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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捉虫)

童养媳就得惯着 辞醉颜 11499 2021-04-02 20:00

  袋子里面黑乎乎的, 什么也看不见。

  她就觉得自己是被是人丢在了什么硬木板上, 而后就听咯吱咯吱的声响, 似乎是木质的车轱辘在转动。

  被装到了车里?

  她快速地按下了惊惧的心, 脑子里先是回放了一遍刚刚自己被偷袭的过程, 而后就想到了一种情况, 会是洛致远吗?心里恨自己, 然后这是要抓了自己回去杀了泄愤?

  不会!

  她马上又否定了,若那样的话,他何须把自己抓回去, 直接杀了,不是更来的利落?

  也许他不想让自己死得太痛快,要抓回去, 一刀一刀地把自己的肉切下来包成包子卖了, 把 一万块钱赚回来?

  额?

  真太恶心了!

  她想着,却又觉得不可能!

  洛致远不是傻子, 他很清楚, 如果自己在这会儿出了事儿, 那爹他是不会放过他的。

  那么到底是谁?

  她想不通, 自己在东照似乎除了洛家也没神马别的仇人啊?

  正琢磨着, 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停下了,而后就有人搬动她, 她嘴里塞着东西发不出声来,更无法喊救命, 只好任凭那人把她搬下来, 又扛起来走……

  大概走了二十几步,他就站住了,把她放下来,开始解袋子。

  云福被拉出袋子那一刻,真觉得光明太好了,人若失去了光明,那简直是件痛苦的事儿。

  眼前是一个破烂不堪的屋子,屋子里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袭来,似乎是病了很久的人身上那种味道。

  咳咳咳!

  果然,随着咳嗽声,她看过去,就在那边的土炕上,一床破烂的被子里裹着一个老妪,那老妪头发灰白色,脸色蜡黄,露在被子外面的两只手瘦得皮包骨,她正在剧烈地咳嗽,那两只瘦干干的手就紧紧地抓住了被子,青筋暴突,宛若现代鬼片里那些将死的人。

  “娘,娘……”

  一个大概二十几岁的男子一瘸一拐地奔过去,给那老妪倒了水,再给她喝下去,如此,那老妪的咳嗽才算是停了下来,因为剧烈的咳嗽,她眼角滚出了浑浊的泪,在昏黄的脸上流淌,蓦然给云福一种凄楚感。

  “莫拙。这个姑娘是谁?”

  老妪看着云福,问那男子。

  莫拙神情有些讪讪然,“这个……她……她就是……”

  “哎呀,你跟混小子,你把那位处置了洛家的姑娘抓来了?”

  那老妪忽然情绪激动起来,又咳嗽不断,一口气没上来,她竟晕过去了。

  “娘,娘……是拙错了,拙不该这样对姑娘,可是拙没办法啊,拙太恨洛家人了……”

  莫拙吓坏了,又是喊,又是掐人中的,好容易那老妪才幽幽醒转过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云福,“你……你个混小子,快……快扶我起来,我要给姑娘施礼……”

  “娘,拙代替你吧?”

  看着娘亲这样,莫拙有些犹豫了,生怕把娘扶下来,娘再晕过去。

  “快,你个混小子,你做出这种以怨报德的龌蹉事儿,你还想让姑娘生气吗?”

  老妪说着,就挣扎着要下床来。

  云福在那里看得一头雾水,她想问问,你们是谁啊?这到底怎么回事?为毛抓我来?

  你们这是绑架,绑架是犯法的,知道不?

  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嘴里塞着东西呢!

  “姑娘,老妇听闻您处置了洛家,真的是大快人心,替着我们家那个不争气的妮子出气了,我眼见着就要死了,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个,姑娘您成全了老妇,老妇感激不尽,来生当做牛做马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

  老妇在莫拙的帮助下,跪在了云福跟前。

  云福的手被捆着无法扯去口中的东西,只好呜呜啦啦地叫着,心道,你们倒是先给我把这个东西拿出来啊!

