不禁忆起一些已然消失的生命,两人静默许久,曲孝珏突然问道:“阿晚,你会不会觉得我对安儿的爹爹太无情?”

  许晚之停顿一瞬,实话答:“的确是。”

  曲孝珏沉默不言。他们的婚姻并非由父亲做主,她本是为了摆脱父亲的控制才与比较贸然的与他成婚。他们相敬如宾算是很和睦相处的夫妻,她心中亦是尊重他为自己的夫君——只是终究无缘,她离家,他离世。

  她确实爱上了身边这个叫许晚之的人,不管他来自何处曾经是谁。她纵知自己此举无情,然而她曲孝珏真心要的就不会迟疑。她只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明确,如此渴望想与一个人,一直在一起。已然顾不得是否伤害他人。

  被倾心相待的夫君毫不留情的说出心底阴暗,虽然起这个话头的是自己,她心中到底有些伤感难过,不由抿唇不语。

  这一出神的几刻,许晚之重新探过来亲吻她,淡淡的声音响起:“我比你抛下的更多,或许你我皆无情。你已经很好了,成熟担当且明白自己的追求,即使莽撞也打动了我……我一旦决定便不后悔。”

  “我真心期待以后的生活。”

  听到这样的剖心之语,曲孝珏心底涩然欢喜,将头拢过去靠在他肩头,微微笑道:“我也是。”

  曲药捏着那张金帖,漠然回屋躺下,半晌突然翻身坐起来,凝起一枚铜钱犀利破向房顶,房顶光束轻晃,带起丝丝风声,片刻从关着的窗内钻入一个打扮青灰的中年妇人。

  妇人手中挟着那枚铜钱,径直坐到桌前伸手起杯,极其自在的喝了口茶,曲药早知来人是谁,半跪身子恭敬的拜道:“师父。”

  妇人抛下茶杯,将这唯一的徒儿凉凉扫过一眼,急速出脚踢她下盘,曲药习惯无数次,灵敏躲过立于她三步之外。

  “嗯,身手不算退步。”满意的点了点头,妇人先还正经的神色立即倒了个,意味深长的笑道:“我徒,你为何眉头深锁?见到为师不高兴?”

  “师父,请不要折煞弟子。”曲药一本正经的回答。

  “哦?为师瞧着你这神色……是有什么心事啊?”妇人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探寻的绕了两圈,通常这个时候曲药只能无语的抽抽眼角,有这样的师父,她真的难以言辞。“没有。”

  “那这是怎么回事?”妇人猝然出手狠快至极,夹出她袖口里的紫配,得意的来回晃荡。

  曲药心中无力,拱起双手:“师父,您不要废了师长的……气度。”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木的徒弟!”妇人一听此言吹眉瞪眼的跳脚,张牙道:“没趣,没趣!几年不见你,更加没趣!”

  “谢师父教诲。”曲药不咸不淡的答应一声,气得妇人拿起那块玉配咚咚的砸她脑袋,砸了半天又哈哈的笑:“我的徒儿果然是沉闷则已,不闷惊人啊!”

  曲药茫然,却见她师父诡异的对着自己笑:“我的徒儿啊,我们无根门的人,每隔两代便有一个弟子要做出一件惊人的事来,你师父我规规矩矩活了一辈子,本也没指望你做出一件惊人得可以写入门谱中的事情,你如今,好!好!喜欢女子,有新意,有胆色!”

  曲药皱眉道:“师父何出此言?”

  “广南燕家的女娃,还是很不错的。不过说到这里,我又要骂你一声傻,太傻!你要护她,何不请个可靠的人帮忙,你叫那老小子的弟子暗中相随,你是个猪脑袋啊,他的弟子也可以相信!”

  “师父……”曲药无语了。

  “燕家的人出名貌美,女子亦是让人心生羡慕。那老小子的弟子一路上便喜欢上了那燕女娃,暗中动着心思呢!还好为师悄然遇上,亲见她被家人接回,这才保住了我的徒媳。否则到时那老小子请我师徒俩去喝喜酒,我还不好意思!”

  “师父!”曲药眉头突突的跳。“请将玉佩还给我。”

  妇人把玩一阵,随意抛向空中,曲药顷刻使出轻功小心的接住,又听她师父嘿嘿的笑:“这身轻功还见得人,你紧张什么,你接不住为师自有办法!况且,你怎么就随便收了人家如此贵重的贴身之物?”

