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景隽不怒反笑:“甜儿姑姑是打算要和我作对了?”
其实黄景隽到并非想要管教这个甜儿,她从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但是甜儿毕竟是婉德皇后的左右手,若是能在这个时候把婉德皇后的羽翼折断,给她雪上加霜一些也未尝不是好事。更何况甜儿不是无能之辈,她刚刚不顾规矩回了坤宁宫,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要汇报,这倒是让黄景隽有些担心。
甜儿见黄景隽如此气度,自己个儿倒是显得有些小气了,连忙笑着打趣:“瞧瞧黄姑姑还当真了,奴婢这不就是和姑姑开个玩笑么。今个儿的确是奴婢的错,只是坤宁宫那边有些特殊,今个儿是皇后沐浴的日子,皇后沐浴的汤水都是由奴婢亲自调配的,旁人莫不能做。所以这才让奴婢回去了一趟,走的时候很是匆忙,还请姑姑不要介意才好,否则奴婢可真就难为情了。”
黄景隽见甜儿这样说,心里头虽然知道是假的,但也不好戳破。于是准了甜儿回去继续干活儿,又说了些训诫的话。
黄景隽有心匆匆的回了自己的屋子,珍珠恰好来给她端来饭菜,见她这幅模样有些奇怪的问道:“姑姑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今个儿甜儿回了坤宁宫一趟,我是觉得她无缘无故的回去怕是有些不妥。”
珍珠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有什么不妥的?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狗,回坤宁宫自然是正常不过的了。”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黄景隽心里说不出的不安,却又想不通,抬起眼来看着外头夜色已经深了,不由得叹了口气,“珍珠,如今安昭仪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吗?”
一提起林安歌珍珠笑的很是灿烂,高兴的说道:“姑姑,今个儿安歌说让咱们帮着筹备一些香料。”
珍珠把纸条塞进黄景隽的手里,然后开始自顾自的盛饭:“东西都写在上头,安歌说姑姑见了自然就明白了。姑姑,忙了一天了您也别总是皱眉了,还是吃点东西吧!”
黄景隽实在没有胃口,这些日子是非常关键的时刻,容不得半天疏忽。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必须要自己亲自去查看一番才能放心。
黄景隽瞟了珍珠一眼,告诫道:“珍珠,你也别总安歌安歌的叫了,以后你也要改口尊称‘安昭仪’,知道吗?”
珍珠坐下来拉住黄景隽的手,笑着说道:“景隽姑姑,安歌是不是要重新回到后宫去做娘娘了?那以后咱们是不是就见不到她了呢?再见到她是不是也要像见了其它的娘娘那样跪着请安?”
说道这里,珍珠心里颇为悲伤:“珍珠其实不愿意安歌回去的,安歌从前说过她在后宫里的日子并不快乐。姑姑也曾跟我说过一个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女人会是什么模样的……可是据安歌所说皇上并没有姑姑您说的那些行为,可见皇上是不喜欢她的。既然不喜欢,为何还要让安歌回去呢?珍珠倒是觉得安歌在辛者库更快乐。”
黄景隽听了珍珠说这些话,心里头很是不好受,摸了摸珍珠的发丝:“珍珠,安昭仪面对的男人可不是普通的男人啊,那个男人不只是男人,他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的心里头不只有儿女情长,更是心怀天下,自然是不同的。”
“帝王之爱极为难得,因为他的心里装下了太多的事情,所以就容不得半点爱了。这后宫里头你听说过宠爱宠爱,可是你可知道宠爱背后的含义?”黄景隽见珍珠那一双眼睛晶莹剔透,不由得勾起嘴角,“宠爱宠爱,只宠不爱!”
珍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即灿然一笑:“不过姑姑教会了珍珠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珍珠要一辈子呆在姑姑身边,一辈子照顾安歌。”
“好!”黄景隽拉着珍珠的手站起身,“我怎么也是对那个甜儿放心不下,得去看看。你也早些回去吧,我总是有些难安。早些睡觉,明个儿我带你去见安昭仪。”
珍珠嬉笑着与黄景隽一同离开了屋子,黄景隽刚走了出去便有一个人影偷偷的溜了进去。
甜儿推开门走进屋子,见黄景隽连烛火都还没熄灭,桌上摆着没有动过的饭菜。她的嘴角缓缓勾起,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甜儿也不知道黄景隽去了哪里,不过若是跟珍珠一起出去的,那这会儿做手脚必定不会有问题。甜儿连忙把那小瓷瓶里的东西倒在饭菜上……吴振说过这毒药甚好,绝对让人看不出半点端倪。
既然黄景隽上了林安歌的船,那也就不能怪婉德皇后心狠手辣了:谁让黄景隽那么有本事,竟然为在冷宫的林安歌出谋划策。
此刻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珍珠见到甜儿立刻惊慌起来。
“你在干什么?”珍珠慌张的上前问道。
甜儿被突如其来的珍珠吓了一跳,急忙把那小瓷瓶塞进袖子里,转头笑看着珍珠,带着几分天然讨好:“珍珠呀,你怎么来了?”
