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如银盘高悬,衬的这三九寒冬之夜越发清冷,锦绣支开自家屋子的后窗,望着只有朦胧月光笼罩的后山发起了呆来。
这一呆就是盏茶的功夫,白玉雕的面容被寒风吹得没有血色,更添冷清,若不是那翅膀拍打的声音将她唤醒又不知会待到什么时辰。
凌云扑打着翅膀带来了一阵寒霜,却也驱走了锦绣眉心的褶皱,伸出臂膀让凌云自己找舒服地方,锦绣关窗,在矮几前落座,这一切动作流畅到有些急切。
从空间拿出两个精致的碗碟,一个盛放着透着馨香的水,一个装了新鲜肥美的碎肉。
凌云伸出脑袋蹭了蹭锦绣的脸,继而飞到了矮几上进食,哪怕一连两日奔波,满身霜寒,它仍旧吃的不紧不慢,威仪天成,锦绣爱怜的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便去拆它腿上的信笺。
入手的纸张不是那么白,却被人折的很小心,磨搓一番打开,入眼的便是内敛却透着霸气的字体,上书
“小锦儿、见字如面,上次一别,还不足半月,可我这心头却日日都被相思索饶,很是煎熬......”
看着这字里行间的思念,锦绣唇角渐渐被笑意侵满,犹记得初见无殇时,他还是个穿着猎户装不爱言语一逗就脸红的少年,直到今日,二人相识也才不过几个月罢了。
可这几个月却已经发生太多,再看现在少年的笔迹,已经难掩锋芒,那是字里行间的情丝也无法掩盖的,锦绣磨搓着纸张,将那字字句句都看的仔细
“.....近些时日难有空闲,只有看到小锦儿的来信,我这心下才会妥帖,好似酷暑夏日喝上一杯凉茶那般身心舒爽,已经腊月初,我定在年前赶回,与你共度,且等我,心悦你的无殇............”
信笺到此结束,可锦绣却舍不得放下,握在手中看了一遍又一遍,弯勾撇捺,好似金戈铁马交战,凌厉之气扑面而来,二人几日便会通回信,说些近况,道些思念,可二人默契的是,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挥手拿出一个锦盒,熟稔的将信笺放进去,抬手抚弄吃完食物疏离羽毛的凌云,却不想才抬手逗弄不过几下,锦绣唇角的笑意就僵了。
抬手拍了拍凌云,锦绣抬手拿过烛台照亮,便见在朦胧烛光笼罩下的凌云,爪腹处的羽毛染上了一团黑渍,细瞧,尖利泛着乌色的铁爪也有几处颜色偏暗,锦绣霎时便蹙紧了眉头。
盘坐的姿势变成了跪坐,在烛火的照耀下自信端详不够,还拿剪子将那缕沾了黑渍的毛发剪了下来,随意抬手安抚了一下凌云,锦绣起身用茶盏盛了点儿热水,便将方才那缕从凌云身上减掉的毛发放入其中。
白色翎羽在温水的浸泡之下慢慢的舒展开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渐渐染成粉色的温水,眉心蹙的死紧,饶是如此,锦绣还是伸出手指沾了沾那杯中之水。
入鼻的是几不可闻的血腥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锦绣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儿,随手将杯子搁在一旁,锦绣张臂让凌云落到肩膀,抬手无意识的抚弄,可这心却是乱了。
这一夜,凌云在锦绣床头的床柱上歇了一夜,那被放回空间的锦盒也被放到了枕边,没人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只能从那紧蹙的眉心和紧抿的唇角看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
清晨,锦绣如往日一般同骆萧骆玉等人做完晨练,便见西城门外的炊烟已经升起,看着精神奕奕朝着自己走来的斡勒纳郁,锦绣问道“这些日子,你麾下将士宿在城外,条件简陋,可有染上风寒的?”
斡勒纳郁闻言唇角笑意越深,眼中带着喜色道“并无,锦小瞧我西梁勇士了,草原的夜晚可比这里的难熬多了,他们也一样熬过来了,更别说如今虽然夜宿城外,可有简易帐篷和兽皮棉被,已是极好了....”
锦绣点了点头,伸手解开束发的锦带道“那就好,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与我听。”二人一如往常的朝着书房走去,留下身后神色不明的君逸
书房中,斡勒纳郁熟稔的为自己泡上一壶梅花茶还添了一勺蜂蜜,喜滋滋的捧在手里与锦绣相对而坐。
“你虽不曾宣告天下,可已有大印在手,现如今的兰城,你有没有着手处理?”锦绣在练功服外又添了一件男式长衫,这才盘膝坐在蒲团上,为自己续上一杯梅花茶,却是没有加那甜滋滋看起来卖相极好的蜂蜜。
虽然这几日锦绣每每无事便是同斡勒纳郁在书房商量西梁之后的事宜,可还是第一次说起西梁的内政,但斡勒纳郁只是一怔,便坦然道
“已经着手处理,自那日我与陈兄达成一致目标,就已经派了人手回西梁将王令发往边境,只不过,已经几日过去,却没有消息,我想,怕是不成了.....”
斡勒纳郁的表情坦坦荡荡,完全没有被触犯威严该有的怒火,可见此事在他意料之中,锦绣听见这话唇瓣抿的更紧了
“加快速度吧,将芒山开凿完成,两边就可以贸易了,再过些时日,吉乐镇治下回到正轨,我会想出快速运送货物的法子,到时候玉带河旁的发展也会快些....”
锦绣如此说,斡勒纳郁虽有疑惑,却还是恭敬垂头答道“锦放心,待此间事了,我回西梁,定然会用最快速度清除异己,坐稳王位!继位之日各国定然会有使臣来访,到时候我会致国书给北帝,盼望两国修好,兰城外的那些,我会对北帝有所表示的......”
锦绣抬手敲打着矮几,随意的点了点头,可没有焦点的凤眸却是说明了主人的心不在焉。
斡勒纳郁抿了抿唇却是不敢再说话,眼前这人除了那次不知名的情绪外露,还是第一次这般,不是慌张,是忧虑还是思念?斡勒纳郁不清楚,可他知道,这不是他该干涉的。
后窗被敲响,熟门熟路探头进来的却是一只身形精巧的白色信鸽,眸子灵动,嘴里发出咕咕咕的声音,抬头探脑的确定了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便扑闪着翅膀落到了锦绣面前的案几上。
斡勒纳郁低头一看,便看见白鸽爪上绑着的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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