  “哎呀,你个混小子,你怎么还把姑娘的嘴给堵上了啊!”

  “娘,我不这样怕姑娘会喊,她一喊,我就不能把她请来了!”

  莫拙讷讷道。

  天啦撸,大哥,您这是请的节奏吗?这就是传说中的请客来?我咋不知道捏?

  他把布从云福的口中拿了出去。

  云福张大嘴,想要好好喘口气,却又觉得这个屋子里的空气污浊不堪,她竟险些一口气被顶得昏过去。

  “姑娘,咱们到院子里说话……”

  那老妪是个有眼力界的,说道。

  “不用了,就在这里说吧,老婆婆你身子骨单薄,出去再被风吹了,也是不好……”

  云福忍住了到了喉咙里的恶心。道。

  “唉,姑娘果然是个善心的!”

  那老妪也不勉强,在莫拙的搀扶下,重又躺回到那张破被子里,就是这样轻微的活动,也让她躺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脸色也越发的灰白。

  “莫拙,给姑娘跪下……”

  老妪好容易平定下了气息,就对自家儿子说道。

  “是,娘!”

  那莫拙倒也没反对,径直给云福跪下了。

  “快点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我都不知道你们是谁?干嘛把我抓到这里来?”

  云福想要去扶那个莫拙,可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她实在是气这个莫拙,好端端地把自己抓来干嘛?那菜市场上若是庆哥哥回来见不到她,一定会焦急的,没准儿这会儿已经发现她丢了,不知道怎么样呢!

  是以她没有去扶那个莫拙。

  “唉,姑娘,我们家出了个不要脸的,说起来老妇真是觉得愧疚啊,这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地下的莫拙的爹啊!”

  那老妪说着,就流起眼来来。

  “娘,还是我来说吧!”

  莫拙是个孝心的,担心她娘说话吃力,就主动接过话茬,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正是那洛致远外室小妾嫣红的娘亲跟哥哥。

  因为老妪得了重病,急需要请郎中看病,可是他们又没钱,嫣红就到茶楼去唱曲儿,不知道怎么就被洛致远看上了,他出了银子给嫣红,说让她拿回去给娘治病,还给她买了一栋小院子,让她住在里面,供他时不时的消遣。

  本来这些事儿莫拙跟老妪是不知道的,但嫣红拿回家来的钱越来越多,老妪就起了疑心了,让莫拙去跟踪了嫣红一次,就知道了详情了。

  他们把嫣红给拉回来,好一顿收拾,老妪都动了棍子了,打得嫣红一身伤,可是嫣红就是死不回头,说什么,再也不想过穷日子了,要跟着洛老板,他允诺了,等合适的机会就把她接进洛府去,抬成姨娘。

  只要她成了洛府的姨娘,那娘亲跟哥哥就都有靠了。

  她的打算是没错,但错的是她的命运不济。

  后来的事儿正如云福听说的,洛致远养外室的事儿被正室王韩玲知道了,冲进小院去把嫣红活生生打死了,连带着她腹中的孩子,一尸两命。

  “嫣红她是不要脸,不争气,我们莫家丢脸没教育好她,可是,她罪不至死啊,可怜那孩子,就这样没来到这个世上就被活生生打死了!我……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找那洛致远报仇……”

  “唉,这个莫拙啊,就是头犟驴啊,说什么也要去洛府讲理,结果就被洛家人打成了这样!”

  那老妪眼泪不流了,眼睛却空洞地望着云福。

  云福惊了,“你的腿是被他们打的?”

  “嗯。”

  莫拙咬牙,“他们没有打死我,我就要报仇!”

  “呵呵,那我就不懂了,你把我抓来……干嘛?”

  云福问。

  “我知道姑娘很聪明,洛家人拿不住你,所以想请姑娘帮忙……”

  他这话一说,云福脸色就变得不悦了,且不说,那嫣红是贪图富贵自己答应做洛致远的小妾的,就是说没这回事儿,那她也没义务要管别人家的闲事儿啊!

  莫拙还用这种方式把她给弄来了,本身她就不喜。

  “这个我帮不了你!你另外找别人吧?”

