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临炘眼睛微微眯起,神色之中也是染上了凝重:“沐儿可是确定?”
韩沐清微微点头:“自然能够确定。”她语气先是一顿,然后接着道:“这种银针极为特殊,不是专门训练过的,根本无法运用自如。”韩沐清捏着针尾,只见那针极其的细小,针头是极尖锐的菱形,带有暗槽。
“先不说这种针必然是特制而成,寻常的地方根本无法做出这样精细的东西,用来制作这针的材料颇为少见,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找得到了。单论用这种暗器……”韩沐清侧头看向钟离临炘:“殿下武功已是远超常人,但是殿下觉得自己能够将这针操纵自如么?”
钟离临炘眉头一紧,半响之后才是缓缓道:“可我现在更加好奇的是,他们预谋这场刺杀的目的何在?”他实在看不出对方费尽心机准备这次的刺杀的目的何在?
如果仅仅是为了杀沐儿的话,他们就不会如此轻易的撤退,但如果不是,他们又为何煞费苦心,甚至在不知不觉之中给沐儿下了毒?
从目前而看,这场刺杀的唯一作用就是使得,本就因为大梁使臣遇刺而人心惶惶的洛阳城,变得更加人心惶惶。
……
邹然韩沐清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紧接着目光冷厉的向门外看去:“谁?”
“师兄?”韩沐清眉头顿时微紧,然后神色渐渐放松下来,然后淡淡开口道:“还要多谢今日师兄出手相救。”
水宵寒神色依旧冷漠,眼眸也是淡淡的:“不必。”
“我不过是不喜欢自己的目标死在别人的手中。”
“所以师兄是来杀我的么?”
水宵寒淡淡开口道:“今日不是。”
“还请问师兄今日为何会正好出现在哪里?”
水宵寒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别开了韩沐清看过来的眼神:“与你无关。”
“那师兄来此是为了?”
水宵寒却是突然开口道:“那一剑不是冲着你,而是冲着钟离临炘,当然,如果钟离临炘躲开了的话,刺中的就还是你。”
韩沐清眉头一紧:“师兄可是确定?”
“论杀手的手段,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说到这里,水宵寒的语气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但,那一剑,并无杀气。”
换而言之,那一剑,无论是刺中了谁,钟离临炘还是韩沐清,两个人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一回,连韩沐清也是顿觉诧异,抬起手摸了摸下巴:“是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他们很可能还有后招。”
“对了师兄,你可知道那名被捉住的杀手如何了?”
“死了。”水宵寒淡淡道:“待你那暗卫回过神来就已经死了。”
说着韩沐清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然后打开,里面包裹着的是一根银针,但是与韩沐清的而手里略微有些不同,这门银针的针尖已经变成了黑色。
只一眼,就知道上面涂有剧毒,能够瞬间毙命的那种。
“在眉心发现的。”水宵寒将抱着银针的布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跟上一次宁昭那为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上的,是同一种针。”
“上一次果然是师兄出的手。”
“师兄上一次可是注意到了当时席间何人有异?”
“那个人藏的很深,也很会隐藏。”
而这时,水宵寒神色邹然一变,随即立刻跃上房梁,借助屋内的幔帐躲了起来。
韩沐清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然后向窗口看去,她这大晚上的还真是热闹,一个没走就又来了一个,还真视她荣亲王府出入为无人之境。
“你这又是?”
北棠摸了摸鼻子“就是想来看看你没有事。钟离临炘那家伙……真是……”坐着他的马车,却不让他上车,甚至不让靠近。
“并无大碍。”韩沐清摇了摇头“只是那针上不知道淬了什么东西,腿无法活动而已,但想来过了今日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了。”而她也已经为自己诊脉,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针?”
韩沐清点了点头“若不是那银针着实古怪,我也不会掉落水中。”
“是什么样的针?”
“诺,就是桌上那种。”韩沐清示意北棠看桌子,北棠看到桌子上的针,瞳孔却是邹然一缩“你确定是这种针?而且这针是冲着你去的?”
