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庄里的活干的差不多了,金瀚泽看了看远处的云,见远处一团厚厚的积雨云,赶紧收拾了东西,洗了把脸就往镇子上走去。
刚走到镇上,雨点淅淅沥沥地下开了,金瀚泽到点心铺子的时候,晚菀正和晚霜两人收拾门前的摊位呢,金瀚泽走过去一把拉起晚菀的手,将她拉到铺子里,晚菀要挣扎,金瀚泽道:“在里面待着,我去收拾,这阵子你一直服用汤药,可不能着凉了!”
晚菀望着雨中收拾东西的金瀚泽,心里生出些许愧疚,几个月自己一直在店里住着,金瀚泽黑了,瘦了。
“去叫你姐夫过来喝茶!”晚菀对晚霜说道。
晚霜应了,叫来收拾完东西的金瀚泽。茶是上好的绿茶,是专门托人从江南带回来的,当地人叫这茶做“吓煞人香”,混合着淡淡的花香,醇美鲜雅。虽然是去年的陈茶,但比起以前常喝的高碎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两人无语,相对而坐。金瀚泽心里有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品了两三泡,起身出了屋子,刚走出不远,听见后面喊声,金瀚泽回头见晚霜跑过来,塞给了自己一包茶叶:“姐夫,这是姐姐专门给你买的!”
金瀚泽朝着点心铺子的方向回头看了看,收了茶叶:“替我谢谢你姐姐!”转身走了。
第二天大清早,金瀚泽睡起,猛觉着一阵头昏目眩,竟栽倒在炕上。
临近中午的时候,陶大娘进了果园农舍,发现金瀚泽昏倒在炕上,拿手在额头试了一下,滚烫,连忙找人将消息带给了晚菀,带着自己的小孙子狗儿正要去看顾金瀚泽,一进门,发现杨文诗在屋子里。
“陶大娘,表姐他病了!”杨文诗急切地说道。
陶大娘道:“我也是刚进来发现他昏倒在炕上发着烧呢,你打些水来给他额头上敷些冷水!我已经托人给晚菀带了话了,一会就过来!”
杨文诗应了,连忙找来水,浸了些冷水敷在金瀚泽额上,转头说道:“陶大娘,你忙吧,表弟这里我照顾就行了!”
陶大娘点了点头,看了下金瀚泽,带着狗儿转身出了屋子。
杨文诗给金瀚泽换了几次毛巾,渐渐地烧也退下了一些,金瀚泽轻轻一声呻吟,杨文诗赶紧过去抓着金瀚泽滚烫的手,问道:“可好些了?”
金瀚泽双目紧闭,呻吟了一声,却原来还在昏睡当中,杨文诗叹了口气正待离开,金瀚泽却一把静静地抓住了杨文诗的手:“晚菀……晚菀……”
杨文诗看着金瀚泽,摇了摇嘴唇,重新坐在榻上,握住他的手,幽幽叹了口气。
带话的人将金瀚泽发烧的事情告知了晚菀,却说的语焉不详,晚菀想起昨日里金瀚泽帮自己收拾点心摊位的事来,定然是如此着了凉了,连忙把手头上的事交代了一下,疾步出了点心铺子。衣坊里的事也上了正规,现在晚菀大多数时候一直在点心铺子帮晚霜。
急急忙忙进了果园农舍,正要进屋子,猛然间晚菀停住了脚步,只见农舍堂屋里,金瀚泽躺在榻上看不清脸,但是手却紧紧抓着杨文诗的手,杨文诗则是一脸关切地盯着金瀚泽,晚菀心头火起,本想着进屋子跟杨文诗好好吵一架,但转念一想,压下心头的怒火,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晚菀刚走,杨文诗轻轻放下金瀚泽的手,现在窗边,正好看到晚菀出大门的刹那,嘴角不禁微微一翘。
晚菀出了门,心里始终放心不下,想了想走到了晚越的学堂去,这时也临近中午,晚菀去时学堂还没有下学,晚菀现在学堂外等了一会,见晚越下学才将晚越叫了过去。
晚越见晚菀在学堂外等他显得既高兴又惊奇,一问才知金瀚泽病了。
晚菀说道:“小弟,中午跟我一起到镇上,我请大夫去,你带到家里给你姐夫瞧瞧病。”
晚越跟着晚菀点了点头,问道:“现在家里就姐夫一个人吧,要不姐姐你去照顾姐夫,我一个人去镇上请郎中。”
晚菀半晌才低声说道:“不用了,你姐夫身边有人照顾他。”
晚越听晚菀声音低沉,没敢多问,一路跟着晚菀到了镇上。
晚菀给晚越要了碗面,叫他坐在饭馆里先吃饭,自己则跑去了世济堂请大夫。
大夫随着晚越到了果园农舍,号了脉开了方子,晚越才知晚菀为何在自己问起时是那样的语调。
煎好了药喂金瀚泽吃了,晚越也没多说话,出门上了学堂,下午放学回家,金瀚泽还没有醒来,不过呼吸平稳,显然药凑效了。
晚越也不理杨文诗,拿着平日里金瀚泽给晚菀的药来,煎好了拿瓷坛装了,风风火火地又给晚菀送了去。
直到夜里亥时初上,金瀚泽才悠悠转醒,一转头便见桌边打盹的杨文诗,心里有些感动,轻轻咳了一声。
杨文诗在睡梦中听见金瀚泽轻咳,连忙睁开眼睛,高兴道:“你醒了呀!饿了吧,火上坐着稀粥呢,我给你端一碗过来!”
