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落水之事,落水之事的确是个意外,是我自己不小心才会落水的。只是落水之后得了时疫的你可见过?”柳泓滟冷笑一声,甚为不适的皱起眉头,接着又说道,“我定是被人算计了,所以才会染上时疫这病。”
柳泓滟早就已经在心里头想了个来回,自己的确是听了惠嫔说在冷宫或许能查到关于芳昭仪的信息,所以才故意落水想要和胡宇凡串通好了装病来冷宫查探,但是没想到竟然顺着自己的路线可却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她真的得了时疫,连胡宇凡都十分难诊治的时疫。这就让柳泓滟不得不想怎么会这样巧了,两者之间不可能存在必然联系但却恰恰联系在了一起,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么?
惠嫔目光沉重的想了想:“如此说来你的暮春苑看来也不是什么安静的地方。”
柳泓滟点了点头,知道惠嫔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暮春苑里有想要害自己那个人的细作,趁此时机给自己一个顺水推舟!可是自己落水的事情只有荷花知道,就连林安歌柳泓滟都没有告诉,荷花又不顾自己的安危跟着来到了冷宫照顾自己,应该不会是她。
柳泓滟不由得叹了口气:“林妹妹,这件事情你不必插手,我自然会找出那个人来报仇。”
“姐姐说什么呢,你暂且安心养病,你与我都是一样的。”林安歌并没有正面回答柳泓滟,转眼和惠嫔对视,各怀心事的低下头,与柳泓滟又说了几句,两人这才出来。
林安歌见荷花站在门口守着,她看了惠嫔一眼,惠嫔点点头,林安歌走到了荷花身边。
“昭仪娘娘这是要回去了吧,一路上当心,此时地上的霜重莫要滑了脚。”荷花好心提醒,却见林安歌板着一张脸。
林安歌上下打量了荷花一番,若是如此就审问了荷花终究不太好,她毕竟是柳泓滟的人,所以就忍下了心里的毛躁。
“荷花,你跟着柳姐姐也有一段时间了,我问你此番柳姐姐出事你可觉得暮春苑之中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特别的人吗?”
荷花思忖片刻摇了摇头,认真的开口说道:“奴婢并不记得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再好好想想,除了日常都会发生的事情之外,有没有什么意外或者特例?比如说柳姐姐出事的前几天可有别人接触过的她的东西她的饮食她的衣物?”惠嫔努力的举例子让荷花想起什么来。
荷花眼睛转了转思忖片刻,依然坚持自己的说法:“并不曾有,您也知道美人她不拘小节也不爱管下人的,平日接触的东西大多都是我和一个入室宫女亲自操办的,自打那宫女毛手毛脚的打碎了美人最喜欢的茶杯之后,就连她都不用了。”
林安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即便是从前待字闺中的时候,柳泓滟虽为千金大小姐却也没那么多人在身边,她想来是不需要闲人的。
惠嫔却恍然大悟一般,问荷花:“那打碎了茶杯之后可是去内务府领了新的?”
“自然是要去的,不过哪里有一样的东西,只是折腾了一圈找来了相似的罢了,为此柳昭仪还发了好一顿脾气呢!”荷花十分谨慎的说道。
惠嫔和林安歌走在路上,各怀心事的也没有说话,林安歌心里头没有想到底是谁害了柳泓滟的事情,倒是却想着如何能让柳泓滟在冷宫过的好些。
只依靠着自己在后宫里头的权势想要无微不至的让柳泓滟得到照顾怕是不可能的,只有天家皇权在意柳泓滟的性命,底下的人才会小心伺候。林安歌不由得想到了李霖谕,若是自己能讨得李霖谕的欢心,或许能从中提及一二……
想到这里,林安歌便和惠嫔告辞,回了落雪园梳妆打扮一番便去了勤政殿。勤政殿里头静悄悄的,香炉里袅袅的香烟在空气中散开,仿佛是九霄之上的雾气缭绕,让人只觉得心中一片沉静。这是林安歌进入勤政殿的第一感觉,可是她知道勤政殿上的风波是永远不会停止的,那皇位以及皇位周围永远都是没有硝烟的血雨腥风。
“臣妾参见皇上!”林安歌特意换了葱心绿的衣裳,头上没有选择复杂精致的珠宝金饰,反而戴了一朵新鲜的桔梗花,整个人看起来俏皮可爱、清新质朴。
李霖谕笑看着她这一身别致的打扮,连忙亲自下来扶起林安歌,笑着问道:“难不成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安歌竟然打扮的如此别致,让朕见了只觉得眼前一亮,清新可爱的像是江南雨过天晴之后巷子里的卖花姑娘似的。”
李霖谕这话固然是玩笑,不过把林安歌比做卖花姑娘到底是有些低了身份,却能恰当的形容出林安歌江南春雨那般温暖绵长的感觉。
林安歌眯起眼睛调皮一笑,温柔中不失小女儿家的节操:“皇上今日觉得特别,可臣妾却是和从前无异呢!”