  “徒儿自有分寸。”曲药觉得自己全身血管都不耐烦的跳了起来,她的师父就是有这么恶趣味!因为自己性子冷硬僵木,她深觉无趣,便要变着法子来耍耍自己,才能找到教徒弟的乐趣。这个年龄了,仍然如此……

  “你别不承认!你从与我学武以来也只知道效忠曲家,府中不少好男儿对你青眼你都视而不见。不过一个突然闯入的陌生女子,你为何要帮她,自暴师门去救她,不惜损伤自己为她疗伤?担心她途中不测,还请人暗中相护?用了十几年的剑,说送就送了?徒儿哪,你这是喜欢上人家了啊!”

  妇人不管曲药震惊隐忍又生生难堪的神色,语重心长的拍着她的肩膀,长长远目深深叹息。

  半天,曲药压出平静的声音:“师父,为何要与我说这些?”您老平日神秘得连根头发丝都寻不到……

  “唉!江湖寂寞,我突然想喝杯热徒媳茶啊!

  她从未见过那样的女子,素不相识毫无关系,第一次见面便理直气壮的占去她的床,一会儿嫌床硬,一会儿嫌被糙,一会儿又要喝热茶,她几次忍住把她丢出去的冲动,一夜之间耐心蹭蹭长了数个高度。

  她确实比一般女子柔美许多,面容白皙细嫩,笑起来红唇弯弯眼眸明亮。其实她本该嫌弃这样没有女子气概的娇贵小姐,但正因她比自己弱小,在曲家她第一个相熟的就是自己,所以照顾她便成了理所当然的责任。

  她不知道责任会变质。

  那娇小姐毛病甚多,坐马车要晕,喝水要喂,车颠了要软垫,闷了要坐到前头来缠着她说话,同时又嫌风沙迷了眼睛。

  既然主子答应带上她,她便是客,所以她咬牙忍耐着她。

  到了曲家别院,好不容易跟着主子大早出门得以甩脱她,谁知又出了后山之劫——她与主君那般亲近,这是不可以的。所以她将许多时间花在监视她上头,任她缠任她闹。

  她一直想突破主子下的禁令看望主君,她怎么会容许她得逞,每次狠狠将她阻挡在外,她都气得粉颊涨红不满的道:“你就是个木头,愚忠——愚木头!”

  她冷冷瞧去,从不出言反驳,扣住她的肩膀带回小幽阁,在这里随她怎么胡闹都可以。

  她不能容许她与主君更加亲近,所以在遇到主子与主君同行时,强制将她带出府门。她没跟上来,她并不在意。

  可是,当得知她夜晚未归时,她倏地慌乱愤怒起来,以自己都没发觉的急速一路追踪至她被俘之地,见到那个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娃娃一般瘫在床头的身影,心中突然有如被人抛了块大石,沉重异常。

  她将她抱起来,她软软的埋在她怀中,无意识的唤道:“愚木头……”

  那一瞬间,心中震颤,豁口被人撞开再难宁静。

  暴露师门身份将她带回,她中的是江湖第一魔头的透魂掌,出掌人手下留过情,并不要命外人却极难救治。她竟没有任何迟疑的化去三成内力为她祛除掌毒,每日亲自熬药亲身照顾。

  她并未想过为何要如此待她,只是理所当然的就那样做了。她确实看不上她的软弱,然而见她无力的摔在地上,终是忍不住克制着力道伸手抱起来。心中打算等她身子再好些就亲自带她习武强身,或许是潜意识中不愿她再受任何伤害……可惜,没有那样的时间和机会。

  她们为寻找主君之事忙得焦头烂额,她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去看她,她竟告诉她,家中有事,该走了。

  那一刻,她真真切切的愤怒了,一下拽住她的手腕冷冷质问。她仍是笑着对自己解释,感谢自己的照顾,

  心中的怒气并不能减少,所以转身离去。她追上来,不送人人可得的明珠而是随身刻名的玉佩,柔润的触感上还残着一丝浅温——她虽冷语却并未推辞不受。

  心底明明不爽,得知她离开时却忍不住赶去送她,把从小带在身边的佩剑赠予她,本想嘱咐她以后好生习武别再被人随意所伤,只是不习惯开口。她看着她眼如弯月,拍马离去。

  曲家以外,她认识的人实在不多,然而又担心她途中再遇不测,只得请出一位师叔的弟子暗中送她一程,这位师弟当时很诧异,不过他从小就敬她,说是师姐开口的要求,怎能不应。

  她并不知做这一切于她的性子来说全都不妥,只是此时蓦然被师傅按头敲打,心中幡然震荡——那便是喜欢了么?还是对一个女子?

  她迷惑。今日得到主子的帖子那时,心中确是莫名难言,有抗拒也有……欣喜。

  这一切情绪对她来说都太过陌生,静心良久,终于确定,如果这次去燕城能见面,如果她的笑容不曾改变,如果她愿意再与自己上曲家,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带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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