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从上到下打量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在下认为,姑娘就算没有兵器,也是非常安全的。一来,山庄的人都不认识姑娘,又如何会为难姑娘?二来,若是姑娘有仇家,也万万不会寻到山庄来,这里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至于其他的,姑娘也不必担忧,姑娘并不是那种随时都会让人起了歹念的人,十分的安全。”
施小九眨着懵懂的剪水双瞳,无辜而又无奈地说道:“可是我很容易对别人起歹念,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话,那人要杀我,我才能保命!”
庞统反被她呛了,面对如此厚脸皮的丫头,他也只能是无言以对,默默地负手走开。
施小九不依不饶,“喂,你倒是回答我啊!”
庞统不管她。
杜恪辰觉得这样的人还是少招惹为上,他到这里来是照顾太后的,还当好一名合格的车夫,才能在出云山庄一直呆下去。而施姜葳对自家小九的性子只能叹气,眼不见为净方为上策。
须臾间,各自散去,施小九冲方才要搜她身的守卫重重地哼了一声,追着庞统进了山庄。
“庞将军,你知不知道,你不回答是不对的……”
庞统不胜其扰,把防务交给王赞,自己回屋去睡觉。施小九跟着他绕了一圈,最后吃了闭门羹,摸了摸自己差点被门撞扁的鼻梁,一脸邪恶的笑容。
王赞带施姜葳和小九去见钱若水,钱若水饶有兴致地多看了两眼,当即把小九要到自己身边伺候。小九嘴甜,把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太后哄得极是开心,却闭口不说她身上的余毒,每日尽心地伺候药汤,唯恐一有闪失,那位阿五兄把她的脖子给拧了,毕竟是老爹造的孽,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施先生一生风流,你是他女儿还是女人?”太后见惯场面,直接把话挑明。
施小九左看看自己,右看看自己,不觉得有漏洞可破,一双剪水的眸子死命地盯着她看,似乎在问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钱若水莞尔,“除了胸平一点,其他地方都不像男人。”
“真的不像?”
钱若水摇头,“你在这些守卫跟前走上一圈,看他们会不会回头再多看你一眼,便可知道。”
“为何要这样?”
“他们被迫留在这里,已经有近两个月没见过女人了。眼下又是盛夏,天干物燥,人也是极易躁动,但凡是个母的,都会引发他们的兴趣。”
施小九深以为然。于是一个人在出云山庄走了好几圈,可没有人多看她一眼,更没有人跟她说话。她还特地跑到庞统面前,走来走去,上窜下跳,庞统默默地把眼睛移开,对她说了一句:“没事别到处走,小心被守卫掐断脖子,就没人救得了你。”
施小九更郁闷了,一晚上都睡不好觉。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在新僻出来的药房里鼓捣,拿了棒槌也不知道在捣什么,把隔壁的施姜葳吵醒了。
施姜葳披衣过来,伸手掐了捣好的粉末置于鼻尖,“葛根?”
施小九睨他,“谁让你把我生得这么平!”
施姜葳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这也怪你老子?”
“不然我要怪谁呢?”施小九理所当然地指责他,“要生就把我生得好一点!看看我现下这样,怎么找婆家!”
“那是你自己长歪了!也不看看你娘!”
“只能说,我随你,所以还是怪你!”
施姜葳胸闷,决计不理这个不讲理的熊孩子,回屋继续去睡个回笼觉。
十天之后,施小九换了女装,揽镜自照,觉得胸前仍是空空荡荡,好一阵心塞,感觉桌上放着的隔夜馒头都比她饱满,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于是,她把碾成粉的葛根都扔了,她都吃得快要吐了,一天三顿外加三顿点心,吃得她口淡无味,只差没口吐白沫。
葛根没有用,她又生了一计,吃木瓜。每次负责山庄采买的何风送食材进来,她都会把木瓜卷走,藏起来慢慢吃。可吃木瓜的结果没能长胸,反倒每天拉得极是顺畅,整个人瘦了一圈,连胸也跟着瘪了下去。
女装是穿不成了,她还是乖乖地穿回男装。
庞统看不过去,给她拿了好些羊肉和牛肉,“你已经很瘦了,不要学别人减肥。”
“我没减肥!”施小九欲哭无泪,她只是想长胸而已,可谁知道偏方害死人。
“多吃点馒头。”庞统把一个发得极好的馒头塞进她手里,“对身体好,真的不用减,挺好的,再减就只剩骨头了。”
“那你喜欢胖的还是瘦的?”
