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菀只是在花蜜的怀里哭,花蜜说道:“晚菀姐,别伤心了,其实哥哥心里一直都有你的,你还记得你腿伤的事情吗,我们在闽州的时候,哥哥就要求安神医给你治疗腿伤,前阵子哥哥找了好久能治疗你腿伤的大夫,后来才又遇见安神医!”
晚菀记起的确金瀚泽是装出来的腿伤,一切都只是为了给她找大夫,不由地心里一阵暖意。
哭了一阵,心里仿佛烧了很多的块垒,花蜜跟晚菀聊了一会,告辞走了。傍晚的时候,病愈的晚越送来煎好的药来,跟她一起来的还有晚云和晚雨,晚菀正奇怪晚云晚雨的去而复返,晚云说道:“姐夫说你一个人在衣坊里怕你孤单,叫我们俩也搬到店里,陪着姐姐!”
晚菀心里又是一阵暖意,吃了药安排了晚云和晚雨的住处,才回到自己的绣房里。
日子就这样如流水一样,平淡的流淌,带走了所有人的光阴。
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拉开了过年的序幕,年二十八,晚菀和姊妹们一起回到了家里,乡下的年过的既简单而又隆重,简单是说只比平日里多买些米面,家里养了猪的宰了猪,人们面上喜气洋洋,隆重则更多说的是大家对春节的仪式感。
虽然金瀚泽和晚菀依旧没有说话,但是有着各自的默契,年三十,众人包了饺子,守岁,大年初一给亲戚们拜年,一切按部就班。
初四,晚菀就回到了云锦衣坊里,日子像一滩死水,没有起一丝的波澜,每天晚越傍晚的时候就会给晚菀提来煎好的药,晚菀心里的寒霜也在慢慢的融化。
杨文诗过年的时候来过一次金瀚泽的家,大家都不理她,杨文诗讪讪地离开了,再也没有来过金瀚泽家,每日里也是在家里绣绣花,再把绣品拿到市集上去卖。
这天,杨文诗把绣品带到集市上去卖,倒不是杨文诗缺钱,实在是绣了好多的绣品,杨文诗的心里也是苦闷的很。
惊蛰过后,天气一日暖过一日,花蜜趁着天气晴朗到衣坊里来找晚菀,顺便逛逛镇子上的春集。
自从当了云锦绸缎庄的掌柜,花蜜就一心一意地扑在衣坊与绸缎庄的生意了,目前江南售卖云锦华服也初具规模,在江南一带,这种略微改了样式的云锦华服已经在仕女之中蔚然成风,引得大批从事服装裁剪的商铺竞相仿制,花蜜将这个消息说给了晚菀听,几人商议看能不能运用什么方法将仿制品与正品分隔开,使客人很容已经能辨认出真品和仿品。
出了云锦衣坊,花蜜直接向市集走去,路上买了串冰糖葫芦,市集上货物琳琅满目,嘈杂的吆喝叫卖声像一把烙铁熨烫这花蜜的心,记得小时候,在闽州自家院子外面就是一个集市,自己也是听着叫卖声长大的,不由地感到十分的亲切。
正徜徉于繁华的市集之中,猛地见前面横冲直撞地跑过来两个人,看那模样是本地的两个混混,两人高声叫喊着奔跑,路人纷纷自动让开一条路来。
花蜜皱皱眉,侧身一让,那二人像一阵风一样呼地一声从身侧跑了过去,花蜜眼尖,见其中一人手中捏着几张绣帕一样的物事,心中正纳闷呢,却见那边分开的路上,又慢慢跑来一个年轻的妇人,定睛一看,正是杨文诗。
杨文诗终究是个女子,体力不济,跑了一会就在一旁喘气,前面的两个小混混见杨文诗不追了,大声调笑道:“小娘子,来追我们呀,追不到我们可就当是你送我们的定情信物了啊!”
微红着脸颊的杨文诗咬咬牙,正要鼓起气力追赶,臂上却被一只手抓住了,侧过头去一看,正是花蜜。
杨文诗一愣,花蜜道:“别追了,明摆着戏弄你呢,这帮流氓不理他们便是了!”
杨文诗道:“可是他们拿着我的帕子乱说,我……”
花蜜道:“拿便拿走就是,上面又不曾绣着你的名字,就当是给狗窝里放块破布!”
杨文诗不语,花蜜道:“走,咱两找个地方聊聊去!”
杨文诗微一思索,点了点头,便要跟着花蜜离去。那两个小混混见花蜜拦住杨文诗,眼看就要劝走,心生歹意,竟然去而复返:“哎,你个小丫头片子,坏了爷……哟哟,还是个美人呢,成亲了没?”那混混见花蜜转过头来才看见花蜜俏丽的容颜,立刻出言调戏道。
花蜜杏眼一立:“你们也算是七尺的男儿,调戏人家一个妇人,要脸吗?”
