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入宫这么久来,林长安倒是第一次这样叫她,“你不应该这么对她的,这孩子以前和你……”
林安歌无所谓的笑笑,打断了林长安的话:“算是见面礼!”
一会儿林安歌又打发林长歌和小喜鹊去玩,才关上门与林长安说起话来。
“舞阳公主那里你打听的如何了?”林安歌想来想去还是问了。
林长安轻叹:“没成。”
“哦?”林安歌疑惑的看着林长安,嘴角有些揶揄的笑意,“还有兄长你办不成的事情?”
“舞阳公主她性格冷漠阴鸷却不乏谨慎,所以不愿意告诉我,不过倒是答应了改日会进宫和你详谈。”林长安叹了口气,“看到舞阳公主失魂落魄的样子,颇为疯癫的模样,我当真是以为她老了好几岁。曾经风华一世高贵的舞阳公主,如今却因为舞阳侯梅子林的死而心力交瘁,真当是命数!”
林安歌低垂下头,轻声说道:“梅子林一死,舞阳公主的半生情缘和孽债算是都了了,一直以来紧绷的弦就断了,自然难过。只是如今李氏江山只有李霖谕一人支撑,其它王侯旁支怕是要蠢蠢欲动了吧?真怕哪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大熙朝的盛世可如何是好?”
林长安皱起眉头看着林安歌:“你担忧的太多,若是后宫这片天地你能想的清楚,就不枉费了!”
林安歌摇头叹息,送走了林长安和林长歌。
第二日,林安歌便早早的去了勤政殿,对着李霖谕请旨,说自己要亲自去舞阳公主府探望。
李霖谕颇有怀疑的看着林安歌,挑眉说道:“也不见你平日与舞阳公主有这般交情,今日怎么想起来去看望她了呢?”
林安歌微笑着低垂下头,语气温柔平淡:“难道皇上忘了,公主也曾与臣妾有过几面之缘,虽说算不上深交但却极为投缘,公主为人豪爽仗义,敢爱敢恨,这正是臣妾所向往和敬仰的。而后又听到宫人谈论起她和驸马梅子林的情事,颇为感人,如今驸马已死,臣妾觉得公主必定十分伤心,所以心中不忍想要去安慰一下公主。也算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危难之中见真情吧!”
林安歌这番不算太虚无缥缈却也算不上实际的话让李霖谕听的云里雾里……
不过反到符合李霖谕的逆行思考的逻辑:若是林安歌真的经过详细策划,她说出来的理由也一定没有这么蹩脚。
当然,李霖谕并没有那么快就答应林安歌出宫的事情,而是颇为探究的问道:“福王已经被朕流放岭南,你当初也在福王府呆过一段时间,若是没有福王的话只怕朕与你也不会相识,想到这里朕似乎还要感谢福王,只不过时间总是让人变得太快,也让朕措手不及。你为何没有去送送福王?”
李霖谕的话正好戳中了林安歌的弱点,每每遇到关于李云岚的事情林安歌便是最不会回答和解释的,但是这两个人之间却偏偏又有着不可剪断的联系。
林安歌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情绪,让自己笑的更加柔和:“福王曾对臣妾有恩不假,可却也是大熙朝的罪人,如今他流放岭南臣妾于情本应相送,于理却不合。臣妾不仅是当年福王府那个乐娘了,也是后宫的宓妃娘娘,君臣有别男女有别内外有别,相送怕是不能,却也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祝福他。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李霖谕这句话的语气有些奇怪,让林安歌摸不着头脑他到底是满意于此还是觉得自己太过无情。李霖谕看着林安歌表情淡然的模样,不由的轻哼一声。
林安歌抬眸,一脸不解,颇为疑惑的问道:“难道皇上还像当初一样,觉得臣妾和王爷之间……”
“并非如此,朕只是自己心中不好受,所以问问你罢了。”李霖谕叹了口气,“最近宫里发生太多的事情,朕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宽慰朕。安歌,朕想和皇后趁着元宵佳节的时候去祭天,后宫的事情朕交给你来主持,朝政朕会交给一应大臣处理,不过这其中有一个人怕是你会想不到,你的兄长——林长安!”
