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堂郡主犹疑的反问道,“钱?名?利?”
“钱、名、利?”清容有些弄不清楚了,“可她是公主啊,功名利禄她什么没有呢?她又非得要这些做什么?难不成她还能犯上作乱,造反不成?”
华堂郡主也觉得清容这话说的很荒唐,“女人又不能当皇帝,何况永平公主既不参政,也没有兵权。”
清容觉得华堂郡主说的话很在理,就算永平公主嫁给了元珩,可她依然没有造反的实力啊。
转眼到了年节,往年每到这个时候,蕙质精舍都会出订制品的礼盒。无论是从包装还是到礼品,全都是清容亲力亲为设计的。
一到年底各家各户都会提前交定金,定制礼盒。
因为是限定品,通常有市无价,先到先得。
可这种同策划创意相关的事情,沈泠容和沈沛容哪儿懂,一个榆木脑袋,一个又太过阳春白雪。自然全想不出什么正经又讨喜的法子。
商量了大半个月也没个结果,永平公主也只得硬逼着清容去大雅山居。
自打清容和奉国夫人、华堂郡主探讨过永平公主不对劲后,她对永平公主便换了个策略。
无论永平公主做什么,她都十分听话配合。她倒不是怕永平公主真杀了她,清容就是很想看看,永平公主到底要做什么。
清容已经许久都没到大雅山居了,一进门,从前的伙计、员工见是清容来了,全部都纷纷上前请安问候,说完不相干的话,脸上便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煎熬样子。
沈泠容与沈沛容两个站在另一头的正厅台阶上,看见这样的光景,沈泠容尖声道:“手上都没有事情要做吗?卖什么呆。”
众人闻言,全都胆战心惊的退下去。
沈泠容远远的看着清容,便讥讽道:“哟,我还以为是宫里的娘娘出来了,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摆这么大的谱。”
清容冷笑着,反唇相讥道:“是,我是个没什么了不起的奴才。可偏偏这么大个雅山居,就得我这个没什么了不起的奴才来。”
沈沛容温和的一笑,道:“你们别一见面就争来争去的,”她说着,看向清容,道:“原本这件事儿就是你做惯了的,其实虽然公主把蕙质精舍和雅山居合并了,可五妹妹,你到底还逢年过节拿着雅山居的银子,雅山居的事儿,不也是你自己的事吗?”
沈泠容讥讽的话难听,但沈沛容说话更令人讨厌,她总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跟你讲道理,你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上不得台面的,这就实在很招人烦了。
“这可不是我自己的事儿,雅山居的分红是我被逼着拿蕙质精舍换的。雅山居能做就做,做不了就算了,我才不在乎雅山居逢年过节给我的那点儿银子。我更盼着雅山居做不下去。”对付沈沛容这种不会说人话的,清容觉着最好的沟通方法就是直怼。
沈沛容脸色不大好看,沈泠容立时变了脸,向着清容身后的永平公主告状道:“公主,您瞧瞧沈清容说的是什么话。何必还要她过来呢。就按照往年做的,拼凑拼凑也就是了。”
永平公主淡淡的瞥了沈泠容一眼,道:“你们要是真有那个能耐,孤自然也不愿意招她来。你们行吗?”
清容直接绕过沈泠容和沈沛容,进了后院办公区的会议室。
沈泠容被永平公主落了脸面,也不好发作什么,只能委委屈屈的同沈沛容一块儿进去。
沈沛容拍了拍沈泠容的手,小声道:“咱们如今用得着她,你少说两句也就是了。”
清容进了门,直接问着手准备了许久的沈泠容和沈沛容道:“颜色选好了吗?”
沈沛容立时吩咐人送来已经挑好的锦缎,红橙黄绿青蓝紫,颜色几乎是全了,花纹有山水的,有花鸟的,还有传统纹路的。料子都是极好的,比往年清容用的料子可贵多了。可见沈泠容和沈沛容两个是憋着一口气,想把事情给做好了。
沈清容却冷笑,道:“这料子都不行,太软了。料子太软容易出褶子,不好固定造型。”
沈沛容立刻反对道:“我们看过妹妹往年用的料子,稍稍……”
“太小气上不得台面了。”沈沛容还在措辞,沈泠容直接抢话,打断了沈沛容的话,“那一个礼盒儿能赚多少钱,你何必这么促狭小气,到底是小妾生的,天生贱皮子。”
清容直接撂下手里的料子,道:“我是小妾生的,你也是小妾生的。这破话都说了这么多年了,根本就是自取其辱,你怎么还一点儿都不长记性?”
