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忍辱负重
天边光线忽明忽暗,辗转着飞絮的角落,循着那粒粒红尘,不断的辗转往返。
此时的秦凌渊一脸的淡然,周遭的景物悉数化成虚景,灰暗的瞳孔里倒映出两人“张牙舞爪”的样子,明暗交织的纹理展现出那两人尊贵的身躯。
秦凌渊手持《忼慷歌》,面色平静下一只手已经紧握成拳头,堪堪隐藏于宽大的袖口里,就像是心里的伤疤一样,任何人偷窥不见,也无所谓给任何人看到,那心里的忧伤只有在脸上显现的时候,才知道内心最真实的样子。
“三弟,再怎么说,我们同为皇子,好东西也应该一同分享的。”秦凌厉嘴角带着笑意,一双眸子不断的打量着秦凌渊手里的书卷。
不过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孽畜罢了,父皇还真是老糊涂,能给这样的人安排楚家的世子做侍读。他秦凌厉好歹也是这云国的二皇子,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
小时候尚且还能够欺负他,父皇也只当做小孩子之间的玩乐,可如今已经到了舞勺之年,想要在“试探”他一番,恐怕也只得找合适的借口罢了。
周遭一片静默,秦凌渊先前不为之所动的身体在听得秦凌厉的那一席话的时候,握住书的手关节出隐隐发白。
这种事情从小经历那么多,怎么还会不清楚他们想要干什么,可于情于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幸而,刚才自己在与楚明歌同行的过程中,被空气里不时传来的阵阵花香所迷住。
秦凌渊所甚看出楚明歌的心思,也是,当时那个地方本就是无人居住的东苑,这有花香传出,他倒是不以为意,这么些年来,他暗自的隐忍,早就对宫中事情略知一二,所以这花香的出处着实惊不起内心的起伏。
“本皇子先行回武德殿。”那个时候,他就抛下了这样一句话,而后便顺手牵过楚明歌手里的《忼慷歌》,迈着他那引以为傲的步伐,独独留下一个背影给楚明歌,而后,便施施然离去。
或许,自己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不然,若是挟着楚明歌遇到这种状况,他才不知所之怎样才好。
“三哥,四弟近来博览古今,正差了三哥手里的书卷观看,想必,三哥是定会借给四弟的吧?!”秦凌源刻意加重了“借”字,望着眼前的人比自己足足高出了一个头,那混沌的神情藏着自己看不清的色彩,高凌的身躯如黑云般压下来,气场强大的自己顶不住。
起码在这四个皇子中,他秦凌渊是最不被重视的,想到这里,秦凌源更加加重了手中撕扯书卷的力度。
那宽大的袍子在拉扯中堪堪卷起一个弧度,漏出那狰狞的疤痕,秦凌渊眼疾手快,拿捏着书卷的手猛然一拉,书卷的一个角落就泛着陈旧的气息在空中辗转飞舞。
先前古井无波的眼神望着那飞舞的书卷不断的颜色加深,氤氲了起伏的情绪,空气中凌散着不知名的气味。
秦凌渊手握成重拳,眼神随着那书卷辗转,纷纷扬扬的落到自己的面前。
“哧。”的一声声响,秦凌渊伸出甫还握着书卷的手,一把捏住那破损而飞扬的书卷的角落,青筋暴露,刚才还略低着头,在握住那一角落时慢慢抬起,风轻轻撩动他额前的碎发,温润如玉的样子霎时间变得怒不可耻。
是否自己在人跟前就跟小时候任凭别人欺负一样已经定了型。是不是所有人都认为自己不会还手,柿子专挑软的捏,自己现在,倒还不如一个软柿子!
尤其是秦凌源还故作的糙糙出口,“坏了,还真是脆弱!”