“兄长?”林安歌诧异而震惊的看着李霖谕,心里头满是忐忑,对于林家,李霖谕最近似乎关注的太多了,她虽然希望林家能够比从前兴旺,可却也不想重蹈盛贵妃的覆辙。林安歌十分惶恐的跪在地上,“皇上如此便是太抬举了臣妾和林家,兄长他一无功德、二无建树、三没功名,皇上如此突然委以重任,岂不是让朝臣不服?更何况臣妾怕兄长他不能,耽误了皇上您的大业!”
李霖谕见林安歌如此,心里头微微舒服了一些,在他看来不争不抢的女人才算好的,这一项林安歌似乎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他的神色柔和了一些。
“长安和朕已经不是外人,朕与他十分投缘。朕早就和你说过想要召长安入宫,只不过你总觉得不合时宜才耽误了许久,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你可不能再因为自己的想法来束缚朕的拳脚了。”
林安歌听李霖谕这样说,连忙叩首在地:“臣妾不敢!”
李霖谕亲手拉着她起身,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过你放心,朕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如今长安没有官职,再宫中行走一直都是以你的名义,长此以往的话必定对你的声誉不好。不知道的兴许还要说你侍宠而娇,让自己的家人在宫中逗留呢!朕已经决定下旨封……”
“皇上!”林安歌佯装不悦的皱起眉头,轻声说道,“皇上所的都是朝政,与臣妾半点关系也没有,臣妾不想让别人说臣妾的不是,这些话皇上心里自己个儿知晓就成了,臣妾相信皇上。”
摔到过的地方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林安歌到底还是聪慧的。
李霖谕满意的点点头,可却又轻叹一声:“你呀,本来是个很聪明的人,却偏偏要装成傻子。你知不知道做皇帝和执政之人,最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坐在上面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实际上却要清楚每一个人的想法。朕觉得朕不适合,适合的人倒是你!”
林安歌略带伤感的低垂下头,眼中一片关切:“皇上这样说便是心里有死结打不开了,臣妾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皇上累了,可大熙朝的江山还要靠皇上您呢。所以您可千万不能有什么别的想法,还是要支撑起自己的责任才是。”
李霖谕无奈的勾起嘴角,可是有的时候,甚至是太多的时候,他都不想背负起那么多……林安歌在勤政殿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如今,她和李霖谕再也回不到当初了,谁都在变,只有这深宫的规则不会变。
林安歌离开以后,并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去了惠妃那里。
外头风雪正盛,惠妃从外头走进来连忙扫了扫身上的雪花,摘了手袋交给身边的素秋又把披风给解开,这才坐下来烤手:“听说皇上把元宵节的事情都交给你了?现在宫里头可都传遍了,说你是什么第二个盛贵妃。刚刚几个小小美人在议论这事儿让我罚了去御花园扫雪,想必能张些记性,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林安歌放下茶盏无奈的撇了撇嘴,眼中一片不屑:“大抵又是婉德皇后的伎俩,看见如今皇上把宫中琐事交给我打理,又大肆封了我兄长和父亲的官位和赏赐,一时之间风光无两,所以心里头不好受吧。她这样做也是为了向朝臣示弱,让朝臣倒向她那一边,兴起从前说我是祸国妖妃那一套,也顺便给皇上提了个醒,以免皇上宠我上天,林家变成第二个甘家罢了。”
惠妃笑着搓了搓手,带着几分揶揄:“既然你什么都知道竟然还坐的住!马上就是元宵节了,皇上和皇后不在宫里咱们倒是简单的很,摆个简单的宴席也就完了,不过我最担心的还是柳昭仪那边。”
惠妃的神色突然凝重了起来,探着身子低声对林安歌说道:“柳昭仪如今怀着身孕,我也打探过了的确是真的,最近这反应也是愈发明显,胃口不大好,整日在床上躺着。皇上和皇后不在宫里头,元宵节不叫她不好,叫了却又怕更不好,咱们也真是没法交代。”
“我也是怕这个,我总觉得皇后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这次机会。她会乖乖的把大权让给我,自己跑去和皇上祭祀祈福吗?总会给我找点麻烦的吧,我想来想去……这个麻烦怕也是只有柳泓滟了。”林安歌叹息着摇了摇头,“要不咱们想个办法让她好好的把孩子给保住了吧,我怎么总觉得倒好像是咱们的孩子似的!”
惠妃听了林安歌的玩笑话一下子笑的开怀,眼中一片温和:“你呀!说的倒是委屈,这孩子虽说不是咱们的,可确实是一丝一毫的关乎到咱们的脑袋呢。说来也是,人家生个孩子咱们倒是急的很,生怕怎么着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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