  她说着,转身要走。

  “姑娘,是我儿的错,您千万莫怪,唉,命八尺难求一丈,这事儿我们莫家认了,朗朗乾坤,那洛家总有遭报应的时候!”

  身后是那妇人撕心裂肺的呼喊。

  云福身形顿了一顿,但还是走出了正屋。

  “姑娘,我知道我这个举动让姑娘很是讨厌,但我也是没办法,我若找了姑娘就是那么空口白话地跟你说了,有嫣红的事儿在哪儿摆着,你肯定是不相信我的,没准儿还会觉得我们一家都是贪图了洛家的钱财,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将姑娘请来看看我们目前的状况,请的方式是不对,请姑娘担待,我可以堂堂正正地跟姑娘说,从知道了嫣红在外所做的事儿,我跟我娘就没用过她一分钱,她拿回来的,都让我娘给丢出去了,我们也是气她没皮没脸,可也管束不住她,但……作为家人,万万不愿意她死的那么惨……这事儿姓洛的是有责任的,他如是不对我妹妹许诺,我妹妹也不会死心塌地地跟他,还想着给他生儿育女……唉,说来这些都是没用的,人都死了,可不能白死……”

  云福回头看看他,心里倒是觉得他是个有脑子的,尽管请自己来这种方式有问题,但他考虑的却是对的,一般人都会以为不单单是嫣红一人,而是他们莫家都贪了洛家的钱财!

  “莫拙,嫣红已经没了,你娘亲病重,现在什么对你最重要,你知道吗?”

  “什么?”

  他问,表情很认真,极度相信云福的样子。

  云福说,“对你最重要的是,你得赶快弄点钱来给你娘瞧病,把病治好了,然后你就带着你娘离开这里,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生活,那才是根本,你一个人跟洛家斗,是斗不过的,而且人心所向,你也不占据……”

  她没好意思说,你妹子死的其实挺丢脸的,得不到大家的同情。

  但意思,相信他是明白的。

  莫拙低头不语,不知道是赞同她的话,还是不赞同。

  “明日洛致远会跟他夫人一起去隆安寺进香,开启赞助寺庙重新修缮事宜,你若是趁着这个机会去找他们,跟他们索要点钱财,相信当着菩萨跟寺庙住持的面儿,他们会答应的,你拿了银子就带你娘离开吧!”

  她说完,看着莫拙。

  莫拙倒是抬起头来了,只是脸上隐隐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云福有些诧异,但却因为怕庆哥哥找不到他焦急,也就不想再去研究了。

  直到出了莫家大门,回头看,却还看到莫拙站在那里,一脸的似笑非笑。

  她心里不知道怎么就乱糟糟的,脚下越发走得快了。

  她出了莫家小胡同,打听了一下菜市场的位置,就沿着一条街快走着,走出去大概有一里地的样子,就遇上了云庆了。

  一看到他,云福大喜。

  “庆哥哥,你怎么知道来这里寻我?”

  “我出来看到你不在那里,但是在你呆过的地方撒了一些稻米壳儿,那稻米壳儿是从你所在地方一直延伸着往这边来,我就是训着那稻米壳儿追过来的,你遇上什么事儿了?怎么会跑到这样远的地方来?”

  宋云庆满头大汗,看到云福没事儿,嘴咧着笑,表情是如释重负的。

  “你看你急成这样!”

  云福心一软,掏出手帕来 ,给他擦拭着汗珠子。

  他倒是有些尴尬,接过了帕子,“我自己来……”

  说着,还看看四周。

  街上没什么人,但他还是有些窘了。

  “我又不是给别个男子擦汗……”

  云福有点不乐意,任性地嘟嘴。

  “那……那不是在街上吗?让人瞧见了,对你说三道四的,我……不愿意……”

  云庆讷讷着,抬头看着她,眼底有星星之火燎原,其实他是愿意跟自己亲近的,只是顾忌了自己的名声。

  云福笑了,“你真是傻到家了!”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

  路上云福就把刚才的遭遇说给他听了。

  “这个莫拙怎么那么讨厌啊,他自己家妹子不检点,出了事儿,怎么能抓你来替着他妹妹报仇呢?他想想也觉得这不可能啊!咱们非亲非故的,干嘛要为了他们跟洛家去纠缠不清?洛家那家人我是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的瓜葛了,这事儿,云福,你可千万别沾手啊,咱们过几天就能回去了,省了祖母跟爹爹他们在家里惦念,你说呢?”