庞统说:“当然是胖一点,瘦的都是骨头,被我这铠甲一撞,就散架了。”
庞统今日当值,他穿了军中的银甲,宽肩窄臀,形容健硕。他的容貌本就不俗,但穿起甲衣别有一番铁血征伐的气息,那是属于军中男儿特有的凛然苍劲。
“那我这样的,你喜欢吗?”施小九向来脸皮厚,从来不觉得向男子表达爱慕之意需要矜持,喜欢就是喜欢,说出来就是。
庞统果然地摇头,“我方才说过了,你这样的,一撞就散了。”
“不会散的,要不你撞撞!”施小九当真了,信誓旦旦地表达自己真的很经撞。
庞统的脸都绿了,脑海上闪过一副难以启齿的画面,脸似被灼伤一般烫得烧了起来,拍掉施小九放在他肩上的手,飞也似地逃离。
“真的,不会散架的,我会经撞的!”施小九追了上去,“你跑什么呀,撞坏了,老爹不会找你赔的。”
庞统的脚步更快了,心道真不该操心她瘦了一圈,拿东西给她,这丫头沾上了就爱惹事,从遇到她那一刻起,她就不断地生事。虽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可他不擅长处理小事,尤其是这些奇怪的事情。这丫头也真敢说,这撞还能随便就撞吗?真不知道施家是怎么教女儿的,明明长得那么水灵,非得带出来行医,还把未婚夫给吓成那样,以后还怎么嫁出去啊!不过,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
等庞统缓过神来,他已经出了山庄,门口的守卫冲他执戟行礼,他点头示意,稳了稳心神,回到山庄内。
杜恪辰见他魂不守舍,把他带到马厩那边,“方才我喊你,你怎么没听到,一个劲地往外冲,后面有人追你吗?以往你处事沉稳,今日这是怎么了?莫非盛夏天热,你也有些失常?”
“没什么,就是这甲衣太热。”庞统撒了谎,他难道要跟上皇坦白,他是被施小九给撩了,身体里有一团火,却找不到出口。
“在山庄穿什么甲衣,去换了吧。”杜恪辰拍拍他的肩膀,“小心点,别把太后惊动了。”
“放心吧,有施家九姑娘那么机灵的人在她身边,不会有破绽的。”
“就知道施姜葳来了,才更容易有破绽。”杜恪辰担惊受怕的,“对了,你别跟施小九走得太近,那丫头鬼得很,别被她绕进去了。”
庞统正色道:“末将明白。”
“等这趟回了京,也该是时候给你操办亲事。原本凭庞家的背景,你不必从镇西军的军士做起,可你坚持,这些年你也证明了自己不必靠祖荫,也该回去一趟,把你的终身大事定下来。庞家不是一般的世族,你娶的新妇就更马虎不得。”
“上皇何时也变得这般婆妈了,不就是娶妇,我既然能离家入军,我自己的婚事自然是自己做主,难道还要回去任人摆布。”庞统不屑,“上皇安心,末将定不会耽误前程。”
“你应该明白,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将领,日后大魏的兵权都会交到你手上,我希望你能心无旁骛,所以你需要一个贤内助,让你可以毫无牵挂。”人都是有私心的,杜恪辰在为平安铺路。
庞统行了一礼,“末将自以全力以赴。”
入夜,庞统上了屋顶看星星,手臂枕着脑袋,仰望满天繁星,凉风拂面而过,抚去白日的燥热。他想起当日入军的初衷,只想摆脱家族的阴影,依靠自己的能力,施展抱负。如今他小有所成,虽然还没有开始领军出征,但他已经得到杜恪辰和军中将士的认可。这于他而言,就已经是一种成就。
至于其他的,他只想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和家族无关。
“想什么呢?”施小九不知何时爬了上来,拿着两壶酒,“嘿嘿,我知道你今日没当值,给你带了酒。”
“我不饮酒。”庞统拒绝,这是他的习惯,不管是不是当值,在军中一日,永远做好出征的准备,滴酒不沾,时刻保持着清醒。
“男人都是喝酒的。”施小九把酒塞给他。
庞统拿了起来,仍是不喝,“也有例外。女人也不全是像你这样的,喜欢穿男装。”
“我明日就换女装去!”施小九怒了。
“我的意思的,你穿男装也挺好的,不一定要穿女装。”
“不行,本姑娘要追你,难道你要让整个山庄看着你被一个男人追!”
庞统深深地惊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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