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铁柱最后跟她在田埂上坐了下来,她静静地把头靠在他肩上,不知道小脑瓜里面到底想些什么,似乎有些不高兴。
他有些不受控制,下意识的用手里的毛巾遮了遮,虚掩在上面,他不敢让四喜看见,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也是个坏东西,会对人起坏心思。
四喜身上那股子若有若无的女儿香,慢悠悠的钻进他的鼻子里,脑子里……脑子里面不受控的胡思乱想。
这种味道让他想起饥饿的时候,旁边有人在烹饪美食,会不由自主的被美食带走,此刻的四喜就是那份美食。
叫饥饿的人怎么受得了。
一旁的小白前腿微曲伏在四喜腿边,狗视眈眈的盯着严铁柱看,他相信若是自己稍有不轨之举,小白能立刻扑上来跟他搏杀一番。
这让他的歪念头稍减了些。
刚想让自己六跟清净一些,这丫头怎么自己跑来了,严铁柱的脑子里面嗡嗡作响,不知该如何是好。
严铁柱侧身,看着四喜,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天空:“四喜,今天不累吗,你早些回去歇息了,我也要——”
四喜打断他的话:“哥,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他脑子里面寻思她的念头,她担心什么呢?他侧过身去,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动作轻柔,四喜则伏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
乖顺的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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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那些歪念头在她面前起不来,她带着纯洁的思想而来,而自己却是龌龊的。
四喜突然起身,说道:“我帮你按一按,以前爹在家我也经常给他按摩,他说干完活叫我给按一下,一整天的疲惫都可以一扫而空。”
他还来不及拒绝,四喜已经站起身来,将他的发带解掉,十指在他头上的穴位上轻轻揉捏,确定他能接受这种力度以后,力气渐渐变大起来,无论是哪根手指,都让他很舒服。
身体的的疲惫一扫而空。
四喜的手从他的头顶渐渐往下,挪到了肩膀上面,一下一下揉捏着,他忍不住,哼哼起来。
“舒服吗?”她问。
严铁柱早就习惯这样,别人对你好,后面会埋下一个巨大的坑给你跳。
“说吧,什么事?”没有无来由的好,她的心里又藏了事了。
虽然她在普通的女孩子面前是聪明的,但是这点小聪明在他的面前却是无所遁形。
“没什么事啊,见你最近辛苦了,我内心充满了愧疚感。对了,既然姐姐的嫁妆不用买了,那银子我还给你。”她眼不眨心不跳的撒谎。
严铁柱没有说话,却是闭上了眼睛。
“哥?”她手停了下来,喊了一声。
他只觉得心像漏跳了一拍似的,明明离得这么近,却是心如止水。
四喜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只觉得身体往前一顷,整个人被他往前拉了过去,一转身,坐在他的大腿上,四喜没有腼腆,安然的这样坐着。
男人的心头一把火又被撩了起来,叹了一口气:“放在你那里又怎么了,你给我存着又怎么了,你叫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管钱,套在瓜棚里面?”
四喜嘟嘴:“那你就放在瓜棚里面嘛。”
明明是有事来找他,却还假装平静的样子…….
“说,到底是什么事,再不说我就要做坏事了?”
大手欺上她的细腰,看上去却不暧昧,倒像是大人抱着孩子那般扶着孩子的腰,免得她往后倒。
四喜腰上长了一块痒痒肉,被他这样一抚,嘻嘻笑了起来,终于说出心底的秘密来:“人家是想问问你,看你的年纪,应该到了娶亲的年龄吧,你有没有?”
像严铁柱这个年纪,在乡下恐怕都有好几个孩子了,她心里有这个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怕什么?怕自己只是贪一时好玩,娶她回去做小?
从未见过她这么担心的样子,男人心里起了逗她的心思:“你猜啊。”
“我哪里知道?”四喜试图拿下他放在她身上的大手,却被人一把握在手心里:“你不爱说也罢,我也不想知道呢。”
两人说的真高兴之时,一旁出现了火光,很快就来到两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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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那边?”远处闹哄哄的,一行人拿着火把过来。
四喜避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狼狈起身,躲在严铁柱身后。
为首的是附近有名的赖子,歪着嘴角笑道:“我当是谁啊,原来是李四喜请的那个长工,早就说这个人牛高马大果然耐不住寂寞,我说的没错吧,让我看看那个女人是谁?”
严铁柱冷着脸,一手将四喜揽进怀里,四喜吓的心惊肉跳,脸也不敢露出来。
一旁之人唏嘘不已,大约都是在说这二人多不要脸,多浪荡,为首的赖子添油加醋又说道:“前天我去地里看,就注意到稻草里面有个坑,肯定是有人在里面打了滚,没说错吧,你们看看这人,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定是刚滚完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好一对不要命的苦命鸳鸯,让你爷爷看看到底是谁!”
