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宓看他一眼, 如果他笑得不是那么让人脸红心跳, 那这话就要更真诚些了, 但很明显他那眼神只让人觉得他说的重点不是在“要个孩子”, 而是在于……
以宓不知道, 她这似嗔似恼的一眼却是看得穆元祯心中一荡, 他原先当真是为了哄她, 只是他了解她甚深,她那一眼显然是想得太多了些,他觉着她既然误会了他, 那他自然就要顺了她的意,所以直接就低下头去咬在了她鲜嫩纤长诱人至极的脖子上。
他的唇干燥火热,只灼得以宓一激灵, 全身都麻了麻, 她忙急急地推他,可是腰却已经被他搂住, 哪里挣扎得了, 她听着他的呼吸声, 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又羞又恼, 心却是砰砰地跳,身体也已经有些不受控制, 便急急道:“王爷,这, 这大白天的, 又是在厅中,你,你又要做什么?”明明是拒绝,可声音却是柔媚婉转,那尾音仿佛在人的心上勾了勾,只听得穆元祯呼吸都重了几分,愈发不能罢休了。
他直接一把横抱起了她,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就低低道:“你既然不喜欢在厅中,那我们就去房间里面好了,你看,大家都着急着你的肚子,我自然是要更努力些的。”
只是孩子,还是再晚些吧。
乾心宫内花园。
“多年不见娘娘,娘娘风采更甚,但臣却是老了。”花园小亭内,闽王世子穆元祁对相对而坐的薛太后含笑叹息道。
穆元祁这些时日时常进宫见小皇帝穆熙,和他说些闽地的趣事,穆熙很喜欢听他说话,就是精神看上去都好了些,穆熙身边现在多是燕王的人或是只忠于庆源帝的旧臣,燕王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见穆熙喜欢,也就随他去了。
这日薛太后过来乾心宫看儿子,便在花园内遇到了穆元祁。
薛太后看着眼前叹老的男人,温柔俊朗,面白如玉,含笑的桃花眼中柔情似隐若现,相较十七年前,魅力并无丝毫减免,反更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多了沉熟稳重的味道,让人……更加安心。
薛太后抿唇笑了笑,眉目中有一些怅惘,还隐藏了一丝许久不见的甜蜜,但她很快就调整了神色,笑得端庄又得体。
她并未就着他的话回答,只道:“世子从闽中过来,哀家的侄子亦是在闽中,不知世子可见过他没有?”
穆元祁笑道:“自然见过,臣得知娘娘的侄子到闽中,心中甚是高兴,他初至闽中,臣便约见过他。薛副司少年英才,委实难得,若不是听说薛副司早有婚约,臣还想将小女许配于他。”
薛太后听言眼神便亮了亮。和诚郡王府闹成现在这样,那婚事肯定不成了……想到诚郡王府,她心中又是一片烦闷,她觉得她本来所有事情都一帆风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但凡是沾惹上那夏以宓,她的事情就再也没有顺利过。
穆元祁看薛太后听他说话先还是欢喜的样子,突然就皱了眉,有些苦闷的样子,心念急转,就柔声道:“娘娘不必担心,外人传薛副司病重腿疾什么的,不过都是谣传,臣在上京之前曾见过薛副司,他并无大碍。若是那诚郡王府当真背信弃义,毁弃婚约,娘娘担心薛副司的婚事,臣的长女正当婚配,娘娘不嫌弃的话,正可说与薛副司。”
薛太后从他温柔的声音中醒过来,听言就大喜,她自然已经知道侄子无事,只是背上不能人道的名声,将来说亲到底有碍,若是能和闽王府接亲,自然是大好。原本她还想将侄女芯柔嫁于闽王世子为侧妃,可那丫头却病下了,现在反倒是因祸得福。
心中如是想,鬼使神差的,薛太后竟然就道:“那自然是小侄的福气,前些时候哀家还想着,世子人品贵重,入到京中又未带家眷,哀家还想将侄女许予世子为侧妃,如今结了儿女亲家,倒是不便了。”
声音轻且柔,那神情竟然还带了些几分少女的调皮,只听得闽王世子心中大喜。
他看着薛太后,目光含情,声音低沉道:“娘娘,若是娘娘的侄女像了娘娘,对臣来说,那当真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了。当年之失,已让臣久不能寐,若日日对着和娘娘亲近相像之人,臣亦不知是甜还是涩了。”
他说着话,眼睛直直的看着薛太后,这样直白的眼神下,薛太后想轻斥于他却又偏偏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心中竟是一片欢喜麻软。
穆元祁看着薛太后神情怔怔,面色隐隐沁出了丝丝绯红,知道自己目的怕是半已达成,他垂下眼,掩下心中的算计,再抬眼又已是一派正经贵王孙模样。
不过他却又转了话题,道:“娘娘,陛下开年就已十四,先帝遗诏,陛下有子即可亲政,娘娘可有打算让钦天监再算算陛下的婚期?”
