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一个肉嘟嘟的,天天想吃肉肉,吃蛋蛋的小丫头,没有自带打井功能啊!
宋祈彦欢喜地将云福接过去,身后是辛娘的嘱咐,“你可仔细点,别把云福放下啊,地里那么多泥土什么的,别弄脏了她的衣裳,娘又会怪责了……”
“知道啦!”宋祈彦喊着就跑了。
身后跟着七岁的宋云良,四岁的宋云庆,两个小家伙都跑得气喘吁吁,“爹,等下我们!”
说来,那天连云福童鞋自己都感觉纳闷。
因为本来打了很久很深,看都看不到一点湿润的井里,在她到了之后,被宋祈彦抱在井口那里往下一看,黑咕隆咚的,看不到底。她呜哩哇啦地摆着小手,想说,爹啊,您可得抱紧了我啊,别一不留神把我掉井里去了,我还没吃够奶奶做的鸡蛋羹呢!
看了一会儿,井下还是没什么动静。
宋祈彦有些泄气了,旁边跟着打井的人更是鄙夷,“宋当家的,你这也太乱来吧,抱个女娃子来这里,就能打出水来了?”
唉!
宋祈彦叹息一声,转身欲要把云福送回去,看来这招儿不灵,得想别的招儿。
却在这会儿,有人叫起来,“出水了,大家快看井底出水了啊!”
宋祈彦一步抢回来,直奔井口,果然,在井底那里,竟清晰地出现了一片亮光,那亮光就是水光啊,而且分明还是带着冒水泡的声音,滋滋滋……
“云福,你果然是福娃啊!”
宋祈彦高兴地把她举起来,小云福童鞋很无辜地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她能说,这事儿她也不明白到底咋了吗?忽一会儿没水,忽一会儿有水的,什么跟什么嘛!
晚上,宋祈彦回家,那真是一个欣喜啊,一张被太阳晒得红铜色的脸上都是兴奋,“娘,这云福果然是福娃!太有福气了!她到哪儿哪儿顺溜啊!”
“嗯,事实上,是咱们宋家祖坟冒烟了,才得了这样一个小福娃,咱们可一定得好好对云福!”
老太太看见儿子高兴,她也高兴,陪着儿子喝了一小杯酒,就说起想要给云福庆祝生辰的事儿了。
“庆祝,绝对要庆祝,娘您说吧,要多少银子,咱们家不够,我出去借,云福啊,咱们可是不能委屈着她呢!”
说着,这个老实的庄稼汉子在云福的小脸蛋子上捏了一下,云福正在吃肉肉,无端端地被人捏痛了脸颊,嘴一咧,就哭了,呜呜,爹爹,欺负我!
“好,乖,云福,爹爹那是喜欢你呢!”
辛娘急忙过来哄着,旁边云庆撅嘴了,对云良说,“哥,那个臭丫头哭得真难听!”
“小孩子哭得还不都一样?你小的时候也这样哭!”
云良憨厚地说着,就急三火四地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去,继而起身对辛娘说,“娘,我约了二狗跟银锁他们去河边玩,我走了!”
“天都夜了,出去疯什么啊?”
辛娘不想同意。
“娘,我们就出去玩一会儿,很快回来,白天倒是想玩啊,可是爹爹地里的活儿也要我帮忙,我就只能晚上约他们一起去玩了!”
云良这话一说,那边宋祈彦也帮腔道,“让他去吧,这小子真是块种地的料,将来能接了我的地……”
“什么啊,云良可是要读书考功名的!”辛娘不满地瞪了自家男人一眼,心里暗忖着,那老三为什么在公爹还活着的时候就把好东西都霸占去了,还不是仗着他会识文断字的,得了老爷子的喜欢?种地算什么能耐,是个人都能种!
“考功名就留着云庆去吧,云良不是那块料!”
宋祈彦还想再说什么,却看到辛娘脸色不虞,就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吃饭,小云福看着他们两口子很有要吵架的意思,急忙爬两步到了辛娘的腿上,大咧咧坐下,呜哇呜哇,我要爹给娘夹菜啊,夹菜啊!
怎奈不管她怎么暗示,他那个榆木疙瘩脑子的爹就是闷头吃饭,没有理会她,把她给气得一焦急就喊出一句,笨蛋!
额?
怎么回事?
“辛娘,你听到云福说话了吗?”
老太太看看宋祈彦,再看看辛娘。
“娘,我也好像听到了,她会说话了吗?”
辛娘很是惊喜地抱起云福,“小乖乖,你说话了?你会说话了?”
拜托,我那是粗口,不值得惊喜的!