杨文诗急急忙忙地进了厨房,金瀚泽挪了挪乏力的身躯在榻上坐起来,不多时,杨文诗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许是熬的久了,粥有些粘稠。
“时间久了,粥稠了些,你先将就吃着,等下我清清的熬些,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脾胃弱!”杨文诗有些歉意地说道。
金瀚泽笑笑,说道:“没事的,端来我喝着就行!”
杨文诗轻声道:“你躺好我喂你吃吧!”
金瀚泽道:“又不是小孩子,我身子也还没差到端不起一碗粥,我自己吃吧!”
杨文诗见金瀚泽不肯要自己喂食,将稀粥递了过去,金瀚泽端起碗来,吃了一口,食物流进胃里,一股暖流刹那流转全身,心里踏实了许多。
杨文诗看着金瀚泽吃粥,不停地叫金瀚泽慢着点,不多时,一碗粥被吃了个地朝天,金瀚泽擦了擦嘴,将碗递了过去,问道:“你吃了没?”
杨文诗笑道:“还没吃呢,我给你再盛一碗,完了我再吃吧!”
金瀚泽摆了摆手道:“我不吃了,你吃吧,谢谢你了表姐!”
杨文诗笑了笑,盛了碗粥,就坐在金瀚泽榻边吃,金瀚泽正色道:“表姐,谢谢你了,那天将你拉到你家去,真是对不起,你别往心里去!”
杨文诗低下头,许久才低声道:“没事,我在你家待的久了,是应该回家的。”
吃完了粥,杨文诗又将金瀚泽的药煎了,喂给金瀚泽吃了,杨文诗才道:“你在这里也没个人照顾,明天天亮了我就搬过来,也省的我镇上和这里两头跑。”
金瀚泽连忙摆手道:“我这病一半天就好了,不麻烦表姐了!”
“不麻烦的,我搬来这边,你和晚越总有口热饭吃吧!”
金瀚泽道:“真不用,说不定我这病明日便好了,听说也就是这两天吧,晚菀就要回家的!”
听金瀚泽提起晚菀来,杨文诗把头一低,低声道:“我懂了!”
金瀚泽也觉着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表姐今晚就住在你以前那屋里吧,要是……要是你不愿意我叫晚越送你回去。”
杨文诗道:“我今晚住西厢房吧,等你病好了我立刻就走!”
金瀚泽笑笑,挠了挠头,两人之间顿时没了话,不多时,杨文诗起身道:“那你睡吧,天晚了,我也去睡了。”
金瀚泽点点头,目送杨文诗出了屋子,也许是药里有安神的药物,不一会金瀚泽安然睡去。
清晨,早早的晚越就到金瀚泽的屋子里,见金瀚泽身子已经大好才安下心来。
“昨日,陶大娘一给姐姐说你病了,姐姐就马不停蹄地过来看你了,中午把我带到镇子上,叫我把大夫给带了来!”晚越说道。
“你姐姐昨日来过?怎么不叫她?”金瀚泽问道。
晚越看了看门外,才道:“姐姐来时,表姐也在,姐姐看你有人照顾就没回家!”
晚越虽然说的隐晦,金瀚泽却是一听就懂了,原来晚菀并不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小弟,麻烦你给我将药煎了,我尽快的养好了病,把你姐姐接回家。”金瀚泽心情大好,笑着说道。
“哎,我就去给你煎药!”晚越兴奋地应了,就往厨房里跑去。
吃了药,见杨文诗进了屋子,金瀚泽强打起精神来,笑道:“表姐,早啊,今天早上我感觉已经大好了!”
杨文诗一愣,见将金瀚泽讪讪地笑,她道:“表弟也忒急了,这是要赶我走吗?”
金瀚泽尴尬一笑道:“没有啊,我只是怕表姐担心,嘿嘿!”
杨文诗冷冷说道:“既然你这么嫌我多余我走就是了,何必在这里碍眼呢!”说完径自走了出去。
金瀚泽有心喊一下,想了想还是没有作声,不一会,晚越将煎好的药端了来,服侍金瀚泽喝了才挎起书包上学堂去了。
金瀚泽喝了药只感觉身子还是不那么爽利,闭目躺在榻上,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今天下午得把晚菀亲自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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