  云庆不安地看着云福,“而且那莫拙太危险了,为了一己私利,就可以绑架别个无辜的人,我不喜欢他!”

  他就差点说,我家娘子我都没舍得粗鲁对待,他倒想着绑架,还装了袋子,看看我家娘子的头发都乱了,说着,他就忘情地用手去把云福额前的乱发梳理好,别在了耳后,表情甚是认真。

  云福安静地任凭他摆弄,心道,你个书呆子,这会子不怕人家说你跟我举止亲近啦?

  但她很享受这种被他宠溺的过程。

  “对啦,庆哥哥,你的菜篮子呢?”

  又走了一会儿,云福看他两手空空,忽然想起这事儿来。

  “见你没了,哪儿还顾得上菜篮子啊,我把篮子随便给了一位老者,让她帮我看着,我就循着那稻米壳儿追过来了!”

  他这会儿也才觉得有些懊悔了,那才篮子里可是买了满满的菜呢,鸡鸭鱼肉的都有,这会儿若是没了,那还得重新花费,不觉有些讪讪然,“云福,我是不是挺无能的!

  ”

  “谁说的?我家庆哥哥是这世上最厉害的男子!”

  云福知道他是关切自己,所以才把菜篮子给丢了,心里甜滋滋的,手指戳戳他的脑门,“菜可以重新买,银子也可以再赚,你就不要纠结了,没了就没了,咱们再去买去……”

  说着,两个人就回到了那菜市场。

  “哎呀,小公子,您可是回来了,我这都等得焦急了呢!”

  远远的就有一位老者在喊云庆。

  云庆近前一看,“哎呀,老人家,您还没走啊!”

  “那怎么能走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可不是个失信的人!”

  那老者说着,就把篮子递给云庆,“好啦,我得走了,家里老婆子还等着我给做饭呢!”

  “老人家,您等下,这个给您!”

  云福给云庆使了个眼色,云庆明白,马上追上去,给了那老者一点碎银子,“老人家,谢谢您了,您是个守信的好人!”

  “呵呵,咱们东照人都这样,公子,姑娘,不要被某些没良知的人所做的事儿蒙蔽了双眼,还以为咱们东照是虎狼之穴呢!其实不是,天下百姓坏的有几个?”

  原来老者已经知道了云福的身份。

  “老人家,谢谢您,我明白!”

  云福过去,给老人福了福,施礼。

  “姑娘,我走了……”

  老人面色慈善,看了云福一眼,转身离去。

  “云福,看来这东照还是好人多啊!”

  想想耿五跟他的兄弟,想想那卖菜的嬷嬷,卖鱼的老板,还有这位老者……他们都是东照的普通百姓,他们对待外乡人就不似洛家人那样无耻。

  “嗯,洛家就是一颗老鼠屎搅坏了一锅汤……”

  云福没好气地说道。

  “是,咱们回吧,回去晚了,娘会担心的!”

  云庆看一眼云福,心里在想,我这辈子再也不让云福脱离我的视线,刚刚她没了,那种感觉太焦心,我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儿再发生。

  云福并不知道云庆此刻的想法,见他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不禁羞红了脸,“走吧……”

  于是,两个人拎着篮子回了家。

  刚进门,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跟爹爹连世誉说话,两个人似乎说的挺对撇子的,声音朗朗。

  “爹爹,我们回来了!”

  云福看到院子里一个人,背对着门口站着,跟爹说话的就是他。

  “哈,宋姑娘,买了这样多的菜啊,杜某看起来是有口福了!”

