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岚的手不断的敲打着桌面,这一点与李霖谕极为相似:“不能操之过急,不能打草惊蛇。”
李易竹皱起眉头,思量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王爷,不如还是要宫里头那位帮帮忙?咱们福王府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她,或许她不会拒绝的。何必让您自己这样为难呢?”
李易竹口中那个人自然不是旁人,正是林安歌无疑。在李易竹眼中林安歌是从未变过的那个姑娘,对李云岚念念不忘十分执着,对于李云岚有求必应。
李云岚想起自己曾对林安歌说过的话,自己答应过她再也不把她当做棋子,虽然林安歌不以为意但在李云岚心里,想要得到林安歌心中的原谅和自己的救赎,这个约定是必须要遵守的。
李云岚摇了摇头,不愿意答应:“本王不想在史书上留下一笔是,倚靠一个后宫女子来达到坐拥江山的目的。这件事情本王自由分寸,回信告诉舞阳侯,报仇切莫急于一时,按兵不动静待时机,才是最好的选择,一切都等本王的消息。”
“是。”李易竹抬起眼帘看着李云岚,沉默良久才说出口,“王爷,您真的想好要这样做了吗?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停手的话,或许还有机会全身而退,抱住您亲王的荣耀,若是一旦失败的话,只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原点了。”
在李易竹的心中还是很担心李云岚最终的结局的,当初他答应过先后一定要照顾好李云岚,不想食言。
李云岚听了他的话,站起身来冷哼一声,眼中闪过怒色,侧目看向李易竹,眼中清冷:“你是要本王放弃?想让本王回头是岸?可说实话,本宫或许是驾船走的太远,回过头看到的只有汪洋一片,不知何处是岸。自打他杀了母后的那一刻,什么兄弟情义什么李氏江山,本宫全都不在乎了。本王本也是闲云野鹤,若无母后之事宁愿一辈子待在王府里逍遥快活,不参与朝政,可他偏偏对母后动手,这让我如何能忍?他是只狼,母后养了一辈子却没能喂熟的狼。所以母后才会那样苛刻对他!”
李云岚转过身来看着李易竹:“你无需担心,本王必胜,因为上天是不会眷顾一个杀害自己母亲之人的。”
“是,奴才知道了!”李易竹了解李云岚的性格,自己多说无益,只能祈祷此事能够大成!
李云岚摆了摆手让李易竹退了下去,自己则开始翻阅以往的笔记,认真的做规划:宫中的地图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这么简单!李霖谕啊李霖谕,你的手里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样的筹码?
深宫之中,李霖谕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一旁的婉德皇后脸色凝重的站着,她给甜儿使了个眼色,甜儿连忙把茶给李霖谕添上。
李霖谕看了眼热茶不由一笑:“按照皇后的意思是不想封宓昭仪为妃了?”
“臣妾不是不想,只是觉得皇上太过心急了些。宓昭仪毕竟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虽说这两次宓昭仪的确受了不少苦头也立了不少功绩,可从美人一跃成了昭仪已经算是逾越,若是跳过嫔位再升平妃,只怕会让后宫众人心中不服。”婉德皇后瞧着李霖谕那张铁青僵硬的脸,陪笑着又说道,“臣妾是觉得依照皇上和宓昭仪的恩爱,有皇嗣是早晚的事情,到那个时候再行册封名正言顺,对谁都好,也对后宫众人有个交代,给她们做个榜样。以此来表示皇上您公正无私,一视同仁,赏罚分明。”
李霖谕沉默片刻,气氛极为尴尬,过了良久李霖谕才放下茶盏微微一笑:“既然皇后这样说了,那朕就再考虑考虑,不过对于冯美人和惠嫔,皇后如何认为?难道她们两人也不宜再行册封?惠嫔可是宫中的老人了。”
婉德皇后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只是手却紧了紧:“皇上说的不错,关于惠嫔的事情就算是皇上不说,臣妾也是要说的。惠嫔跟随皇上多年,做事稳妥温柔贤良,和睦恭维恭顺上位,对皇上侍奉勤勉,对臣妾这个中宫也是尊敬有加。虽然上无子嗣,但是按照年头来说也的确是该升升位份了,若是长久不变也怕要伤心的。不知道皇上觉得应该封惠嫔什么位份比较好?”
