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吐露心声
刀光剑影,狼烟遍地,那是烽火的年代,金戈铁马一踏平川,北原安定,那些浮血的时局才堪堪落定的安稳。
走过大半生,人生百态险象丛生,如今幸而安定,曾人言,“一入宫门深似海。”到不真的用在女子身上,如今想想,转瞬即逝的瞬间,就如眼前的海棠花一样,落了一茬又一茬,春来在生,秋到则枯。
漂离了大半生,如今落个安稳,却要日夜看眼色行事,朝不保夕的生活充斥心尖,可是自己现在这条命,要不是当时被人搭救,自己也不可能有如今站在这里的机会。
他最敬佩那些识得大义之人,在这仓着的浑世,往往能力挽逛澜,铺洒如墨般的豪情与壮志。
那阳光随着缝隙落尽眼里,小贵子心头一紧,能像的楚明歌这般的人,果真是少之又少。
“老奴哪敢犯了那簪越之举,楚公子深明,老奴人前还是得有礼数的。”小贵子轻轻抽离身子,一副奴才该有的样子,卑躬屈漆的样子配上那副苍老的面容,尽显憔悴。
“也罢。”蓬勃的乔木没有丝毫的野草,一派不惊的样子,楚明歌轻轻理了理袖口处的褶皱,层层的云际覆盖住灰暗的色彩,天空一片朗净。
风带过一片气息,独属于大自然的味道,此刻却是十分的独见与罕至。
楚明歌知道这深宫里的那些规矩,身份悬殊,自是不可逾越的事情,如今这遭,倒也怪不得眼前的这个人。
“楚公子。”告别将离的步子却被耳边那猝不及防的声响喊住,风扬起脚边的衣袍,惊骇之意自是再明显不过。
再转身,小贵子已经来到了楚明歌的跟前,眼角眉梢带着似有似无的期待,熠熠生辉的眸子里反射着异样的光芒。
“奴才自诩粗人,这文学雅士当真如楚公子般那奴才也倒欣慰非常了。”小贵子捡起身边的勺子,一瓢瓢的浇灌着眼前的海棠。
对于楚明歌,他自己已经拿捏妥当,是如此的温婉尔雅,如此的谦谦有礼。想必,若是他能长期的照顾三皇子,那是最好不过了的。
“楚公子如今贵为皇子的侍读,这皇宫规矩繁多,皇家子嗣自是不可轻易懈怠,日后还请楚公子多多加以教导才是。”
潺潺水声,连绵不绝,风中带着不可触碰的气息,软软的吹拂着眼前的一切。
东庭里的海棠开的盛好,杂草不生,一年四季,皆是别样的花色,络绎不绝的尽情开放。
楚明歌的目光凝滞,宫人能有这般的见解之处,实在难得。
世间的凉薄之处大底在于,股肱之臣拼死为国,奸佞之臣却在那暗处推波助澜的覆灭一切。
以前总以为凭借文人雅士就能挽救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千层过尽,千层逐浪,到头来,才会知道那些苟且与不愿如此的晦暗。
埋没其才,等于折断雄鹰的翅膀,任在怎么样子的高飞,终究还是带了那致命的残缺。
洞悉人的心境往往要花很长的时间,那些为于不为,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心里那隐隐跳动的心脉不断的加紧,不断的打量着眼前的人,若是没有一定的境遇,怎么会是这般的情景如水,又如何能在这荒芜的东庭之中料理这些海棠。
东庭是距离武德殿最近的庭院,原先本是一片绿芜的景象,可如今不知怎么的,却变成了如今只剩海棠满院的荒凉之景。
先前听跟前的人说,这是当今皇后最为珍贵的花,如今这遭,却种到了这东苑,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呵,有劳公公费心了,身为皇家侍读,是明歌几世修来的缘分,明歌虽学艺不精,可定会教导好皇子们。”
不知怎么的,在这样的氛围中,分外的诡异,这是楚明歌的直觉,可眼前的人毕竟只是一个宫人,可那眉宇间透出的几许忧伤,却直直望进了楚明歌的眼里。
“公公,天色不早了,那明歌就先行告退了。”见眼前的人一副复杂深意的样子,自己在说完那些话转眼就看到欲离去的咄咄的背影,楚明歌只得先行发话,毕竟这是极其的注重身份之人。
“老奴恭送楚公子。”小贵子满腹心事的面容在这一刻终究没能放下,反而皱的更紧,头上密密的布满了水珠,到嘴边的话堪堪咽了回去,如鲠在喉,几乎是颤抖着声线说出来的。
就怕楚明歌这一走,日后再能遇见,也再不能拜托他好好照顾秦凌渊。
即使只是短短的时间,他也发现,楚明歌并不是那种张扬肆意的人,比起朝中有些心口不一的人,楚明歌绝对是清流中的佼佼者。
自己在这皇宫生活了几十年有余,善心之人自是多如是,可到最后能放弃那荣华富贵的少之又少,不断的有人因此而命丧黄泉,前仆后继,有时候,就连小贵子自己都不明白,这样做到底是为了那飞黄腾达,还是为了那更远的什么。
可如今太子已然是这云国最后的掌权者,自己身份地微,自是说不上什么话的,可是太子的脾性他一直看在眼里,也怪自己懦弱无能,不然,秦凌渊这些年来也不会受那么的苦难。
