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您座,小的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茶,您将就着解解渴!”长禄殷勤的起身给王玄桂请座,一副谄媚的模样。
“长禄公公不必麻烦、客气,我这贸然来访也是给长禄公公添麻烦了。你也知道这冷宫里头不让随便进人,今个儿若不是安排了好些外头的人……”王玄桂嘿嘿一笑,长禄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抵是没少花银子,内务府的太监就是不一样,油水忒多,王玄桂见时机差不多了,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还没办法来看看老兄弟你呐!”
王玄桂和长禄虽说是前脚后脚入宫,可地位却是天差地别的,长禄一来二去左右逢源也没找到什么正经主子,最后得罪了秦璐便被发配到冷宫里头做个掌事,不过能在这地界管事儿也不是什么靠山都没有的,想必上头也是不清不楚的有个什么主子让他在这边看着。王玄桂混迹后宫这么久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所以有事相求自然要知道礼数。
长禄听了他这样说,便知道他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否则也不会想起自己来。
王玄桂见长禄淡笑不语,便朝着进宝招了招手。进宝笑着上前把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我们王公公说了,好些年没见,来看您也不能空着手,这不给您特意准备着呢!”
长禄一见那食盒顿时有些失落,还以为能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竟然就是些吃食,看来自己也把这王玄桂想的太好了。
长禄的心里有些气闷,脸上却依旧是笑容不失,虚假的说道:“王公公这也太客气了,来都来了难道还怕我们冷宫里头拿不出一顿像样的饭菜来招待您么?不过也是,像内务府这样肥缺的地方自然是要比我们冷宫强多了。”
王玄桂听了长禄的话笑道:“冷宫虽说不是什么正经宫殿地界,但是我们内务府办事可一向都谨慎着呢,从来没有过什么缺漏。长禄公公的日子那也是滋润的很,您不说可别当我们不知道。这里头不过是几个馒头而已,也就只能让长禄公公您吃点新鲜的,您就当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饭后自然还有甜点香茗,一样也亏待不了。”
王玄桂已经把话说的这样明显,长禄想听不明白都难。
只不过长禄倒是想不通这王玄桂求人办事竟然就带着几个破馒头来?至于他说饭后茶点之类,难不成是在提醒自己若是办成了才能有好处?不过不管怎样长禄也是不想得罪王玄桂,若不是什么大事他也就算了,可王玄桂都亲自来了若说不是大事那也着实说不通。
长禄把脚横着搭在另一只腿上,一旁的进宝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可是王玄桂却像是没看见一般。
长禄干笑两声,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讨好模样:“王公公别介意,在这冷宫里头没规矩惯了。”
“长禄公公过的自在,我想学还没机会呢!”王玄桂却至始至终都是一副颇为和善的微笑面容,叫人看不出心中想法。
长禄端起茶盏也不看王玄桂,自顾自的说道:“王公公,虽说咱们也是老交情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你我都在不同的地方谋事,您来我自然要给您面子,可是……您也知道规矩,多大的能耐办多大的事情。您今个儿这件事儿似乎不用你亲自跑一趟,不过是几个干粮……”
长禄嘲笑的话刚说到一半,却见进宝把那食盒的盖子打开了半边,里边金色的馒头一个一个精巧的呈现在阳光下,金光闪闪。长禄一下子就愣住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食盒里头,一旁的南方也是好没出息的倒吸一口凉气。
王玄桂笑着给进宝使了个眼色,进宝恭谨的退出去,南方虽然有些不愿意,但也留不下,只得跟着退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长禄和王玄桂两个人,相对而坐。长禄顿时笑开了花,恢复了刚才那副讨好的模样:“王公公这是做什么?这礼也太大了些,放眼整个冷宫里头也没有这么大的事情啊!”