沈泠容气的当即咬牙。
清容不等她说话,转头问永平公主道:“今日是听沈泠容说,还是让我来说。若她们这么有本事,何必又要叫我来?”
永平公主敷衍着提醒沈泠容道:“好了,你少说两句。”
清容根本不想让她们掌握策划的要领,也不想从前那样处处商量。她只在自己脑袋里都想了个清楚,转瞬按照来年的生肖,直接把包装的纹样、颜色的搭配、刺绣的工艺等等都写完了。
写完这些,清容又直接把礼盒里面如何搭配,可以出什么样的新产品全都写了出来。
清容不再说话,沈泠容也没法再鸡蛋里挑骨头。
沈沛容看着清容写下的东西,连着问为什么。
清容能明确的感觉到,沈沛容想要尽力的去学点什么。
清容冷着脸,漠然道:“没有为什么,就是这样想的。”
沈沛容脸上便流露出几分不快之色,盯着清容看。
清容完成了差事,直接起身道:“还要回宫。”
永平公主便也同清容一块儿起身,出了屋子,永平公主忍不住笑道:“我现在可算明白,为什么你沈清容就能从沈家出来,攀上了奉国夫人这个靠山,又能得太后和皇上的青眼。”
清容不说话,只闷声往外走。
永平公主继续道:“且不说聪明还是蠢笨,单论心计,恐怕沈家的姑娘们加在一起都不如你一个。”
“是吗?”清容澹然一笑,“难道永平公主瞧不出来沈沛容的心计吗?”
永平公主十分不屑道:“她们两个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心里的那点小盘算,以为谁都看不出来呢。可你不是,”永平公主看向清容,道:“你不把别人当成傻子,你心里的算计,似乎很轻易的就被人看见了。可看见了之后,又让人觉着看出来了也没什么用。”
清容忽然觉着这么些天里她在审视着永平公主,永平公主也在审视着她一样。
清容仍旧淡淡的,尽管内心十分复杂,可并不在面上显露出来。而是敷衍着道:“公主这便是在夸赞我了。”
“沈清容,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做点什么?”永平公主忽然莫名其妙的问道。
清容心里一动,脚步也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永平公主,“做什么?”
永平公主也看着清容,两人目光相触,各自都带着探寻,明显各自也都看了出来。
两人竟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在说话。
清容越发笃定了,永平公主非要清容来做她的女官,处处拉着清容同她在一处,确实是在试探什么。可清容却只能看出来永平公主确实心怀鬼胎,其它的,再看不出来更多。
自打辽王和宋家离开京城后,奉国府就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很多事做起来都束手束脚。
清容不敢让人贸然去查永平公主的底,但她心里的疑影,在永平公主再三怂恿皇帝去泰山封禅时,渐渐清晰了起来。
泰山封禅,对历朝历代的皇上来说,都是十分心神向往的大事。意义之重大,旁人很难理解。
左右清容大约能明白,皇上去泰山向天告太平,对佑护之功表示答谢是幌子,最实际的就是去报告帝王的政绩如何显赫。
泰山封禅对历朝历代的皇上来说,就好像是高中时期的省、市三好学生表彰。凡是去泰山封禅的,多少都是圣明君主。
这数年来,皇帝开拓了大梁的疆土,国库充盈,大梁的臣民也算是安居乐业。
可清容突然觉着,皇帝的这份军功章里有他的一半,怎么也有自己的一半呢?
过了正月,前朝后宫开始细致的准备起泰山封禅的事。
初定在清明节后的四月初五,是个黄道吉日。
清容被算在了随驾封禅的名单里,却没有奉国夫人和华堂郡主。
进了三月,圣驾便开始准备启程,一路缓缓去泰山。
清容也不得不被迫准备起来。
这日华堂郡主按着眼皮,道:“我这几日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事。”
奉国夫人也道:“按照规矩,储君已定,不应该随皇上一起去泰山封禅的。”
清容道:“是永平公主三请四请,也是太子玩心重,非要一同去的。可玉妃却没去。我总觉着这样的安排很反常。”
奉国夫人低垂眼眸,看着手中握着的茶杯,里面茶叶浮浮沉沉的,“难不成永平公主还真能犯上作乱,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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