宋祈彦也是很激动,养了半年多的小娃儿居然会说话了,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
谁都没有去追究到底小娃儿刚才说的那句笨蛋是说谁呢!
到了亥时,云良也没回来,这可把辛娘给急坏了,她去大门口看了几次了,夜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宋祈彦也出来了,急得搓手,“这小子怎么回事?说好的,早点回来啊?”
“这事儿都赖你,我说,不让他出去吧,你非得同意,这会子好了,到现在都不回来,怎么办?”
辛娘心急,就埋怨宋祈彦,宋祈彦讷讷,“我哪儿知道他会这样啊?这孩子回来非揍他不可,就是找揍!”
“揍什么揍,你就知道揍,呜呜,我那孩子要是真的……我也不活了!”
辛娘说着,就低声抽泣着。
“说的什么不吉利的话?孩子不过是出去玩得时间久了,当大人的不赶紧出去找找,在这里扯些没用的!”
老太太出来了,一脸的寒霜,瞪着辛娘,很是冷厉。
“娘,我说错了!”
辛娘眼泪不住地流,“可是云良是个听话的孩子,从来没有这样晚不回来!”
这会儿,从那边过来几个人,边走边吵吵着,“二狗那小子就是欠揍,这样晚了都不回来!”
是二狗的爹娘。
“唉,这些孩子啊,什么时候才知道当爹娘的心!”
听声音是银锁爹。
银锁娘早早就去世了,是银锁爹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他拉扯大,其中所受的苦楚就不用说了。
几个人走到跟前,见是辛娘跟宋祈彦,都一起问,“云良娃儿回来了没有?”
“没呢,这不正焦急的呢!”
宋祈彦迎上去,“我正准备去河边看看,最近没下什么大雨,应该没啥事儿,云良那小子会水……”
“嗯嗯,都一起去找找吧!”
大家一起说着,就往河边奔去。
老太太也说要跟大家一起去找,但云福跟云庆两个小家伙都睡了,家里不能没有人守着,辛娘也说,娘,您在家吧,万一云良他们回来了,家里没人就不好了!
想想也是,老太太就答应了。
夜里,河边也是黑黢黢的,好在宋祈彦拎着一个马灯,这马灯的灯光照不太远,但好过没有。远远的,什么也看不到,大家只好喊,这个喊,云良?那个喊二狗,这喊声此起彼伏的,妇道人家心眼比较小,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都禁不住抹起眼泪来,这个说,没了孩子没法儿活了,那个说,孩子还小,连个家都没成,怎么就能没了!
说到最后,老爷们都火了,二狗他爹对他娘子吼了一嗓子,“你哭咧咧干嘛?谁 告诉你二狗没了?闭嘴!”
这一声后,几个妇道人家都不敢再哭了,只是眼巴巴地望着河面,水不太深,按道理不会被淹死啊?
可怎么三个活生生的大小子就没了踪影了呢?
一个时辰后,三个男人商量着,不能大家都在一起,要分散开找,那样找的范围大,分配后,银锁爹继续在河边找,二狗爹娘去那边的小树林,没准孩子贪玩,去了树林里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呢!
宋祈彦跟辛娘去了对面的山上。
这山就在河边,平常几个野小子也是经常往山上去,山中也是好东西不少,什么成熟的野果子,跑得极快的兔子,还有野鸡呢,这些半大小子最喜欢缠着宋祈彦,让他教他们狩猎的法子,他们冬了,天下大雪,山中的动物没处躲,他们就到山中去撵兔子,抓野鸡,玩得不亦乐乎。
宋祈彦担心这几个小子是不是又到山中去祸祸了。
他跟辛娘深一脚浅一脚地就进了山了。
山不大,是小山,从前坡上去,山势平缓,没有什么难度,一般孩子们也只是在前面上坡上玩,并不敢到后山去,因为这山的后身是很诡异的,简直就跟大斧子一下子把山给劈开了似的,那山势陡峭的人畜都无法攀越。
村子里的大人们经常对孩子说,山后身可不能去,太危险了。
孩子们也都记得,没有逾越的。
“他爹,云良会到山上来吗?他是听话的……”
辛娘走一路,心都在扑通扑通地跳,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她不禁就拉住了宋祈彦的手,手冰凉,还有点发抖。
“嗯。”
宋祈彦闷声嗯了一句,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大手的包容,让辛娘的小手不再那么凉。他也不希望云良到这山中来,大晚上的,万一不小心……
他不敢往下想象了。
“你倒是说话啊,孩子不会来这里,对吗?对吗?”
宋祈彦一时无言以对,其实他内心里也在纠结这个问题,大晚上的云良他们没回家,河边也没有,那还能去哪儿?无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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