  竟是杜言喜。

  “哎呀,杜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几日忙乱的就把答应您的事儿给忘记了,您可别以为我是言而无信哪!”

  云福一拍脑门,想起了那天她跟人家杜言喜承诺的,只要他帮忙,那就把新式农具卖给他。

  这会儿农具的图纸她还没来得及画呢!

  “不妨事,我懂的,你看前几天我都没来,知道宋公子的伤势不乐观,今儿个来呢,也不是追着姑娘讨债的,而是来看看宋公子……”

  他旁边站着两个下人,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些礼品盒子。

  “杜老板,那日您帮了我们数次,本该我们上门去答谢的,怎么好意思让您来……”

  云福在心中暗自埋怨自己,怎么能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呢,弄得挺没心没肺的。

  “哎呀,姑娘,你再这样说下去,咱们之间的关系可就远了啊,今日呢,我来见了连先生,这一说话啊,就觉得相见恨晚啊,我们俩都是那种爽快人,没啥心机,若不是为了生计做了生意,有时候不得不多用些脑子,想些赚钱的辄,我其实跟连先生一样,最不喜那种工于心计的小人,对吧,连先生?”

  “哈哈,对!同道中人啊!”

  连世誉的情绪也挺高兴的,“闺女,快去做饭吧,我都等不及要跟杜老板炫耀你的厨艺了,我这个闺女啊,样样都行,且不说那小脑瓜聪颖,就是那做饭的手艺啊,啧啧,真是宫里的御厨也不如她……”

  “哎呀,爹,哪儿有您这样自卖自夸自己家闺女的啊!”

  云福不好意思了。

  “我说的是实话,这不算自夸!”

  连世誉道。

  “对,对,姑娘就是这世上少见的七窍玲珑之人啊!杜某可是心知……”

  杜言喜也在夸她,把个云福说的满脸绯红,一跺脚,“哎呀,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做饭去,哼,都在乱说……”

  “哈哈,这个刁蛮的小丫头,不好意思了!”

  连世誉乐了。

  杜言喜也笑。

  旁边陪着的辛娘跟两个杜家的下人也都抿嘴偷乐。

  膳房里的云福脸色更红,跺脚道,“爹爹真是的……夸自家女儿夸上瘾了啊?”

  “云福,你本来就很好!”

  云庆是跟进来帮忙的,看着自家小娘子那红扑扑的小脸,美艳无比的,一颗心早就欢喜得不轻,自然眼神也就变得温情似水的。

  “哎呀,你们……”

  云福更不好意思了。

  这顿饭,宾主尽欢,吃得不亦乐乎。

  杜言喜都喝多了,是被两个下人扶回去的,临走还叨叨着,“姑娘,你这厨艺不去宫里当御厨都可惜了,连先生,在下觉得吧,那皇帝今儿个也不如咱们,咱们吃的这顿美味啊,他可没捞着……吃,嗝儿……”

  他话没说完,饱嗝儿倒是一串串的。

  众人笑。

  送走了杜老板,云庆又把同样微醺的连世誉送回到隔壁连家。

  他走了之后,辛娘拉过云福的手,道,“刚才有客人,娘也不能问你,快让娘看看,有没有伤到哪儿?那个莫家的男子可真是太坏了……”

  显然是云庆把云福在菜市场被莫拙绑了的事儿说给辛娘听了。

  “娘,庆哥哥怎么这样多嘴啊,我没事儿,您别听他瞎说,那个莫拙其实也不是坏人,跟他那妹子嫣红不是一路人,他就是气不过,毕竟莫家死了人了,还是一尸两命,这事儿搁谁身上估计也不能释然了。”

  云福在心里埋怨云庆嘴太快了。

  “云福,你也不要怨庆儿,是娘逼着他说的,你们去了那么久才回来,而且你回来的时候,身上沾了不少的稻米壳儿,当娘的哪儿能不问清楚啊!”

  辛娘说到这里,云福莫名地就脸红了,她忽然想问问,娘亲,您当时不会是以为庆哥哥拉着我去钻了稻米地吧?嘻嘻!

