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 你不要怕, 他是莫拙!”
来人竟是莫拙。
原本云福回临城来, 是把莫拙留在了张叔他们的船上, 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 一旦她将莫拙带回来, 祖母他们会怎么说?终究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虽然说一直被宋家人当宝贝宠着,但总归还是得注意一点,不能私自的买下人, 不然祖母知道了,嘴上不说,大概心里也会觉得她云福太得意忘形了。一个小小的童养媳就想要当家做主吗?
是以, 她才跟张叔说, 让莫拙留下帮他。
并且暗中告诉张叔,如果莫拙要走, 他们千万不要留, 就任他去。
张叔尽管不理解, 但还是点头应是。
“小姐, 莫拙是听了您的消息后, 赶来帮您,不料正好遇上了今晚的事儿, 就趁机给他们放了一把火……”
莫拙给云福施礼,道。
云福他们这才明白, 原来宋家库房的那把火是莫拙放的啊!
“莫拙, 你这把火放的太及时了!”
云庆一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
“真的吗?拙就是想帮小姐……”
莫拙看向云福,语气愉悦。“小姐,您觉得拙做的对吗?”
“呵呵,我觉得吧,是对,但你能不能另谋出路,别再跟着我啊,我这会儿也是自身难保,无法给你一个安稳的将来啊!”
云福实话实说。
“小姐,拙就是听岸边的闲人说了宋家突变,说您被赶出来了,所以才来护主的,您放心,拙天天苦练连先生给的武功秘籍,现在完全有能力保护小姐,不被他们欺负!”
呵呵,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唉……
云福还想说,但看看莫拙那一脸的坚定,不觉叹息了,真是个拧汉子,大抵她是赶不走他了,左右现在天也快亮了,大家还是各自休息,莫拙的事儿,过几天她再跟他聊。
她是铁定不能留下莫拙的。
莫拙好端端的并非是到了非卖了自己当奴隶的地步,他是可以找一处地方,娶妻生子,安安然然地过一辈子的。
她不是什么十世良善的好人,但也绝对不是大奸大恶的坏人!
所以不能耽误了莫拙。
于是,银锁也没回家,就在云庆屋子里,跟云庆他们一起睡了一会儿。
天亮后,小院门还没开,就被人咚咚咚地砸得凶。
云福一股脑坐起来。
辛娘已经下地穿了鞋子,赶去开门了。
云福跟着出来了,云庆他们也都一起从隔壁屋子出来,跟云庆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知道,宋家人这是找来了。
果然,辛娘门一开,宋祈彦跟宋祈辉等人就涌进来了,险些把辛娘给推倒了。
“辛娘,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立马去城里县衙告你们!”
宋祈辉瞪着眼珠子,要吃人的一样。
辛娘愕然,“什么东西?我家现在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问你的好二弟啊,宋祈彦,你不要说,你不知道我那钱都哪儿去了?”
看到宋祈彦,辛娘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冤家,还有脸来?“宋祈彦,你不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了吗?怎么没有躺在床上爬不起来啊?”
“呵呵,我……辛娘,我今天……”
宋祈彦被辛娘这几句说的满脸通红。
“辛娘,告诉你,你少转移话题,没用,今儿个,我们就是来拿回属于我们宋家的东西,对了,还有昨晚上我们宋家库房起火,都是你家这几个混小子干的,你们得负责赔偿,看在咱们曾是一家人的份上,我也不多要,就算你们一百两银子吧!”
宋祈辉狮子大开口,气咻咻地瞪着辛娘斥道。
“你们宋家的东西我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这一点左邻右舍都能证明,至于你所说的宋家库房起火,那更与我们没关系,我的几个孩子都是老实孩子,一夜都在家中未曾出去过,又怎么去给你宋家放火?宋祈辉,你空口白牙地冤枉我们,若是没有证据,那我才会去衙门告你们欺负弱小,骗人钱财,卑鄙无耻!”
辛娘最后这话就有所指了。
宋祈彦耷拉下脑袋,一声不吭,也不敢抬头看辛娘。
“祈彦,我早就说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你还不信,现在你信了吧,你看看她在你面前这样的飞扬跋扈,简直是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
宋祈辉瞪着宋祈彦就是一通指责。
宋祈彦低着头,没说什么,旁边刘婶说道,“宋祈辉,你都回家给你媳妇洗脚,下跪,你媳妇的女人样儿可真是足足的啊!”
哈哈哈!
众人都笑起来。
“都滚出去,我们宋家人在说事儿,你们乱搀和什么?”
宋祈辉回身对着看眼的村民们大声嚷嚷。
“怎么许你做缺德事儿,就不许老少爷们们看吗?各位大哥嫂子,婶子伯伯们,你们都在这里,看看宋家人多欺负人?平白无故地把辛娘休了,赶出宋家,我分文没有带走他们,跟我的几个孩子净身出户,这些大家都是目睹的啊,现在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我这里闹腾,是欺负人美够吗?我辛娘一忍再忍,甚至昨天某个下作的男人来说,他得了重症了,需要钱治疗,我心软,就把我们云福赚来的全部的五千两银子都给了他,老少爷们们,那可是我们全部的钱啊,如今我跟孩子们都只能吃挖野菜吃了,可是他们还不算完,还要来搅闹,我……我真的不相信这世道就此姓了宋了,没有了我辛娘的活路吗?”