那两个人的身影倒映在眸子里,不断的加深,就像是要望成石像一样。
秦凌源本来还沾沾自喜的样子在望到秦凌渊那充血的眸子时,笑意僵住在脸上,眉头不断的拧紧,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内心是有多害怕。
“二哥。”细如蚊呐的声音响起,秦凌源度着小步子走进秦凌厉,还真是童心未泯的小孩子,做错事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可自己忘不了他肆意张扬时的样子。如此天真的外表下却深埋着狼子似的心灵。
纸页不断的紧皱,力度不断的加重,秦凌渊微微迈出一步,即使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有所表态,可是……
“三皇子。”那句还离开几个时辰又出现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秦凌渊焕散的眼神恍惚的收缩,墨色的瞳孔如此的醉人心肺。
“明歌见过二皇子,四皇子。”不多时,楚明歌已经来到了秦凌渊的身旁,步子极其的轻扬,衣摆走近的瞬间还划过秦凌渊那紧握着书卷的手。
“喔,……世……世子。”见到楚明歌的到来,秦凌源的一颗心才悠悠放地,刚才着实的令人心悸。
楚明歌自东苑拜别小贵子后,天边的云彩瞬息万变,她一时恍了神,步履轻扬般的走于青砖小路。
还未到武德殿,中途却让她撞见这等事,秦凌渊的隐忍她是知道的,虽然上一世自己对外事显不关心,但到底是皇家之事,自然兜的留一个心眼。
应该是险象,如果自己刚才没有及时叫出那一声,那后果不堪设想。心有余悸的又何止是秦凌厉和秦凌源。
秦凌渊本就不得盛宠,若是依着这等事发生,那错想都不要想,自然是落在秦凌渊的身上,到时圣上会怎么样子的惩罚秦凌渊,尚且不知道,只是,自己的计划一定会收到影响。
“明歌远看三位皇子交谈,明歌作为三殿下的侍读,理应就要担负起侍读的责任,请恕明歌的冒失,这个时候打扰三位皇子,只是这个时候,三殿下的上书时间已到。”一席话,行云流水般的流畅,柔软般的流畅在空气中,沉静的言语激起每个人的波浪。
刚还一脸戾气的秦凌渊霎时间变得柔和起来,还真是丈人身份行事,如今楚明歌世子的身份,到也真比自己皇子的身份还行得通。
“这样啊,那本皇子就不打扰世子与皇帝了。”秦凌厉轻轻掸了掸衣袖,趾高气昂的样子慢慢复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瑟瑟发抖的样子。
楚明歌双手交叠,微微放于头部,身子略躬,做出一番礼数。
秦凌源似是还没有缓过神来,几乎是被秦凌厉抓着走的。待先前的位置空留出两个脚印,当身旁的玄色袍子驶过自己身旁,楚明歌才微微起身。
狐狸般的眸子紧盯着秦凌渊的背影,烟尘滚滚的气息纷至沓来,楚明歌迈开脚步朝着那袭袍子移步。
泼泼洒洒的弥漫着赤黄的金色,伶仃单薄的身影在自己的眼里不断的交叠。
那古卷秦凌渊还捏在手里,步子悠扬,本就长楚明歌一头,无心的步调却远远把楚明歌甩在身后。
“三千越甲可吞吴,殿下今日之举,到不比越王高明多少。”楚明歌直击秦凌渊的要害。微喘着的气息尽力掩饰,强忍着那寒意堪堪出口。
这是自己第几次看见秦凌渊这个样子,或许记忆永远停留在初见时的戾气与掩饰,而如今,仿佛时间倒流。
虽然早就已经摸熟了武德殿,烛光盈盈着漫过一段段的时辰,即使是白天,依旧暗如黑夜,若不是有阳光擦过屋檐伴随着这盈盈烛火,楚明歌有可能都分不清白天与黑夜。
果然,自己的话是中用的,秦凌渊背对着自己盘底而坐,那席玄色的袍子悠悠隐藏于这盈盈烛火,恍惚之间要融为一体。
书案上还放着《忼慷歌》,残缺的那一角静静躺在旁边,楚明歌微微上前,端出先生应有的样子,娇小的身躯在秦凌渊近旁的书案坐下。
茶香袅袅,楚明歌端着茶瓯,一脸的淡然,对于今天之事,她看在眼里,怎么会不懂秦凌渊的感受,只是这样,无不是一次成长的绝佳机会。
“人莫踬于山,而踬于垤。帝尧以此为座右铭勉励自己,是可为而为之,开创这世道。”茶杯轻放于桌上,发出细微的声响,那丝丝香气扣入心肺,如此的摄人心弦。
楚明歌不再多说,人不会被大山绊倒,却会被小土堆绊倒。浅显的道理,她不怕秦凌渊不知道。
枝头落鸟声,声音细长而绵延,传在两人的耳里,那般的真实与无误。
“学生知道。”似是过了漫漫时光,秦凌渊那特有的声历才堪堪响起,霎时间,枝头的鸟声停止,只余秦凌渊那独道的声响在武德殿响彻。
楚明歌微微放下心,自己果真没错,秦凌渊是担的大事的人,她不怕日后会怎样,看着那孤独的背影,没来由的又想到那宫人祈求自己的模样,或许,秦凌渊当真有让人心悦诚服的地方,只是自己还未窥见罢了。
“好,我们今天上《东门行》……”那烛火般飘摇的话语凝结着两人挺直的背影,泛黄的书卷飘着清香,朗朗的读书声悠悠破口而出,一副好生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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