  但她没问出口来,这也太羞射了。

  “嗯,知道啦,云福知道娘亲对云福好!”

  云福乖巧地靠在辛娘的肩头上,撒娇。

  “云福,你没回来之前,连先生说了,说让咱们搬去隔壁连家住,因为咱们得早早地给人家腾房子!”

  “哦,这个……也可以吧?怎么娘亲不愿意?”

  “这个娘亲倒不是特别反对,就是觉得他一个人,娘亲跟着过去,似乎不大好吧?”

  辛娘的考虑其实还是很有道理的。

  云福知道,在古代那个封建社会,人们思想还是很封闭的,对于一些男女之间的事儿看得很重。

  “可能连先生也是意识到这个,他说,他明天起就不在隔壁住了,让咱们尽管放心住进去,我呢,也没立时答应他,就想等你回来问问你……”

  “娘,这样不就没事儿了?咱们一家住进去,爹他住到别的地方,那样也没人说闲话了!”

  云福心中感激连世誉。

  “可是,那样不太好吧?因为咱们,人家连先生有家不能回?”

  辛娘不太乐意。

  “哎呀,娘,我爹他也不是外人,他说有地方住,那就是真的有!”而且住得还距离咱们这儿不远呢!

  云福自然是知道她爹连世誉会住在那里。

  不过,有些事儿,她不能跟辛娘说,不是不信任她,而是爹爹没声张,那是有他不声张的道理,自己不能坏了爹爹心中的打算。

  “可是……”

  “哎呀,娘,您就听我的,放心搬过去住吧!没事儿,有我呢!”

  辛娘还想说什么,被云福一句话给说的没了脾气,“你啊……这个丫头……”

  娘俩都笑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云福就拉着云庆按照杜言喜留下的地址,想去他的农具店看看。

  她还欠着人家杜老板的人情呢,她昨晚上熬夜把农具的图纸画出来了,得赶紧给杜老板送回去,答应的事儿,那可是不能失言。

  她画的农具是现代社会里农村播种的时候常用的一种叫做“漏”的农具。

  其实就是用木头跟铁器相结合的一种农具。

  用了它就能免去了播种全靠人力的辛苦,也提高了速度,非常的实用。

  其实在临城家里她就想要给自家爹宋祈彦设计这种农具,但她太小了,想想若是真的忽然画出这样一副图纸来,爹他们一定会怀疑,而且爹爹也不是生产农具的,一定得找人来做,如此,那就更不好解释了。

  所以,她打定了主意,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没想到,机会这就来了。

  杜言喜正好就是制作农具,并且卖农具的,顶多他制作出这种农具来,她回去的时候给爹爹带回去一台,就说是买的,那样也不会惹起别人的怀疑。

  “云福,咱们就带这些礼物给杜老板,合适吗?人家帮咱们那么大的忙?”

  路上云庆有些犹豫。

  “庆哥哥,你放心吧,保证他看到你啊,会心花怒放,没准儿还留下你来吃饭,顺道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闺女能给你介绍介绍,让你给他做跟上门女婿什么的!”

  嘻嘻!

  云福看着云庆眉头蹙起的样子,起了逗引他的心。

  “莫说是他杜老板的女儿,就是皇帝的女儿,我也不要……”

  哪知道云庆竟当真了,态度极其认真地说道。

  “真的?那你要谁家的女儿啊?”

  云福的脸上堆满了笑意。

  嗯,我家小相公是个从一而终的,不错!

  “我只要……你!”

  最后一个字,他是用极低的声音说的,但云福听得清清楚楚,不禁红了脸,“庆哥哥,你好坏……”

  “我……我说的是真的呀,云福,我……都有了你了,怎么还可能会要别个什么人?你相信我!”

  云庆有点急,以为她不相信。

  “嗯,我知道啦!”

  云福知道对于庆哥哥这样实心眼的男子,她不能太撩扯了,他会焦急的。

  嗯。

  云庆用力点头,像是对着她宣誓一样。

  两个人相视一笑,情意尽在这一眸中了。

  “咿?这不是昨天我走过的地方?”