辛娘说着就哭了。
但这次的哭却不是软弱,而是哭给大家伙儿看。
看得大家心都颤颤巍巍的,刘婶说,“宋家老大,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就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啊,人家辛娘被你们赶出来,也没赖着你们,你们倒好,一次一次的来赖着人家,真是说个不中听的,太不要脸了吧?”
里长宋石峪来了,这次可是板着脸对宋家两兄弟的。
“里长,实在是因为我们昨晚上库房失火,是因为有人偷了我们库房的东西,为了逃走,才放了一把火,现在我们来,也不是想赖着他们,只要他们能把偷走我们的东西交出来,那我们就既往不咎!”
宋祈辉对宋石峪说道。
“呵呵,好一个既往不咎!”
云福本来是想出来跟宋家两兄弟好好斗斗的,但她没想到,自家娘亲经过了被宋爹爹骗钱一事儿后,竟变得坚强了不说,还敢于面对他们了,这是可喜可贺的进步啊!
她跟云庆都十分的欣慰。
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经一事长一智,那都是需要有进步的,不然老是原地抱着个死观念打转转,这辈子也难能有个好的结果!
这会儿见着里长来了,云福开口了。
“云福啊,你看看,这个孩子本来长得胖嘟嘟的,这都被折腾瘦了呢!云福,缺什么跟我说,我让你婶子给你们送来啊!”
里长宋石峪对云福还是挺客气的。
其实这也是疑心病作祟。
宋石峪当这个宋家庄的里长也有了年头了,往些年,别说是村民们家家户户能有余粮余钱了,就是一年下来能混个温饱,那也是他最大的愿望。
但自从云福来了这个宋家庄,各种情况都不一样了。
不单单宋家老二的日子发了,连带着村子里的其他村民们也感觉这些年过得别提多自在了,风调雨顺是顶顶重要的,而且每家每户,现在基本上都有余粮余钱了,外村的姑娘也愿意嫁到宋家庄来,十里八村谁不知道宋家庄有一个能给全村人带来福气的福娃!
如此,宋石峪对云福其实是感激的,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推崇。
不过碍于年龄,他已经是年近五十,自然不能跟云福一个小娃娃讨近乎,但暗中的支持是有的,就上次,辛娘带着孩子被赶出来,宋家兄弟来闹事,他当面就训斥了他们,得以让云福他们继续在宋家庄住下来,其原因也是怕云福一走,宋家庄的风水就坏了。
这些都是宋石峪自己在心里琢磨的,自然不能为外人道也!
所以,云福并不知道,不过,要是她知道,哭笑不得是一定的了。
“谢谢里长,目前这点生活上的困难我们母女能克服,就是这村里治安不好,老是有不要脸的人来闹腾,我们受不了,宋家两位,你们也算是一把子年纪了,难道不知道说人拿了你们东西那是要有证据的吗?”
云福冷冰冰地说道。
“证据?证据不就在这里吗?”
宋祈彦一眼看到了放在了侧厢房里的那个“漏”了,几步过去,就要搬走。
但他速度没有莫拙快,等他到了的时候,莫拙已经双拳抱胸,横眉冷对他了,“只要我们家小姐一句话,我就能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你信不信?”
额?
这……
宋祈彦被吓得倒退几步,看过去。
辛娘也被这话吓了一跳,尽管她恨宋祈彦来骗自己的钱,但是却没有恨到非要他死的地步,怎么说,唉,也是一日夫妻……就算没有恩,那也……
“娘,您别担心,莫拙有数儿……”
云福怕辛娘再心软,悄悄在她耳边说道。
“嗯。”
辛娘索性转过身,不看宋祈彦了。
宋祈彦一见辛娘懒得搭理他了,神情一黯,就退后,对云福说,“云福,你就真忍心让他害了我,我可是你爹……”
“呵呵,好一个你是我爹?你是我爹,怎么会污蔑我娘,把我娘赶出家门?你是我爹,怎么会跑来骗我娘,你得了重疾,害我娘把我们全部的银子都给了你?你是我爹,你觉得这种种事儿,都是一个可以自称是我爹的人做的吗?”
我……
宋祈彦无语了。
“爹,二叔,你们都靠后,让我来收拾他们!”
说话间,虎子就带着七八个人冲了进来。
“虎子,你要做什么?”
里长宋石峪近前欲要去拦着他,却被他带来的人一下子扒拉到一边,险些摔倒,“宋虎子,你……你敢对我……”
宋石峪给气得不轻,虎子却笑嘻嘻地凑过来,扶住了他,“里长,对不住啦,我的兄弟都是粗鲁的人,他们手下没轻重,碰着您了,您别生气,等下我拿回宋家的东西,让他们给您赔不是!”
“宋虎子,你不要胡闹,这里没你们家……”
里长宋石峪还要再说,却被虎子一下子逼到了墙角那里,“里长大人,我尊重您,您就是个里长,我不尊重,呵呵,您就什么也不是,所以,你最好是闪到一边,小爷我手里的家把什不长眼,别拐着碰着您了,您可后悔来不及了……”
说完,他对着那七八个人一挥手,“兄弟几个,给我上,宋小爷我今天要把属于我们宋家的东西拿回去,谁敢拦着挡着,你们就不用客气,往死里揍,揍死了,我宋虎子给他偿命,跟你们无关!”
这话一说,那七八个凶巴巴的壮汉就一扑而上,直奔莫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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