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跟明觉东征的同时,陈睿这儿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宫里闹刺客了。
徐岑进来通报的时候,楚风还在伏案读奏折,闻讯笑了出来,“这倒是好多年没发生的事了。”
徐岑也笑,“花卓跟人动上手了,那人功夫不差,拔走了他一撮胡子,把他气的满皇宫找人呢,跟只疯猫似的。”
“什么发疯的猫啊?”陈睿披着衣服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了最后一句。
徐岑忙敛了神色,看自个儿脚尖。
楚风已站了起来,“你怎么还没有休息,被我们闹到了?”
突然出现的女子给向来阳刚的太极殿多了一抹迤逦的色彩,只是她自己却没有发觉。
“没有啊,我也还在看书。”陈睿浅浅一笑,往徐岑看去,“徐将军这么晚还没回去?如果有公事要谈,我给你们煮碗薄荷茶去去暑气吧。”
后面一句话自然是问楚风的。
他已经站了起来,自然而然的拉住准备要走的陈睿道,“不必忙,宫里有刺客,我与徐岑看看去。”
他不放心的叮嘱她,“你在内殿好生呆着,哪里也别去。”
陈睿点头,脑后的长发落到了前面,她抬手扶了一下,道,“你也小心。”
楚风‘恩’了一声,跟早就想脚底抹油的徐岑一前一后往外走。
直到完全看不见两人的身影,陈睿才脸色一转,匆匆奔回内殿去,紧紧的把门关严实了问,“你还在吗?”
药沧海从床下面钻出来,一脸的不满,“你太难找了,我要给你个东西还废这么大劲道。”
“当时我和小怡也都不曾入宫啊。”陈睿歉意,忽然就脸色一变,“难道你就是刺客?”
“他们不给我进门,难不成还不让人翻墙了?”药沧海理所当然,她用了怡然的解药,体内的毒已经去的七七八八,还余下的一点最近也刚刚自己逼了出来,整个人顿时恢复了当初的生龙活虎。
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还抱怨,“尤其那个大胡子,什么人啊,江湖上动手还先请教个来由呢,他倒好,不问三七二十就把大刀挥过来了。”
陈睿长叹了口气,心说这里是皇宫,你是刺客,人家花卓干嘛跟你客气?还先问你出处?
陈睿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目光一转,看见了药沧海手臂上深深的刀痕。
虽然草率的处理了一下,但鲜血还是在往外冒着,好在还没有滴在地上留下痕迹。
陈睿赶忙取了药箱出来,帮她重新止血包扎。一切弄妥,又为药沧海怎么出去为难了。
“外面到处都在搜查,一时半会肯定没办法出宫了。”陈睿在来回踱了几步,忽然灵机一动,道,“你等等。”
她翻出了一身宫女的衣服,正是之前她衣服汗湿,楚风让人拿来的。宫中许久没有女眷,当时只找来一身宫女的衣服给她换。后来公主府另送了陈睿的衣物进来,这件衣服便一直没再拿出来穿戴过。
药沧海身量比陈睿高挑不少,好在当时那件衣服陈睿穿着也嫌大,现在往药沧海身上一套反而是刚刚好好。
陈睿就把怎么去她和怡然平日呆的小药房地图画了出来,要药沧海先去里面躲着,等她明天见面再想办法出宫。
决定好了,正要把药沧海送出去,外殿忽然传来楚风等人的说话声。
“没道理,臣肯定这人现在还在皇宫中。”那是花卓的声音,高大的楚将此刻龇牙裂目,就是那把青丝大胡子都遮掩不住他满脸的火气。
陈睿和药沧海对视一眼,齐齐把手里把刚刚换下来的血衣绷带什么尽数往龙床下丢去。结果‘碰’的一声,失血眩晕的药沧海不慎撞到了床脚。
还没等陈睿反应过来,楚风的声音已近在门外,“睿儿?”
陈睿“啊”了一声,大呼,“你别进来。”
门是栓着的,楚风不撞门还真进不去。可他的声音分明充满了紧张,“你怎么了?刚才是什么声音?”
“我……其实我……”
没等陈睿回答,药沧海反手抽出一根带血的绷带把血迹往龙床上用力的擦了擦,成功留下一道血痕,冲她指了指。
陈睿恍然大悟,“哦,其实我……”
话未出口,随楚风来到门口的花卓眉头一皱,低声道,“里面有血味。”
火光电石之间,所有人脑子闪过‘刺客’两个字,帝王已抬手往门上推去,带着内力的一推,将两扇桐木大门生生震开。
只看见一双雪白的足伴随着陈睿的尖叫,缩到了床上,龙床边的宫女忙唤了声‘郡主’帮忙把被子给她压上。
花卓和徐岑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郡主没穿衣服,我们还进去吗?
楚风已沉眉走了进去,“你怎么了?”
陈睿缩在被子里,脸色通红,“你……你……让你别进来,为什么……”
楚风正上下打量她,离的这么近,血腥味清晰可闻。一句‘你受伤了’的话正要出口,便听见旁边的宫女飞快的道,“郡主来葵水了。”
楚风:“……”
陈睿支支吾吾,把脸埋的低的不能再低,“让你不要进来,你还……床单脏了,要叫人进来换。”
旁边的小宫女立刻‘激灵’的说了句“是”,便匆匆跑了出去。
人到殿外,隐约还听见她喊人拿东西的声音,花卓眼眸一眯,寻声往外看去,外面一群宫女来来往往,拿床单的拿床单,端水的端水。
徐岑捅捅他,“看什么呢?”
“刚才出去那人……像我遇到的刺客。”
徐岑翻了个白眼,心说:老花你神经了吧。刚才的乌龙咱们可不能再闹第二次了,不由分说,拉着花卓跟楚风告了退。
太极殿乱哄哄了一阵,龙床上带血的床单换去了,陈睿也在净房换上了石灰袋子,磨磨唧唧的躲回了床里。令她充满尴尬的罪魁祸首,反而气定神闲的在榻上看书。
最后一个宫人退出去,合上了内殿的门。
床畔的灯都已经吹灭了,只有楚风身边还亮着一盏。
她在隐隐的余光中翻来覆去,忽然一片黑影罩过来,然后便是楚风低沉的声音,“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说话间,一只温热的掌心已在被子里抚上她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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