“怎么没有?只要长禄公公肯帮忙,这些算什么?”王玄桂把那食盒往长禄的方向推了推……里面的东西让长禄整个人都傻了眼。
南方和进宝守在外头,谁都不知道里面两人密谋了一阵什么,只知道王玄桂离去之后,长禄一脸笑意的相送……
和畅园里头盛妃正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隔着珠帘后边坐着的正是甘家的掌舵人,整个大熙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甘洪泉,此刻的甘洪泉虽说眼角眉梢满是担忧,但却比盛妃多了些许从容不迫。只见甘洪泉缓缓的捋着自己的胡须,似乎是在思索,而盛妃却烦躁的从椅子一边靠向另一边。
“父亲,您坐在这和畅园里头已经半天没说话了,难不成你就是来让我看着您沉默的么?兄长的事情如今可是满城风雨了,要事再没办法皇上那边谁都保不齐会做什么。”而实际上盛妃这段时间也根本没见着李霖谕的面,似乎是刻意回避,却又巴不得他来和畅园提起这事儿,好让自己有个机会探探口风。
甘洪泉皱起眉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可是正要让自己将儿子就这么砍了脑袋,他到底还是心疼的:“贵妃娘娘可有向皇上提起过此事?”
“自然不曾,我现在想见皇上一面都跟见天上的神仙似的,虽说不用焚香祷告,但却要静心凝气想好了对策呢!”盛妃无奈的叹了口气,“如今婉德皇后正是挫败的时候,虽说皇上几次三番的放过她,可眼下却对她冷淡的很,算是没了皇后中宫的体面。若是咱们甘家没出这档子事情,说不定皇上一个高兴就把我给……”那立后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甘洪泉打断了。
“贵妃娘娘已经在宫里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没有学会谨言慎行么?”甘洪泉责备的看了盛妃一眼,“眼下不是说那件事情的时候,如今甘家的中流砥柱就要遭难了,你却只在这里想着自己的前程。须知甘家的门楣和大熙朝的基业才是正经事,一人荣辱得失算得了什么?”
盛妃有些不悦,她这个父亲哪里都好,就是把大熙朝的江山社稷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好啦,父亲,您整日把江山社稷挂在嘴边,生怕旁人不知道您是众臣似的。如今旁人可是要弹劾你的儿子呢,你还替人家说话。”
甘洪泉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尚儿虽然性子鲁莽了些,但那些事情还做不出来。至于那个异域女子虽说他的确是带回了府上,但为父也是知道的,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为父查过那女子的底细,似乎也没有他们虽说的那般复杂。”这件事情倒是一直让甘洪泉有些摸不着头脑,众人弹劾甘尚的事情看似是群起而攻之的民心所向,但是实际上却有点像是不约而同的做这件事请,仿佛有一只无形得手在操控这一切。
“父亲,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兄长?”
甘洪泉也说不清楚,自然如实跟盛妃交代:“这件事情尚且不可定论,那人这次明知道皇上不会处罚尚儿,但还是这样做了,想要的无非是毁了尚儿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至于具体的目的如今为父也说不清楚。不过这次进宫为父要嘱咐贵妃娘娘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切莫把自己当做是甘家的人,一心要为皇上和皇家考虑。不要试图去用自己的能力撼动这件事情在皇上心里的分量,明白吗?”
若是甘家能够保全盛妃,将来也算是后继有人。不过一提到这里,甘洪泉又是几分怅然的看向盛妃,认真的开口说道:“接下来为父有几句话要对贵妃娘娘说,还希望娘娘屏退左右。”
待身边的人全都下去之后,萍儿把珠帘也都撩起来。
盛妃笑着看向甘洪泉,亲切的开口:“父亲想说什么说就是了,这样才像父女两个说话么,刚刚那道帘子真是生生的让女儿好难受,这样看清了父亲才好。本来就是自家人,可父亲偏偏每次都要注重这些形势,让女儿好生伤心。”
盛妃略带撒娇的白了一眼,转头看向萍儿,轻声吩咐:“去把今个儿早晨本宫特意让人做的桂花酥拿来,让父亲尝尝。”
甘洪泉见萍儿从屏风后走了出去,这才开口说话,心中也是颇为感概:“沅儿,你进宫也不少年头了,为父一直都没有说这件事情就是怕你伤心,可刚刚你也说了婉德皇后不管是从家世上来说,还是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上来说,都已经是江河日下。若说她并无错处那也是不可能的,试问这后宫里头的哪个女人能没有什么纰漏?若是真的查下去只怕她也干净不了,可是偏偏皇上如今就是不查那些错处,一来是因为后宫中尚且没有能接替皇后位置的人,二来是因为皇后毕竟是先祖亲自定下的人。你可明白为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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