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芸的不舍
这边,景姣和景芸回到府里,景芸知她今天一定是累了,难得的没有再在一些小事上面问长问短,早早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回去之前,叮嘱竹均一定好好照看着景姣,留意她白日淋雨,晚上会不会发热。
竹均默默地点点头,景芸就放心的回房间了。
景姣觉得有点累,沐浴更衣之后,用香膏匀面的时候,忽然想到竹均明明是去了万福楼,可是最后居然是他和家丁一起来的。她顿了顿,没有叫竹均过来,而是叫了阿瞳问明。
阿瞳似乎是经常受伤的,所以对身上的这些伤不以为意,听到问的话,淡淡道:“奴才也不知道,是竹均小哥急忙忙回府,带着奴才一起外出寻找姑娘的。当时雨很大,程家的家丁说的不清不楚,雨水将车辙痕都洗刷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在哪个位置翻车,所以花了好一阵时间来找……”
“你的意思是,竹均先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回来带着你一起来找我?”所以之前的事情,阿瞳也不知道。
不过,这也没什么重要的。
景姣眸色一沉:“我今日在路上是被秦家的运冰车给撞到的,这个秦欢,着实嚣张跋扈,手底下带出来的一群人也趾高气昂。”
秦家是什么人物,阿瞳很清楚,她微微抬眸:“姑娘是想……”
“我没有想什么。”景姣懒懒的往后一靠:“一群小姑娘的心计谋算,无聊的很。我手头上还有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她忽然顿了顿,眯起眼睛看着阿瞳。
阿瞳之前是受过伤的,现在能不能再继续做事,还有待观察。
然而阿瞳似乎明白了景姣的意思,她单膝跪地,哑声道:“姑娘放心,阿瞳可以。”
景姣垂眸,半晌,低声道:“若是坚持不了,就及早告诉我,我不想才刚刚给鬼老六收了尸,又要烦恼给你寻那块墓地。”
阿瞳目光一动,唇.瓣张张合合,最后还是沉默下来。房间里面有片刻的死寂,房檐上未干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打下,在青石板上滴出俏皮的音韵,景姣端起一边的茶杯,眉毛微微一跳——这杯茶是空的。没有人泡茶。
“你先下去,晚一点我们再谈。”景姣放下茶杯,起身往外走。
阿瞳在景姣离开的那一刻,重重的咳了一声。喉头有血腥味涌上来,她拼命的咽了一口,总算是将血腥味给咽了下去,微微喘了喘,起身离开景姣的房间。
景姣似乎是告诉了府里的那位夫人,之前都是竹均悄悄的给她送食物,最近则是那位夫人身边的嬷嬷亲自来送食物,非但如此,还有药送过来,所以她的伤才好的这么快。阿瞳抬起手,手腕包裹的皮肤的纱布松开了一些,借着雨后的明亮月光,还能看到那丑陋的肌肤……
阿瞳抿了抿唇,步履不太稳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
小厨房的水已经咕噜咕噜烧了很久,听着声音,离烧干也不远了。
景姣屈起中指在门板上敲了敲,叩叩叩。烧水的人猛地回过神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厨房门口的景姣。
景姣淡淡一笑:“在干什么?”
竹均的神色有些阴郁,看起来心情似乎很糟糕,随着景姣走进来,他忙站了起来,拍拍手,“大姑娘。”
大姑娘?
景姣步子一顿,站在原地。
都说小孩子长身体很快,景姣没有孩子,不晓得到底是有多快,可是现在与竹均面对面站着,她忽然就看出来了,的确是快……不知不觉,他好像又长高了一些,身上的丫鬟衣裳显得有些滑稽,裙摆处皱皱巴巴,似乎是被狠狠的拽了很久。
景姣走进了一些,站在他面前:“阿瞳说是你先发现我不见了,所以找到程府去的?”
竹均顿了一会儿,低声道:“只是碰巧遇到了那个慌张的程家家奴。”
景姣看了看边上,伸手戳戳他,示意他看。竹均顺势看过去,心下一惊,赶紧将一惊烧干的水壶给拎了起来,结果一个不放被,被把手恨恨地烫到了。砰地一声,水壶掉在地上。景姣一惊,三两不是上前去握住竹均的手,直直的往水缸里放。竹均似乎也是刚刚意识到自己被烫到了,他皱了皱眉,目光渐渐地从自己的手上转移到了景姣的脸上。
景姣专心的看着他的伤口,忽然开口:“你今天怎么了?”
竹均倏地收回目光,有些不自然的说:“没什么。”
“没什么?”景姣觉得好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竹均的手被松开,因为烫到了,所以只是没入冰水的时候觉得舒服,这一拿出来,就觉得手上一阵阵的刺痛:“只是……你忽然失踪了,又出了意外,所以有些着急。”
景姣若有所思:“只是这样?”