  走着走着,云福看着那条小胡同忽然想起来,昨日她被莫拙抓来的就是这里。

  不知道怎么她忽然就想起她离开莫家时,莫拙脸上那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了,心登时就悬了起来,“庆哥哥,咱们进去看看……”

  “干嘛要去,他还绑了你……”

  云庆对于昨天莫拙的作为还是耿耿于怀的。

  “哎呀,走吧,咱们进去看看……”

  云福拉着他就往里走,还没进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哭声,“哎呀,哎呀,摔死我了,拙儿啊,你不要去,你真出了啥事儿,为娘的咋办啊……咳咳咳……”

  是那莫拙娘的声音。

  云福心一紧,推门就进去了,正看到莫拙娘在院子里趴着,额头都出血了,正剧烈咳嗽,见他们来,一抬头,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啊?嬷嬷,您这是怎么啦啊?”

  云福跟云庆不敢耽搁,马上过去,把老妇人扶起来,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云福又拿了手帕给她的嘴角血迹擦拭干净,“莫拙呢?”

  “哎呀,拙儿他去隆安寺找姓洛的了!”

  老妇人终于在一通咳嗽之后,说了出来。

  “他去找洛致远要钱?”

  云福问。

  “哎呀,姑娘啊,您是不知道我这个儿子是头倔驴啊,他若是肯接了姓洛的银子,那还会被打断了腿啊?今早上,一大早,他就在院子里磨菜刀,我不让他,他根本不听,我……我又起不来,他往外跑的时候,我想去追他,结果走到院子里就摔了……他跑了……”

  “拿着菜刀跑去找洛致远?”

  云庆也大惊失色。

  “我就是怕这个混小子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嫣红那件事儿呢,是挺让人恨姓洛的,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啊,我们家嫣红也是有错的,她死了,是她的命,我跟拙儿说了几次了,就这样吧,只当我没养这个丫头,可是,拙儿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说他是个男人,这种事儿再不管,那有什么资格当莫家的子孙……我……咳咳……我莫家就只有他一个儿子啊……咳咳……”

  老妇人情绪激动,又拼命地咳嗽起来,一口血顿喷出来,气色就变得灰白了。

  云福顿时后悔了。

  如果她昨日不告诉莫拙,说洛致远今日会去隆寺庙,那这一切可能就不会发生!

  “这都怪我啊!”

  她转而对云庆说,“庆哥哥,你留在这里照顾嬷嬷,我马上赶去隆安寺!”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云庆不放心。

  “你放心,庆哥哥,有我干爹在,他们不敢把我怎样!”

  云福安慰他,“时间怕是来不及了,你不不准去,留在这里,嬷嬷身边不能没人,我走后,你去找郎中来……”

  最后一句,她是压低了嗓音对云庆说的。

  这老妇人看起来,神情可是不好啊!

  但这些她都不顾得想了,去追莫拙要紧。

  “好吧,你要小心!”

  云庆眼底都是不放心。

  嗯,我知道了!

  云福对着他看了一眼,而后撒腿就往外跑。

  “姑娘,隆安寺在出了西城门五里外的小山上……”

  身后,那妇人声音嘶哑地喊着。

  咳咳咳!

  “哎呀,嬷嬷,你等着,我去找郎中来!”

  身后传来云庆焦急的声音,显然老妇人又吐血了。

  云福的心沉重得跟压上了巨石一样。

  好在莫家在距离西城门不远的地方,她跑出去以后,打听了一个路人,循着路人所指的方向,就往西面跑去。

  一路紧跑,她觉得自己都要跑断气了,可是想想,莫拙那个倔强的年轻人,想起他央求自己时说的那话,她心里就隐痛着,昨日,她怎么就不能好好听听他说,好好劝劝他呢?都是我的错……

  她一路跑着,似乎眼前就出现满脸是血的莫拙,他被人押上了断头台,刀起寒光闪,他被人砍掉了脑袋,不觉更是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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