那人兀自狂笑,似乎是让他抓到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
赖子为首,继续说道:“我赌赢了,你们一人欠我一壶酒。”
为了一壶酒的赌注,这么晚跑出来“抓奸”。
“让我看看这奸妇是谁,若是谁家的婆娘,干这种事情得去浸猪笼。”那赖子走上前来,要把四喜拖出来。
还未碰触到四喜,却被严铁柱一手挡了回去。
赖子酒气熏天,想来来之前已经吃了不少酒,这才这么胆大,换做平时,这赖子见了严铁柱定是要绕路走得,这回吃了个蹩,气的脸上发绿,怂恿那帮人:“大家一起上去看看,看看是不是自家婆娘,这人今天被人抓了个现行,肯定会狗急跳墙,若是叫他逃了——”
严铁柱冷冰冰的说道:“我们没做过什么不要脸的事,自然也不需要逃,四喜,你出来。”
“我不要!”没想到这么快被他出卖了,四喜躲在他身后死活不肯出来,心里早就恨的牙痒痒,这人倒好,别人没来揪她,他倒自己把人招出来了。
严铁柱嘴里叫着四喜,这帮人反而不信了,后面甚至有人起哄:“别信他,四喜怎么会跟他出来干这种事呢,这孩子心底纯良,我说你这人真是龌龊,竟把脏水往四喜身上泼。”
“是啊,是啊,人家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你这样栽赃居心何在?”
“居心?他肯定想搞臭四喜的名声霸占人家姑娘呗,真想不到这个人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啧啧啧,厉害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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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怪这些人不信,四喜在村里面的名声那么好,又是个半大姑娘,谁都想不到与人幽会之人竟然真的是她。
这些人大多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青年,对四喜的秉性是狠了解的,自然不信四喜会偷偷出来会野汉子。
四喜听着无地自容,若是今天不出来证实他没有做过偷别人家媳妇的事,他变成众矢之的了,她刚想钻出来,又被他紧紧按住了脸,耳边是他从上到下的声音:“别怕,有我。”
“哎哟,想不到这个野汉子还挺重情谊,遇上这么好的人你就嫁了吧,哈哈哈哈。”身后有人起哄。
四喜羞的要命,一个大姑娘,大半夜的跟男人在地里幽会,即使长了一身的嘴巴说自己没干什么只怕别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闹够了吗。”身侧是他冷森森的声音:“若是闹够了赶紧回去。”
“凭什么,若是你弄了村里面的媳妇,我们定不会饶你,快些把头抬起来,让我们看清楚是哪家的媳妇。”
四喜更加害怕了,寻常人定然想不到一向规矩的四喜竟然会夜会野汉子,加上之前的那些传言,只怕这些人会做实了就是李四喜在田里偷人这件事情。
不管是乡里民间,还是市井朝堂,但凡女子遇上这样的事情,浑身上下长满嘴也说不清楚,即使随后跟幽会对象成了亲,在旁人眼里你还是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
四喜之所以这么害怕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若是她自己倒也罢了,只怕别人会牵扯到她爹,她娘。这种事情一般被牵连出来就是一大家子的事情,娘怎么病倒的?还不是因为奶奶那张不干净的嘴?
若是这件事情让奶奶寻到个由头,完全有理由以她在李家村做了不干净的事情为由,将她远远打发出去,她下定决心,绝不要称了这帮人的意。
“出来啊,躲着做什么?”身后一阵嘲笑之声,不消问这些人想看到什么,想知道什么,不仅仅是热闹,还有更深层的东西。
严铁柱的拳头攥紧,若是再往前一步拨弄他的四喜,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把这些人一拳掀翻。
“别怕,有我呢!”他这样说,手里能感觉到她的腰不停的颤抖,她怕了。
这群人绝对不是看热闹,而是有目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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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给哥哥看看你的脸啊。”
四喜那一握细小的腰差点没抖出问题来。
“快点啊!”对方拿准了女人的心思,更加咄咄逼人起来。
四喜把头抬起来,双目注视的男人,她的眼睛那般亮,像天空中璀璨的星斗,那般纯洁,如山间一湾清澈的小溪,这么单纯可爱的女孩子,怎会有人恶意去伤害她!
他低下头,轻声跟她说道:“你转过去,若是有人敢欺负你,我揍他。”
她懊恼的低下头,只听见旁边有个人朗声说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方才我喝多了吐了,去旁边洗了洗,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般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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