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景元话里话外都离不开蔺玉锦,太后也不再过多言语,如今皇上知道怎样心疼自已喜欢的人,又知道怎么平稳前朝后宫,已经是很好的局面了,又能强求什么呢?
“你晚上不是要去吉欢宫吗?快去吧!这事情有哀家在,总不会冤枉了谁。”
景元听见太后这样说,便叫了康福转身前往吉欢宫,合贵妃早就已经带着大皇子在此等候,景元一出宁圣宫,就有人前来给合贵妃报信,她赶紧自已收整了一番,又看了看大皇子,确认没有不妥之处,方才一起出了宫门。
正好迎面是景元进来,六岁的孩子已经知道了看人眼色,知道该哄谁开心,见到景元一口一个父皇,让其十分欢心,合贵妃见着大皇子得景元的心,也自是十分高兴。
但是也难免想到五皇子,碧玉见着自家主子看着父子两发呆,就知道她又在思念五皇子了,赶紧上前提醒,生怕合贵妃失态,之后合贵妃处处在意,母子二人又尽数说些讨景元开心的话,这一顿晚膳用的还算是开心。
到了晚间,景元本想回养居殿休息,都已经收整好一切,但合贵妃这时拽着大皇子来到景元面前。
暗示大皇子说些什么,六岁大的孩子或许很难为情,但是架不住合贵妃的眼神。
扭捏道:“父皇,您今晚不要走,陪着儿臣好吗?”
说完这话,不等景元反应,脸倒是红了半边,合贵妃好似还有什么话希望从他口中说出。
只不过久久不见有话,无奈之下合贵妃只好自已上前行礼,欣然道:“皇上,儿子这几日总念叨着,父皇不来看他,都有小脾气了。”
景元听见这话,自是不好拒绝,命康福回去将晚间的奏折搬来吉欢宫,随后拽着合贵妃的手往里面走去。
边走边对大皇子道:“既然如此,那父皇今晚就考考你的功课,答上自然有赏,但若是答不上,可也不许哭鼻子啊!”
大皇子好像要说些什么,只是不等开口,合贵妃赶紧接上,“臣妾日日督促咱们儿子呢!岂会让他父皇失望呀!”
说着话,还不忘回头瞧大皇子一眼,明明很是普通,但不知怎的在其眼中愣是看出了凶狠的神色。
里面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是苦了外面随行伺候的,养居殿的人赶紧回去取东西。
而碧玉正要去打水伺候里面的两个主子洗漱休息,又有人传文房四宝等,好不忙乎。
郑芳华见此连忙走到碧玉身边,“姐姐,您去准备文房四宝吧!这些东西我素来不经手,只怕拿错了,惹娘娘生气。”
这些日子,郑芳华很是安静,全然变了一个人,碧玉不疑有它,自是前往,而郑芳华得了这机会去前伺候。
趁着景元洗漱的功夫,媚眼,小动作不断这都不在话下,只景元,合贵妃却全然没有注意。
这副功夫算是白费了,正要找机会在展现自已存在的时候,碧玉走了进来,郑芳华知道碧玉是个眼尖心细的。
生怕她有了疑心,以后不让自已近前伺候,只好懊恼离去,随着碧玉在门前亲自守着。
直到夜深,在叫了大皇子出去,半夜又打了热水为二人收整了床铺,一夜不曾消停。
到了天明,景元醒的倒早,听着屋外雀声也就睁开了眼,见着合贵妃不曾醒,也就不声张。
只如此走了出去,忽然起了性子也不传肩撵,就那样走在宫墙中,看着微朦胧的阳光。
听着鸟语声音,倒是神清气爽,迎面却见到蔺玉锦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碍于身后人多,不能如同往常一般自在,只好按照规矩行过礼。
康福倒是有眼见的,带着人慢走了几步,不远不近的跟着,也只为不打扰二人。
“这样急是要去哪?”
见着蔺玉锦走的香汗淋漓,景元微微一笑,便要抬手为其擦汗,忽又感觉这里人多口杂,如此一来会为眼前人召开祸端。
也只好在半中停了手,装作扇扇风也就收了回来,蔺玉锦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也就会心一笑。
“臣正要去乐文宫,前些日子兰荣华的步摇受了损,臣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景元听闻她如此说,也是点点头,悄声道,“你放心,若不是她,我也绝不冤枉。”
明明是两不相干的话,但二人就是明白其中的意思,这也可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因着各自有事不好多留,只说了两句话便要分开,临走之际,忽有一落叶飘到蔺玉锦头上。
景元四下瞧着,无人关注,微微抿嘴,快速将其拿了下去,将那落叶握在手中,不曾再一分言语,便分开行走。
只是分别时那相视一笑不仅二人能感受到甜蜜,身后的众人也明晃晃的瞧见了。
康福身后新来的小太监不懂这些。暗叫奇怪,让康福听了去,忙转身在其头上轻拍了下。
“糊涂东西,说什么话?什么奇怪了。”
那小太监为人机灵的很,康福中意着,也有心培养一二,见着康福并没大生气,也就低低头。
好奇道,“奴才是奇怪,这位蔺典珍大人可有过人之处,怎的让皇上笑的如此开心?”