珍珠自然知道甜儿是婉德皇后的人,也算不得什么好,黄景隽平日里也常告诉她让她多加小心。这会儿见她鬼鬼祟祟的在黄景隽屋子里头,自然是不能轻易被她糊弄了去。
“我是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甜儿见珍珠一点也不含糊,心里头然瑟缩一下,语气不自然的说道:“我、我自然是来找黄姑姑的,既然黄姑姑不在,那我就先回去了。”
甜儿低垂下头刚走到珍珠的身边,珍珠便看见那饭菜上竟然多了一层白色的粉末。珍珠平日是个糊涂的,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对这个甜儿格外留心。刚刚本是和黄景隽一同离开的,可想到这饭菜扔在这凉了,就折返回来想要等黄景隽回来再热好了送过来,没成想就遇到了甜儿在这里头捣鬼。
珍珠一把抓住甜儿的手臂,倔强的看着她,不依不饶:“你若是现在说后悔,还来得及,自己做的亏心事儿,总要承认的,莫要让旁人替你还债……人啊,若是错多了,到了阴曹地府可都要一样一样的找回来的。”
珍珠拿不准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所以还是要诈她一诈!
“哟,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你也不瞧瞧自己个儿是个什么身份,竟然来质问我了。按照品阶连你们的掌事姑姑黄景隽还得给我恭恭敬敬的行礼,叫一声姑奶奶呢,你算什么东西?”甜儿也不甘示弱,多半却是想要把珍珠这个瞧着没脑子的吓退了也就算了,倒是没有旁的什么意思,“莫说是要到了阴曹地府,就算是你告到皇上那里,我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也轮不到你来提点我。”
“你这是诚心想要害死景隽姑姑!”珍珠平日是个闷头儿,可最受不了的就是旁人说黄景隽的不是,更何况甜儿还如此藐视羞辱黄景隽,她的心里气急却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回敬给她,也就只能问出甜儿到底要做什么,也好告诉黄景隽小心。
珍珠拉着胎儿走到桌子前,凶巴巴的指着那粉末:“这些东西是不是你下的?”
甜儿咬了咬牙,本来还想拌匀了不露痕迹,还没来得及这好巧不巧的就让珍珠给瞧见了。
甜儿笑看着珍珠,努力掩饰住自己眼中的慌乱:“珍珠妹妹说什么呢?搞得我都听不懂了,虽说咱们两个平日里没什么交集,可是姐姐好歹也是皇后身边的人,怎么会做你口中的那些龌龊事情?更何况我哪有想害死黄姑姑啊?你可不要胡说,小心到时候我还没怎么,皇后娘娘先不高兴了,说你污蔑坤宁宫的名声!”
“呸!”珍珠可不吃甜儿这一套,她的眼里除了黄景隽和林安歌可是谁都不认。“你若是没想害死黄姑姑那你倒是说说你刚才在干什么?”珍珠端起一叠桌上的菜,那上面的白色粉末因着没有搅拌还在上头隐隐可见。
“你说你什么都没做,那这道菜我替景隽姑姑送给你,听说你干了一天活儿又东奔西走的,还没吃东西一定饿坏了吧?你若是吃了,我就信你什么也没做,你若是不吃,就证明你心里有鬼!”珍珠一脸不依不饶的说道,很是坚持。
甜儿浑身一哆嗦,只见珍珠那眼神咄咄逼人,根本没有半分弄虚作假的意思,若是这会儿不趁着没人的时候把事情解决了,等到一会儿黄景隽回来可就大师不妙了。以黄景隽的精明定然是会把这饭菜交上去查看的,到了那个时候连皇后都得跟着遭殃。
“你要是心里没鬼,你就吃啊!”珍珠又逼上前一步。
甜儿后退一步碰到桌子的边缘,那桌子上的烛台正巧倒在汤碗里熄灭了,露出尖锐的刺。
杀人灭口!
杀了她!
甜儿浑身已经冒出一层冷汗,为了刚刚自己心中突然一略而过的想法而发抖。她的手紧紧的扣着桌边,却没想到那精致的小瓷瓶忽然从袖口掉落,滚落到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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