竹均点头:“嗯,只是这样。”
景姣慢悠悠的转过身,好像是在思考他这句话的真假。末了,她问道:“今日不是又去了万福楼,有没有新菜式的想法?”
竹均抬头看了她一眼,“大姑娘……”
又是大姑娘。
“今天外出寻你,有点累,如果大姑娘没有别的事情,我是不是可以回房休息……”
景姣沉着脸没有说话,竹均更是平平静静的,好像就算是现在景姣恼火的支使他去做别的,他也会去做。
“罢了,既然累了,你就去休息吧。”
她的声音里竟透出几分无奈和疲惫,竹均看着景姣的背影离开,垂在身侧的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
景姣和程彦明相处一.夜的事情,居然第二天就被陈氏和景滕知道了,两人自然十分的意外,毕竟景姣的性子他们很清楚,景滕都不止一次头疼她这样的性子往后要什么样的人才能耐得住。哪晓得忽然冒出一个程彦明,两人还共处一室?
陈氏淡淡一笑:“我早说过,到了快嫁人的年纪,女子的心思就这么开了,哪里需要人多操心呢,老爷,我看程家的大公子虽然体弱,却不失为一个良人,不也有人说,以柔克刚么,咱们姣姣的性子刚烈,也许刚巧就碰到这样一个程彦明,一拍即合呢。”
景滕果然露出宽慰的笑容来,“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罢了,既然是娇娇喜欢的,那两家趁早将三书六礼过一遍吧,也不要耽误时间了。”景滕这话,让陈氏的手一僵——为何他的话听起来,好像自己即将就要命不久矣了?当真要用自己最后的一点时间,看着景姣有了着落,才会真正的放心吗?
陈氏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好,老爷你打起精神,咱们趁年前定下来才好!”
景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
……
“真的吗!?宋嬷嬷你说的是真的?姐姐真的要和程府结亲了?”
宋嬷嬷来送点心,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景芸这般激动。她点点头:“是啊,老爷和妇人都在商量着要趁早给两家过礼了,要在年前定下来成亲最好。”
景芸惊呼:“这么快!?”
宋嬷嬷笑了笑,因着陈氏还在等她,所以她很快就回去了。宋嬷嬷走了,可是景芸却不得消停了,她与景芸这对姐妹,感情着实与一般的姐妹不同,不仅身份尴尬,性子也是南辕北辙,可是偏偏就是这样,她认了景芸这个姐姐。
出嫁了就是离开这个家,往后要是再见就更加难得了,年前……年前……现在离过年也没几个月了,不过是转眼即逝,莫非这年一过,景姣就真的要嫁出去了!?况且,程家人不是阳城人,景姣要是真的嫁给程彦明,就一定会跟着去樊城,这样一来,以后见面就更加难得了!
“不行……”景芸暗自思忖,一定要给景姣准备一份大大的出嫁礼!
……
这几日景芸的精神都被万福楼给吸引去了,现在显然是被景姣的婚事给扰乱了,好像对万福楼的事情也不再那么着紧,再说一连多日都没有想出新得菜式,端午节又要到了,她每日巴巴的往那边跑,只会给那边的人压力,反倒什么都做不出来。
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以往这个时候,都是城内也是最为热闹的时候,还有很多的花灯挂起来,景芸没有去万福楼,心想着出来逛逛,给景姣买些东西也好,就算现在买不到最好的成亲礼物,那就多买几样。
只是,这一路逛下来,景芸的心里忽然就惆怅起来,仿佛想起了多年前自己私自跑出来玩耍的那一天。那时候她单纯不知险恶,以为脱了府里大门的束缚就是自由自在,没想到被小混混堵在了巷子里。
那一日的景姣,真是帅气啊,明明两人从不是什么好姐妹,母亲还口口声声说景姣恨着这个家,恨不得所有人都死,但是出手救她的,偏偏就是景姣。
其实……景姣才不是外人所说的样性情古怪,若是她出生以来就没了母亲,母亲的身份还这么的低微……她自问未必会有景姣这样的本事,依旧活的自由自在有声有色。
可是现在她要嫁人了……
景芸心想,程严明的确是个俊朗无双的公子哥,可是……他和景姣,始终还是不配的吧……
出神间,脚下忽然一空,景芸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一处石桥,拾级而上,却因为出神完全没有留意,现下脚下一空,身子直直的朝着前面栽去!
斜里忽然出现一只手,捞过她的纤腰,稍一使力就将人给带回来了!
景芸惊呼一声,面前顿时就多了一张俊彦。
男人噙着笑看着她,在她惊魂未定之时调笑道:“姑娘想什么这么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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