康福看着二人的身影道,“这宫中的东西,你要学的还多着呢!这头一件就是应该清楚,将来该巴结谁?才有好果子吃。”
话音刚落,景元继续前行,那小太监忙闭了嘴跟上。
离别了景元,蔺玉锦调整了心情来到乐文宫,一入宫门不想一切如旧,井井有条。
兰荣华正带着纯充仪挖些什么,身后的宫女虽然翘首以盼但依然知道自已规矩体统,不曾越矩。
“心大呀!真是心大。”
众人都看着那面,直到蔺玉锦出声,这才注意到还有个人在后面,纯充仪赶紧小跑几步过来。
“玉锦,快来马姐姐去年冬日埋了翁梅花上的雪水,今日才想起来,偏巧你就来了,可是有口福了。”
说话之时,兰荣华就从土里拿出一个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小罐交给一旁的宫女,唤着蔺玉锦往屋里面走去。
二人净过手这才坐了下来,纯充仪坐不住,非要去亲自烹茶,房内就只剩下了二人。
“真是个耳朵尖的,定是听说,我要挖着水,才来的吧!”
只是此时蔺玉锦倒是没心思说这些,见着兰荣华仿佛事不关已的样子,也是有些恼了,拉下脸来。
兰荣华见此,自然泄了气,“知道你为什么来的,但是我没做就是没做,任凭她说出花来,还能颠倒黑白不成。”
听见兰荣华如此说,蔺玉锦倒是有些不知道自已应该恼还是笑了,说她性子高傲,出淤泥不染绝对是真。
可是这样的人高傲过了头,将这些不放在心上,也是一拿一个准,殊不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蔺玉锦起身,拿了帕子轻轻拍了她一下,“枉你平日精明的很,到了自已反而糊涂,若真是想害你,几个伪造证据就够了,还说什么?”
“哦?你就这么相信不是我做的?”
蔺玉锦听这话,给她一个白眼,“都这时候了,还说没味的话,不信你的,还信林充仪了?”
几人多年情分,早就把那规矩礼仪抛诸脑后,说起话来也随意不少。
很少见到蔺玉锦如此直白的时候,倒是逗笑了兰荣华,但她也知道见好就收,因此也不在玩笑。
“不然能怎么半呢?我总没有三头六臂一下就找到幕后之人,这些年的小聪明一遇到真章的也就这样了。”
这话倒是不假,蔺玉锦最清楚,虽说兰荣华掌管后宫,但是有合贵妃下绊子,有太后监督着,很多事情束手束脚。
很难培养自已亲信,所以一遇到这样的事情倒真是有些无策,蔺玉锦自然明白这其中的苦衷。
四下看了看,见着确实没人这才走了上来,“我已经找人取了你日日服用的药房,和药渣,还有合贵妃许那人的好处,证明同样都拿到了。”
不等蔺玉锦再说话,兰荣华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刚想开口。
只听蔺玉锦道,“我知道你,必然不愿意,可还有别的法子?转移注意力告诉大家你并不懂药理,而且这药只有合贵妃有才是最好的法子。”
顿了顿瞧见兰荣华面色如常,蔺玉锦继续道,“再者,虽然这事情你知情,正是你心意,但是暗中用这法子总是有口闷气在的。”
兰荣华自是明白,许久终是点了头,也就这时纯充仪带着人回来了。
还有三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里面淡红色的水加上花茶倒是好看,不等用,就有一股子香气传来。
蔺玉锦拿起微抿了一口,确实不错,也不枉费兰荣华煞费苦心的去折腾着雪水了。
正在蔺玉锦品茶之际。也不知下面的人谁说一句,“这下皇上来,咱家主子总有好东西拿出来了。”
谁知兰荣华头不抬眼不睁的直接道,“这样好的东西,哪能给他喝,我们几个都不够呢!”
好在蔺玉锦素来知道她的性子。否则听见这话怕是要吓死了,一个妃嫔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大不敬还能是什么呢?
但或许也正是因为此,二人才能保持长久的友谊,互相扶持,商量,在这后宫之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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