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您怎样了?这可怎么办??”
辛娘眼圈一红, 就要哭。
“没事, 闺女, 爹就是拍门的时候用劲儿猛了点, 胳膊腕子被杵了, 没事儿, 养些日子就好了!”辛老爷子一看自家闺女要哭,但是心疼了,忍着痛, 安慰辛娘。
辛娘的眼泪就滚落下来了。“爹,都是女儿不孝,都这样大了, 还连累爹跟着上火!”
“你这个孩子说的那话, 你就是八十岁,在我跟你娘的跟前, 你也照样是个孩子!孩子受了委屈在外头, 那当娘当爹的不出头给孩子讨公道, 谁出头?就是你你也一样, 以后呢, 路长着呢,身边跟着这些个孩子, 万一他们哪一个受苦受委屈了,你也得帮衬着, 也得给他们撑腰, 不然他们不是更可怜吗?别哭,这些都是爹该做的……爹就是老了,换了年轻那时节,唉……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老爷子说着,用另一只手把辛娘脸上的泪珠擦去,“不准哭,爹可是没有不争气的闺女!”
“嗯,辛娘知道了……”
辛娘咬咬唇,忍住了到了眼眶的泪。
幸好莫拙因为勤练连世誉留给他的武功秘籍,所以总是会有一些外伤,就自备了外伤药,这会儿正好拿来给辛老爷子抹上,解了一些苦痛,但看着手腕处肿胀的程度,估计得些日子能恢复!
云福见了老人虽然疼得狠,却还强忍着不表现出来,真心觉得古往今来,父爱如山,不单单只是舞文弄墨者用来煽情的一句空话。
接下来,大家就张罗着吃饭。
云福在后院摘了一些黄瓜,又用热水烫了一些小菠菜,加了仅有的一点作料,拌了两个小菜,也用了小盆端上,加上银锁爹送来的那条大鱼,好歹可以开吃了。
一众人,十几个,大家都团团坐着,吃起来。
吃完饭,又聊了会儿,天就擦黑了。
辛娘惦念着他们走夜路不安全,就催促着他们启程。
辛老爷子临走拉着云福的手,“孩儿啊,你娘呢,老实,心软,遇事儿没正经主意,不是个能掌事儿的主儿,我知道呢,你是个有心的丫头,也办事儿稳重,这个家呢,就交给你了,云庆呢,也帮着,你们俩可要把他们都照顾好了,云凤还小,云良又那样,我真的是不想走,想留下来帮你们,但你们也知道,我那头也不能不管,这还有安怡舅娘的感受,咱们也得考虑,所以就只好委屈你了,孩子,我知道你能做好,我放心……”
“祖父,您放心,云福定然会照顾好娘跟大哥和妹妹,等过些日子,云福就带着娘亲他们一起去辛家庄看您们……”
云福看着辛老爷子,辛老爷子也看着她,眼底分明有老泪在涌动。
唉!
但最终辛老爷子重重地叹息一声,爬上牛车,牛车吱呀吱呀地走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云福就起来了。
云庆昨晚上看书到很晚,她也没叫他,就悄悄地把云良跟莫拙叫出来,让他们俩把“漏”抬上,准备去山脚下的田里,刚出门,云庆就追上来了,眼底都是红血丝,可坚持要去,说,不然他不放心,云福无法,只要任他跟着,偶尔看他一眼,发现他打哈欠的样子竟也十分特别,不觉低头窘顿,心说,宋云福,你羞臊不羞臊啊?
此时正好是播种的季节,田里不少人。
银锁爹也跟银锁在地里忙着松土翻地,准备明日趁着前几天刚下了点雨,地面还算是潮湿,他们也要播种。
远远的,云良看见银锁就喊起来,“银锁……锁……”
“云良?你们怎么来了啊?”
银锁很高兴,跑过来。
银锁爹看着他们手里抬着的那个“漏”就问,“云福姑娘,这就是银锁回去说的你们……”
他话没说完,神情很紧张地左右四下看了看,生怕被人听到。
“嗯,就是那个……”
云庆看看云福,充满自豪地说,“大伯,这个东西可是俺们家云福设计出来的呢!”
“真的啊?云福啊,你可太厉害了,都能做出农具来了啊!”
银锁爹满是惊讶。
“呵呵,大伯,您翻地吧,翻完了别焦急播种,等明日我们来帮您!”
云福没有解释,说道。
“那可敢情好啊!”
银锁爹乐得都合不上嘴了。
“大伯,我们得过去帮着四奶奶干点活儿,您且忙着!”