李霖谕不屑的勾起嘴角,对婉德皇后的假意有些不以为然,冷笑一声说道:“嫔位之上便是平妃,盛贵妃之后后宫再无贵妃,贵妃与皇贵妃两个位份也不是随意能封的,那都是要跟皇后你比肩的。所以朕觉得不如就封个平妃吧,这样以后也好为惠嫔有了皇嗣再行册封打下基础,免得没了册封的机会。”
“那就依照皇上的意思,惠嫔晋升为平妃,封号仍旧为‘惠’字。冯美人晋升为冯良人,从此以后冯氏姐妹二人也都在一个位份上,极好相处!”婉德皇后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李霖谕行礼说道。
“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没有什么事情,皇后就退下吧,朕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李霖谕现在并没有和婉德皇后温软细语相处的欲望,两人之间似乎只有权利关系罢了。
婉德皇后眼中闪过一抹暗恨,却又无可奈何。对于林安歌,婉德皇后的嫉妒和忌惮在心里交织成结,怕是永远解不开了。
此生不是她是,就是我亡!
婉德皇后隐没自己胸中的所有起伏,对着李霖谕低头行礼,眼中一片温和,体态无比端庄大度:“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嗯!”
李霖谕只是淡淡的回了婉德皇后一个“嗯”字,就低头处理公务了,并没有多看婉德皇后一眼。
婉德皇后缓步离去,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却又无可奈何……这份情,终究成恨!
李霖谕等到婉德皇后离开,才放下手中的笔,缓缓起身。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公务要处理了,只是不愿意过多的面对婉徳皇后。
对于这个女人,李霖谕的感情是无比复杂的,就像是自己的姐姐,又像是自己的朋友,或许也爱过吧……
李霖谕起身来到了落雪园,见落雪园里今日收拾的十分利落,平日里空着的琉璃瓶里竟然还插着几枝花房里新培育出来的狐尾百合,整个屋子里都荡漾着一股清香的气味儿。李霖谕不由得轻松下来:“都说百合静心凝神,的确是有几分作用。”
李霖谕笑着坐在炕桌旁,撑着额头假寐,也不知道林安歌去了什么地方。
待林安歌回来瞧见秦璐站在外头,连忙上前去,有些不解的问道:“秦公公怎么在这站着?可是皇上召见我吗?”
秦璐有些讶异的看着林安歌,随即收敛起表情躬身一礼,十分恭敬的模样。
“奴才见过宓昭仪,宓昭仪怎么没在屋里头?”秦璐游移的指向屋子里,“皇上在里头好一会儿了,奴才还以为宓昭仪您在里头呢。”
林安歌听了秦璐的话,回头和黄景隽对视一眼,低声斥责:“还不快去看看小喜鹊和进宝都去干什么了?怎么皇上在里头也没人出来迎接通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黄景隽低垂下头神色有几分凝重,十分自责的模样,连忙回话道:“奴婢这就去,眼下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奴婢顺便给皇上和娘娘传膳吧?”
林安歌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屋里匆忙去了。林安歌推开门,缓慢的走了进去,转过木雕的镂空夹墙,只见李霖谕一脸疲惫的撑着额头在炕桌前睡着了。林安歌脱了披风放在一旁,从移驾上拿出另一件给李霖谕披上。生怕从外头进来身上带着的寒气把李霖谕给冻着,谁知刚刚给他披上李霖谕就醒了过来。
“哦,你回来了?”李霖谕揉了揉额头,拉住林安歌的手,“去哪了?朕好像等了你很久似的。”
林安歌试探着茶盏的温度,给李霖谕端上一杯热茶,温婉一笑:“皇上是太累的缘故,所以休息一会儿都觉得很久似的。臣妾已经让景隽姑姑传了午膳,皇上醒醒神儿。”
看样子小喜鹊和进宝倒是没离开太久,李霖谕也没来太久,茶盏还是温的,若是真有那么长时间只怕李霖谕就不会是这副情绪了。
李霖谕起身活动了一下,才对着林安歌颇为抱怨的说道:“朕只觉得浑身都散了架子似的,从前批折子哪怕是一夜,第二天早上照样可以早朝,午睡一小会儿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可是现在刚到三更天,第二天的早朝都觉得身子不是自己的了,你说朕是不是老了呢?”
林安歌斜睨着李霖谕微笑,温柔的说道:“皇上若是说老,那就没有年轻的人了。”
李霖谕轻哼一声,颇为不乐意:“安歌,你这明显是在派朕的马屁,这一点可是不坦诚了,小心朕罚你。”
“臣妾可没说错,自然是有人比皇上年纪轻,可若是论生龙活虎龙马精神的劲儿,可没人能比的过皇上您。”林安歌笑着靠近李霖谕扬起灿烂的笑脸,“皇上,您说臣妾可有说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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