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布局
天光微亮,远处还是灰茫茫一片,皇宫的琉璃瓦在朦胧中尽显璀璨之色。
威严的皇城在晨光中慢慢复苏,觉醒的气息陡然逼近,让人肃穆十足。
龙椅上秦凌正襟危坐,微显老态的脸上布满着岁月的印记,那双眼睛不沾染任何红尘气息,让人禁不住发颤。
地上跪了一袭的人,文武百官朝服在地,面上略带惋惜,从皇帝掌权以来,任用的大底是清正不啊的肱骨之臣,忠荐之人自是屈指而不可数。
自己清明一世,自是见证了朝中的腥风血雨,从头至今,一直秉承的都是清明的处事原则;上了年纪,眼神恍惚,头脑也没有从前般的灵活,身居高位,人人觊觎你,稍有的谨慎尊敬之话,殊不知那是别人对你的畏惧。
堂下已跪满大臣,黑压压的低着头,铮铮铁骨满面从容。
眼前的大理石砖地板上扔了几个折子,掩不住的疲倦之感,秦淮端坐着,自是天子应有的威严,小顺子战战兢兢的站立在身边,自己跟随了皇帝那么多年,见过了这朝政的一夕转变。
从少不知事,到最后的执掌政权,有时候连小顺子自己都觉得自己比皇帝更加了解自己。
风云诡谲,那些年的从容却被一瞬打破,残破的事实不堪的呈现,天子之怒,源于众人的多加阻挠。
楚建章身为一国之相,大是大非经历不再少数,毕竟是两朝元老,面对天子的愤怒,依旧如不老气概一样忠于谏言,“还望皇上三思,如今西戎虽毫无波澜,可到底还是留有戒心,二天之后便是皇家祭祀,若着熙嫔娘娘的胎儿,自是理应如嫔的礼节,万不可轻易啊。”
秦淮眼角微跳,刚刚动怒平息的神情再度恢复如常。一个早朝,竟会是如此的乌烟瘴气。
“青妥山道路被封,天灾人祸,祭祀一事姑且延迟。”话语淡然,轻飘飘的宛若烟雾一样缭绕,让人分辨不清情绪的变化如何。干净利落,堵住众人所有的口吻。
眼见着皇帝眉目微微上挑,小顺子余光赶忙收回,心里拧紧了一股绳,熙嫔有孕,皇帝偏要一意孤行操办晚宴犒赏天下,可是如今的局面,虽然平静如常,但保不准敌方不会趁此而入,众大臣极力反对,李尚书已被停职,如此忠贞之臣,实在不让人一一上奏表彰。
面对着两朝的元老,为国这么多年,皇帝即使有满腔的怒火也不敢轻易再发。地上的狼籍已说明一切,天子是有多么的怒不可遏,谁人也不敢触了那龙须。
“退朝。”
“皇上……三思啊,皇上。”最终皇帝还是摆了摆手,桌上混乱一片,再也顾不得任何其他,在一众大臣的呼声中远离。
喧闹的气氛浑然而上,众大臣满脸的愤然与失落显于脸上,似是没有想到,自己忠臣了半辈子的皇帝,竟然也有变得此时的时候。
“丞相,你说这……”众大臣从冰冷的大理石上起身,纷纷围绕起楚建章,毕竟,他是一国之梁,怎么敢轻易就放任皇帝的肆意妄为。
“云国根基尚稳,皇上治理这么多年,为人出道自是有自己的见解,只是此下……众大臣莫要担心,我定会劝说皇上。”楚建章胡拉着他那一撮胡子,满脸的指日可待的模样。
若不是楚明歌的灵慧,他或许真像这些个功勋之臣一样被皇帝的模样蒙在了鼓里。
因着一席话,大殿里的人群做鸟兽四散,空气里的喧闹瞬间恢复平静,再也寻不到任何过往的痕迹。
祭祀延迟,若着天灾,这云国的天似乎怎么也澄澈不了,终究还是要来的,谁也无法避免。
忠国家之谏,股肱之重任,倒希望清明一世,为着心中那些不属于虚幻的事物,也不愿意放弃而当做沉沦辗转。
衣角带风,那独属于春意却迟迟没有出现,暗自霜花,早就已经分不清谁与谁的现实。
小顺子满脸的担心,步履生风,看着眼前人不断摇晃的身影,心里的那根弦崩到了极点。
自己可以说与皇帝出生入死,如今落得今天这般情况,是最不愿意看到的。自己……小顺子放慢了步伐,他有不忍,可是为了生存,他不得不这样做。
熙嫔,幸好,能够转移多年的失心之痛。如今皇上可谓老来得子,喜庆自是比之当年,往事如烟历历在目,一晃间就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皇上……你慢着点……”脚边的枝叶不时的触碰到那泛黄的靴子,毕竟是皇家,这般的威严丛生,如此的失态之举,仿佛这些天全部经历了一个遍。
身子霎时间僵住,那穿越了似乎百年的声音,如今倒也是长开了翅膀,硬了便想要离去了,自己过了这么些年倒也无权再管辖,可是……