云福说着,就让莫拙跟云良把“漏”抬到了四奶奶的地边,四奶奶是宋家庄的顶级困难户,说她顶级,不是说从她的年龄来说的,而是从她的家境现状,她早年丧夫,一个人带着三个儿子过日子,这三个儿子,有两个都是脑子有点问题的,有一个脑子没毛病,但腿却是跛的,干不了重活。
所以,一家四口人的生计都靠着四奶奶一个老妇人张罗。
其困顿可想而知。
他们来的时候,四奶奶的两个傻儿子正在田里玩泥巴,大栓泥巴糊在二栓的脸上,二栓呵呵傻笑,根本不知道泥巴不能吃,抬手就把泥巴摸进嘴里,大吃起来,嚼着咔嚓咔嚓的响。
四奶奶撂下手里提着的篮子就奔过来,三下两下把二栓脸上的泥巴擦了去,顺手递给他一个萝卜,“二栓,吃这个……泥巴不能吃……”
“呵呵,娘……泥巴不好吃,萝卜……好吃……”
二栓大口大口地咬着萝卜,一脸呵呵傻笑,三四十岁的人在四奶奶跟前,那神情真的如三岁的顽童一般。
看着惹人心酸。
“乖,我儿不傻,一点都不傻!”
四奶奶说着,眼圈就含泪,“大栓,乖,跟二栓好好玩……三子,你看着他们啊!”
她返身回去,继续拿起篮子来,小脚哆嗦着,往翻好的地里撒种子。
每年四奶奶都是村子里最先开始翻地的,她起早贪黑的,一个人拿着镐头,在地里刨地,翻地,别人家几个人一齐动手,刨地翻地几天就能弄好,她一个人得半个月,半个月下来,她人都累瘦了一圈。
而后在播种,等人家都播种完了,她还在地里忙活。
三个儿子若是正常,这一块地的耕种根本不算事儿,可怜的是,三个儿子饭量都好,能吃能睡的,却偏偏不能帮着干,四奶奶已经年过六十了,身体消瘦不说,常年的劳作把她累得腰身都弯了,走路也不是很稳当,可她就是咬牙挺着,每年过年都烧纸祈求老天让她多活几年,不然她真的去了,那三个儿子怎么办?
她的人生,真应了那句话,死都死不起啊!
“四奶奶,我们来帮您啦!”
云福说着,云良跟莫拙就已经把“漏”给搬到地里,按照云福说的摆放在一条翻好的垄沟里。
“哦,是云福姑娘啊,别了,我自己能行,你们还小……”
四奶奶是个极疼孩子的,看云福长得细皮嫩肉的,哪儿舍得让她帮忙。
“四奶奶,您不用客气,您看着吧,今天您的这块地就播种完了,咱们早早做完了,早早回家!”
啊?
四奶奶震惊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云福,今天这样一大块地就播种完了?不是在开玩笑吗?往年她都是要干上几天的。
“莫拙,你跟大哥开始吧!”
云福说着,就从四奶奶手里把装了种子的篮子接了过去,一股脑把种子都倒入了漏斗里,然后,莫拙跟云良,一个扶着漏,一个在前面拉,随着两个人往前走,那漏也在动,漏斗里就不停地均匀往下撒种子……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一垄沟就播种完了。
四奶奶看傻眼了,激动的直搓手,“这……这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农具啊,大栓、二栓、三子,你们快过来看啊,真太好了,咱们不用那么辛苦了!呜呜,云福姑娘,你可真是我们家的大救星,你让老身怎么感谢你啊,这……真太好了!”
说着,四奶奶就哭了。
她那三个儿子一看自家娘哭了,被吓着了,两个过去哄着她,三子则一瘸一拐地过来,看着云福,扑通就给她跪下了。
云福大惊,急忙去扶他,“三子哥,你快点起来,这样算怎么会子事儿啊?”
但是三子坚持跪着把话说完了,他说,云福姑娘,早就听说你是个好心的,善良的,一直没敢去见你,现在你来了,果真是如此!不,不,你比他们传说中的更好,更了不起,我腿瘸了,一直帮不了娘,让娘为了我们三个儿子,辛苦了大半辈子,都是我们不孝,如今你来了,您帮我们解决了大问题,我……三子今天在这里说了,以后谁敢对你不恭,谁就是我三子的敌人!
“好啦,你起来吧,我也是看着四奶奶辛苦,你呢,只要对四奶奶好就成,我不图你家些什么!”
云福给莫拙使眼色,莫拙一步过来,扶着三子,三子还要坚持跪着,但他力道没有莫拙大,被莫拙硬生生地给拉起来了。
这边播种的快,用的农具也很新式,所以很快就把周遭正在田里忙活着的村民们都吸引过来了,甚至连隔壁村子的村夫们也都围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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