那混混嘿嘿一笑道:“我们不光调戏妇人,我们还调戏小姑娘呢!哈哈!”
花蜜从怀里掏出一锭约莫二两的银子来,那混混笑道:“怎么?还给银子?行,看在银子的面上,今儿爷就先不玩了!”说着就要来取花蜜手中的银子,花蜜露齿一笑道:“我现在喊一声谁要能打的你满地找牙,我就将这二两银子送给他,你说有人打你么?”
混混一愣,只见花蜜又从手中掏出一锭二两左右的银子来:“二两没人打,四两呢?”
“你要干什么?”混混惊疑地问道。
“玩呀!”花蜜笑道:“我先找人来个四十两,打你十天,每天打掉一颗牙,哎呀,要打落你满口的牙得一个月呢!”
那小混混惊疑地看着花蜜,他旁边的另一个小混混猛地像想起什么似得,附耳低声说了些什么,隐隐能听到钱记绸缎什么的。
这两小混混本身家里贫苦,每日里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知道了花蜜的来历,还真怕惹了这大小姐,人家用银子砸都能砸死他俩。
“花小姐是吧,今儿兄弟们眼拙,只是想跟那美貌夫人玩玩而已,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多有得罪了!”那混混软了下来。
花蜜道:“那绣帕都是我这位朋友的吧?”
混混点点头,递了过来,心里也觉着屈辱,但是毕竟穷不与富斗,这口气这里咽了改天找个机会得再吐出来方快意。
花蜜接过帕子,伸手将手中的银子扔给那个混混,混混一愕,却听花蜜道:“今日算我请你们二位喝茶,只是我这朋友你们以后也别找人家的麻烦了!”
混混连忙躬身道:“多谢花小姐了,这……我们兄弟二人一定不敢再找你朋友的麻烦!”
花蜜笑了笑,拉起杨文诗,闪身进了人群。两人找了家馄饨摊,要了两碗馄饨,杨文诗由衷钦佩道:“花小姐正是好手段!”
花蜜笑道:“父亲总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即便是那么两个混混,能不得罪死就不得罪,那种小人最是难以防备!”
馄饨端上来,两人吃了几口,花蜜问道:“你是我金大哥的表姐,我也叫你表姐好了,我听说你家境尚可,怎么到市集上卖绣品了?”
杨文诗叹了口气道:“最近因为一些事情,我以前的公公婆婆不再给我米饭钱了,其实日子也不是那么紧张,就是一天闲的慌,绣点东西贴补家用也好!”
“是因为金大哥的缘故吗?”花蜜问道。
杨文诗抬起头,看这花蜜的眼神仿佛洞悉了自己的内心,半晌,杨文诗才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花蜜道:“金大哥为人至真,对嫂子也好,一心一意的打算跟着嫂子过一辈子的,我记得当时我父亲问起他的家事来,金大哥回了八个字!”
“那八个字?”杨文诗见花蜜不肯一次说出来,禁不住问道。
花蜜道:“南山可移,此情不渝!”
杨文诗吃馄饨的手顿了顿,低声说道:“晚菀可真命好,有那么个男人死心塌地的守着她!”
花蜜笑道:“所以表姐,你就别动那些心思了,我父亲说得对,阳世间什么事都讲个缘法,没那个命,强求是强求不来的!”
杨文诗不语,低头心事重重地吃着馄饨,耳边只听花蜜又说道:“表姐,你也是知书达理的人,若是有人插在你和尊夫之间你肯定也不高兴,既然我大哥出了嫂子一外,没打算再找别的女人,我看不如就放他们一马,也是放自己一马!”
杨文诗缓缓点了点头,花蜜道:“有时候有些东西确实需要我们去争取,但是更多的时候,我们就得信命,得放下心中的那份执念!”
杨文诗轻声道:“多谢花蜜小姐开导,这许多日子了,我也没有再去表弟家里,的确就像花蜜小姐说的那样,也许我跟表弟之间少了些许缘分吧!”
花蜜笑道:“好了,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你也别打扰他们了,就各自珍重也挺好的!”
杨文诗点点头:“我心里欢喜表弟,也想着他过的好,既然他根本没有那个意思,我也不会再厚着脸皮去找他的。”
花蜜从怀里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来,递给杨文诗道:“这锭银子你拿着吧,省着花还能坚持些时日的!”
“这怎么好意思……”杨文诗假意推辞,花蜜笑笑,付了馄饨钱,转身走了,杨文诗坐在凳上,吃了口馄饨,神思不属地呆呆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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