也是,一手遮天的权利,恐怕自己还没在皇上跟前说出这些,怕早就已经魂断中途,那该是怎么样子的凉薄。
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如今,楚家世子成为三皇子的侍读,至少,像这样子位高之人,有他在三皇子的身边,那太子等一行人是万万不敢在欺负了他的。
“楚世子。”小贵子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情绪波动而碰触到身边的木桶,水滴洒落,空气里的尘埃被足足掩饰下去。
一片明朗下,小贵子的双膝却直直跪了下去,满脸的安然,声音却凄清至极。
听得那一声发自肺腑的嘶吼,楚明歌着实被吓了一跳,她早就看出来眼前的人的异样,可别人不说,她又怎么会去戳人短处。
是以,自己找了一个法子离开,为的,不就是还那人一片明朗。
“公公,你先起来说话。”楚明歌转过身的瞬间直直被吓了一大跳,那样一个苍老的人,就那样面色痛苦的跪在青石砖上,完全没有了先前的与自己谈笑的模样,这一切,卑微至极,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不应该有的色彩。
“楚世子,老奴求求你,不管三皇子怎么样的对待你,你且多担待一些啊……”那一声声磕头声伴随着嘶哑的声音回荡在东苑里。
小贵子是知道这个地方无人问津的,自己每天在这料理花草,可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前来。
“公公,你先起来。”楚明歌瘦小的身体扶住小贵子,羸弱的身体力气还没有多大,灿白的小脸冒着气的森然将他扶起。
小贵子大体摸清了楚明歌的脾性,几下磕在地上的声音后,老泪纵横,当楚明歌的那双小手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才随着那声音以及力气堪堪起身。
那一往深情的背后,是永久的祈求,带着复杂的深意,悠悠的在这一方天地间划下众多的凄凉与落寞。
在自己叫出口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这无非是一盘死局,已经没有了退路,要么完胜,要么落败。可后者,是自己不能在想的事,也是自己最害怕的事。他是料定了楚明歌的为人,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的后果,可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要说出那些藏在心里的无法言于外表的话语。
“身为皇家的侍读,教导好皇子理应就是明歌的责任,公公不用担心。”是了,世间所有的幸与不幸,原来就是在这一瞬间而已,先前还觉得奇怪,没想到绕了大半圈,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些藏在心里不可逆转的,如今赤裸裸的摆在自己的面前,叫人好生慨叹的同时却也为着这初而略微烦恼。
“三皇子性子寡淡,若是有什么待世子不周到的,还望世子见谅。”
阳光清盈,痒痒的感觉搔着心头,让人不免就此产生无可厚非的言语。
“这个明歌自已知道,我既是皇上亲口答应的侍读,那就会拿出侍读该有的样子,还请公公放心。”
楚明歌一直心存疑惑,弱着这样一个小小的宫人,怎么敢这样的口出不逊,这要是让其他人听到,那危险可想而知。上一世的记忆又会重蹈而来。
更何况,这秦凌渊向来寡淡,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为他付出一切,也怪不得自己会这样的胡思乱想,可放眼现在,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是这秦凌渊该有的独到能有人为之赴汤蹈火的东西。
“那老奴就先谢过世子。”最终,还是以世子称呼,楚明歌在心里暗自惋惜,像这样一心为主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能如此忠贞不一的可遇而不可求。
风起,带起天边那一抹不着边际的痕迹,虚虚的剪影下是岁月淌过且不发出的任何声响,春日里花香扑鼻,足以覆盖那些卑微的万丈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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