“自然,这针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况且若不是这针着实古怪,我也不会中招。”说到这里,韩沐清抬手摸了摸下巴“更加奇怪的是,在于那杀手的缠斗时,我的内力突然凝滞,若不是如此,也不至于被逼到那种境地。”
“可……我却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脉象。”
北棠的眼眸瞬间眯起,里面充满了冷意。
“莫非,你知道这针的主人是谁?”
北棠顿时回过神来“怎么会,我要是知道是谁,早就把那个人大卸八块了。”
突然韩沐清挑了挑眉,有些诧异的开口“你换了一身衣服也就罢了,大半夜出来还熏香?”
被韩沐清一问,北棠也是愣住了“熏香?熏什么香?”
“兰花香啊。”说起来这种熏香不是只有女子才会喜欢的么?
“我怎么可能会熏那种……”说到这里,北棠若是神色邹然一凝,然后连忙抬起袖子放在鼻子闻了闻。
忽然觉得有心头晕,韩沐清不由得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却一下子觉得更加晕了,身上更是软软的使不出一点力气。
甚至感觉身子突然生出一股燥热。
这是?
韩沐清自然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神色邹然冷了下来,然后出声呵道“出去。”
北棠自然也发觉了韩沐清的异常“小沐清,你究竟……”
“出去。”
“你这是……”发觉韩沐清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明显不正常的红晕,北棠一下子便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尽管他不清楚韩沐清是什么时候中的招,但很显然,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快走……”
“小沐清,你……”北棠想要说什么,但抬了抬手,却又立刻放下“你自己能应付的来么,我虽然不通医理,但用内力将其逼出来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韩沐清顿时有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如果她身上的这种药能用内力逼出来,她自然早就自己动手了,还用得找他“非要我说滚出去么。”
该死的,她怎么会中这种药!
而且这还好好似并不是寻常的媚药,不但自己无法用内力使其逼出,而且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
邹然,韩沐清神色一凝,兰花香,她是再闻到了兰花香之后才发作的……而那兰花香本身并无问题,但……
水宵寒身上的冷梅香。
在之前钟离临炘身上好像也有着某种极淡的花香。
然后在蔚波湖哪里。
荷花,合欢,木槿……
她今天喝的那个桂花茶,还有云片糕,蝴蝶酥里面似乎也有花香味。
再加上文玥愔身上的熏香,去往留守司路上……
一天下来,她接触的花,竟然零零总总有些一二十种,而这是她能够数的过来的,若是再有没有察觉到的……
令她不由得想起了一种毒,天下奇毒榜排名第十的蚀骨香!
媚药严格意义上,并不能算作是毒。天下媚毒里,唯有这一种,也被排入了奇毒榜。
传闻此毒为花间派研制出的一种奇毒。相传蚀骨香其实有两种配。
一种为三十三中常见花朵组成,一种为较为少见的九种奇花构成,其药性相似,但其中具体差别,除花间派弟子,并无外人知晓。
最为奇特的是,这两种方子的配料均可非不用同时服下,以其香气,其味道,其花蜜为引,只要中毒者在一定时间内,接触到配方中的全部花朵,无论是以吃食,还是薰香等方式,都会中毒。
而若中此毒者,十二时辰之内,必须与人行鱼水之欢,方可毒解,否则便会全身经脉俱短,幸运者可留有一线生机。但无论是否毒解,其中毒者,终身身体上都会伴有极淡的花香,无法祛除,仿佛从骨头之中透出来的一般,故此得名。
而现在除了蚀骨香,她实在想不出自己中的还会是什么。
但……花间派不是早已灭亡了么,先是花开三月,现如今有是蚀骨香……
但愿,但愿自己中的并不是那个什么蚀骨香。
“去找……找……临尘。”
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翌日上午,韩沐清只觉得自己的头又想痛,像是很多了宿醉之后的那种感觉,但无论怎么回忆,韩沐清也只想起自己似乎将北棠赶了出去后,让水宵寒帮自己去叫临尘,再之后的事情就全无记忆。
韩沐清连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完好无缺,并不想有人动过的模样,顿时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
而这里,也的确是自己的房间。
想着,韩沐清已经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看到院子里的人影,韩沐清顿时愣住。
“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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