薛太后一愣,喃喃道:“先帝,先帝曾道让陛下十六岁之后才成婚。”
闽王世子一笑,道:“十六才可成婚,却未定具体婚期,若是天象有异,提前个一年半载未尝不可。况且陛下大婚,准备就要耗时不少,现在也该提上议程了。”
延意二年十月,薛家和诚郡王府终究是解除了婚约。
此时嘉惠郡主已经十七,转眼就是十八,因此诚郡王府十分着急想帮嘉惠郡主定下亲事,奈何老诚郡王妃看上的人家一听老诚郡王妃提这意思,立马便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肯接她那个茬,若是老诚郡王妃豁出去面皮直接提,对方也会立即寻了各种借口推脱然后找了借口急急避开老诚郡王妃。
一时之间,京中勋贵人家竟是避老诚郡王妃如避虎蝎。
为着这事,老诚郡王妃都急得喉咙上烟,她这心思算来算去,满京城就再找不着她看得上眼的,她心腹嬷嬷钱嬷嬷看她着急上火,终于忍不住出谋划策,道:“娘娘,其实,这不是有个现成的人选吗,只是这事,恐怕娘娘还是得寻了郡王爷和郡王妃娘娘说合才行。”
老诚郡王妃看向自己的钱嬷嬷,意思让她继续。
钱嬷嬷便小心翼翼道:“就是郡王妃娘娘的娘家,魏国公府世子韩世子啊,京中可没有家世比韩世子更好还能承爵还未曾定亲成亲的公子了。”
老诚郡王妃脸色顿时青红交加,难看无比。
那日魏国公府韩老夫人上门新恨旧怨,把老诚郡王妃给骂得狗血淋头,然后韩氏便借故离了郡王府回了魏国公府至今未归,连着两个孙子都未曾回过郡王府。
老诚郡王妃倒是想让儿子把韩氏给休了,可是一来韩氏手中有自己两个孙子,二来燕王势大,魏国公府也不是随便就能欺上门的,老诚郡王妃哪怕气得吐血也只能在家里折腾折腾儿子,没有它法可想。
好在这些时日她一直忙着孙女的婚事,就把韩氏抛在了脑后,却不想,自己的心腹嬷嬷这时候提了这么个建议。
可不得不说,她说的还真是事实。
老诚郡王妃挣扎了几日,终究还是抵不过对孙女的疼爱之心,厚着老脸唤了儿子诚郡王过来,道:“良儿,你知道为娘这些时日为着嘉惠的亲事食无味,寝无眠,简直操碎了心,可是这京中家世人品配得上嘉惠的没有成亲也俱都是定了亲事的,选来选去,竟是无一合适的。”
诚郡王没出声,因着薛侧妃一事,老婆孩子俱都离了心,待在魏国公府见都不肯见他,他能好受?而直接间接的原因都和自己母亲侄女脱不开关系,这也就罢了,他母亲还三天两头的为着侄女的亲事跟他闹,逼着他去到别人家提亲,他这一辈子的脸都在这段时间给丢尽了。
老诚郡王妃看儿子面无表情的脸就来气,她咬了咬牙,捂着胸口忍了,然后忍着心口的恶气道:“为娘想来想去,发现这相熟的人家除了你媳妇娘家的侄子韩世子尚未定亲,勉强配得上嘉惠,再无其他合适的……”
“不成!”
未待老诚郡王妃说完,诚郡王已经是面上涨得通红,他瞪着自己母亲,简直觉得她是不是为了侄女的婚事已经疯魔了。
妻子跟自己闹成这样,岳母对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对自己母亲更是厌恶,怎么可能肯让魏国公府的独子独孙唯一的继承人娶自己侄女?更别说自己母亲还曾为了这个侄女打过燕王妃的主意,逼她替嫁和亲!
若是自己敢上门提亲,岳母就能把自己打出去!
老诚郡王妃眼泪刷一下飚出来,也不忍了,哭着就骂道:“为娘那日被那恶妇那般羞辱,你以为我想和他们韩家接亲?还不是为了嘉惠,我可怜的嘉惠,自小没爹没娘,没人替她做主,就因着你媳妇的那个女儿这才被太后娘娘盯上,惹了这无妄之灾……”
诚郡王只觉疲惫至极,他片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听他母亲说着这已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转身也不管母亲在身后的怒唤就有些麻木的离开了房间,只是他刚跨出房门就看到了面色惨白眼角还挂着未擦干的泪痕的侄女。
嘉惠抬头看着自己叔叔,道:“叔父,是不是,您也不想管我了?因着婶婶和祾弟的事,您迁怒于我,所以也再不想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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