李霖谕疑惑的看着林安歌,有些不理解的挑眉:“哦?此话怎讲?”
“从前在家中的时候臣妾也是这样打扮的,其实倒也说不上什么打扮,只是因为没有旁的东西能妆点自己罢了。于是就想到了雾鬓云鬟,花枝招展这句话,故而就折了花插在发鬓也算是不失仪态。”林安歌靠近李霖谕的怀里抚了抚鬓上的花,“皇上,好看吗?”
李霖谕笑着点头,满意的说道:“好看,不过雾鬓云鬟花枝招展这句话倒是有些不大适合你现在的模样,朕倒是觉得应该改成‘雾鬓云鬟,花语嫣然’。安歌美貌出众如花般妙语,嫣然一笑百媚生。”
李霖谕握着林安歌的手笑道:“朕知道你文采出众但却没想到你还读过《太平御览》,你可真是个才女,只怕后宫之中无人能及。”
林安歌眨眨眼看着李霖谕,一脸乖顺娇俏:“皇上说什么呢?臣妾可没读过什么《太平御览》。”
“哦?那你就应该是读过《古今书评》了?”李霖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难怪,‘卫常书,如插花美人,舞笑镜台’。语出《太平御览》卷引南朝《古今书评》的话,后也用美女簪花来形容诗文书法娟秀。你定然是读过其中之一的。”
林安歌听了李霖谕的话,换上了一副极为崇拜他的模样,眼中一片讨好之色:“皇上夸赞臣妾才学,可臣妾却觉得皇上才是真才学呢。连出自什么书又引来何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像臣妾只知道皮毛。不过臣妾读书向来都只读过一半,因为家中不喜臣妾读书,也没有书给臣妾,所以臣妾的书啊都是柳姐姐那里借来的。若说今日臣妾能有这样令皇上夸赞的才华,可都要感谢柳姐姐慷慨呢!”
李霖谕听林安歌提起柳泓滟,顺势问道:“也不知道柳昭仪怎么样了。”
“皇上放心,臣妾去见过柳姐姐的,柳姐姐的情况虽说严重可却十分坚强,您也知道她的性子可不是那种娇柔生怜的。臣妾相信只要好好照顾柳姐姐,她一定可以好起来。”林安歌期待的看着李霖谕,那目光是她刻意为之,为的就是让李霖谕心中升起为难之情。
果不其然李霖谕表示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不错,甭管是什么病都需要人好好照顾着才能好的快些,更何况是她这病呢。朕明日就让秦璐去挑选些好东西给她解闷,安慰她,也别让她觉得朕忘了她,让她在冷宫里安心养病。”
林安歌连忙兴高采烈的给李霖谕谢恩,今日此举不过是在捧着李霖谕做事罢了,试问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女人的崇拜和感激呢?特别是像李霖谕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从来都是骄傲的,必然不喜旁人冷漠。
和林安歌不同,惠嫔却是想着柳泓滟忽然得了瘟疫这件事儿的,她和林安歌分开以后就来到内务府见着王玄桂正巧出来,王玄桂见到惠嫔来了连忙请安:“奴才见过惠嫔娘娘,娘娘金安!”
“王公公不必多礼,起来回话吧!”惠嫔也知道王玄桂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平时办事十分圆滑谨慎,又当着内务府这样重要的职,所以对他也是颇有几分好感。更何况林安歌身边那新来的进宝也是王玄桂的徒弟,所以王玄桂与林安歌的关系想必也不会太差,惠嫔对王玄桂自然客气几分。
王玄桂笑着起身:“惠嫔娘娘可是有什么事情派人来告诉一声就是了,奴才去您宫里回话,省的让您折腾不是?”
惠嫔垂首淡笑:“王公公客气了,怎好劳烦王公公总是来回跑呢?前几日本宫查看内务府进出库账目的时候有一处没看仔细,回头想起来似乎觉得好像有什么错处,所以今日特意来找找。”
“哦?应该不会吧?”王玄桂表示很诧异,连忙作揖,“那可是辛苦惠嫔娘娘替奴才们担待了,奴才年纪大了脑子也不灵光,底下的猴崽子们又笨拙,给惠嫔您添麻烦了。”
“公公哪里的话,再找出来看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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