秦淮闭上眼睛,天边的云灰白的变幻,树上的鸟啼肆意鸣叫。
皇宫就是困于身心的地方,脚步虚浮,完全没有了来时的路,也不知道将要去往何方,只是心中隐藏的那个秘密,仿佛要烂于心中一样,自己不是圣人,况且,自己担负的是全天下的安危,每时每刻,无数双眼睛盯着让你浑身不自在,可是那就是一国之君,那就是身上流转的责任与义务,仿佛自从踏进皇位的那一瞬间开始,就生出了这般的无助之感。
秦淮不断的惆怅,静默掩饰于一次又一次的行走,风穿堂而过,很快又只剩下空落落的一具身子,撑住那早就疲惫不堪的肉体。如何解脱,方能解脱,唯恐所愿能够实现。
秦淮闭上眼睛,脑海里闪现着什么,似乎没有抓住,再挣扎,再往复,再微微睁开,便是清明的一片,脚步实而的踏在地上,不在是那如空气的声音被四处打散,这次,他真实的听到了那声音。
“皇上,臣妾只是一个小小的嫔位,实在担待不起……”
“朕是皇上,一切朕说了算。”李兆雪是没有想到,秦淮竟会下朝之早,今早的事传遍了皇宫的每个角落,她是惊讶的,心里的那一缕不真实那么真切,实实的敲在心里,让人心生暖意。
“皇家祭祀……”李兆雪再怎么的不经意,却决断的看到,自己说出那句话后,秦淮微顿的手,拿着折子的手指一顿,身旁的茶水早已搁凉,没有半分动过的意思,身下的软垫似乎能够感受到那皮毛的柔滑。
按理来说,皇家祭祀本是头等的大事,按照常年来说,虽然自己才入宫,但也知道,皇家自是提前准备,按道理来说,青妥山距离皇宫虽远,但二天的路程是足够了的,往返时间之长,且不说
还有那些繁杂的礼仪。如今只有两天,时间之紧,皇帝不会想不到这些,这着实让李兆雪倍感疑惑。
“青妥山那边路段被残雪阻断,修葺好也要半月有逾,你如今有孕在身,自是不便的。”秦淮放下手里的折子,略显苍老之态的脸上还是弥漫着藏不住的年少俊朗。
一只手绕过李兆雪的肩膀,眼眸里闪过一丝嗤笑而后充满温情般的把那人扣入怀里,心霎时间冰凉,有些事,终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他只要等及了那一天,就看谁先出手罢了。
眉头微微皱起,也真如李兆雪说的那样,皇家祭祀,天灾人祸,谁也无法避免,自己刻意压制了这个消息,逗留京中就是想先看看,到底谁会先露出马脚。如今这朝,怕是再难捕捉那蛛丝马迹,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总归在明处,虽处处提心吊胆,但戏演到一定的时候,就不需要会有结尾的那一天。
快刀斩乱麻,或许自己应该再放慢脚步,那些细微的末节,或许真的应该好好修理,不然,也不会有如今这般西戎蠢蠢欲动的事发生。
“太医说一切安好,皇上你说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若说刚开始的不敢肆意飞扬,那后来的种种,或许真的有如后宫里传的那样,恩宠如天,心性一点点的放开,或许那才是真正的自己。
秦淮凝视着前方的眸子忽的一暗,就像是肆意涌起的潮水恍惚之间又全然褪去,徒留被侵蚀的堤岸,诉说流年的忧伤,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解除。
“什么都好,只要你喜欢。”就是那种感觉,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受到的温热的气息在颈边轻轻起伏,腰间的那双不盈而握的纤细的手不断的交织,慢慢的收紧,全都是情绪的波动,一切都在自己的感受当中,只是没想到,有些事情朝着自己不愿意多想的地方发展,可是这就是皇家,无情冷酷专制残暴的皇家,或许有一天果真如历朝那样,自己也不愿意看到,流芳百世不求,只求清秋盛名。
一室的暖意肆意流淌,没有人会看到秦淮眼里满满的流淌着冰霜,即使怀中抱着的是那张酷似昔日里自己最宠爱的荣妃的脸,内心的空虚与无奈又有谁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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