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医被纯充仪拽到兰荣华处,又赶紧拿了东西为其诊脉,兰荣华也伸出手与太医点头致意,过了片刻,太医将受收回,这时太后道,“兰荣华的身子怎么样?可有伤了根基?”
太医略微思索了片刻道,“兰荣华服用这虎狼之药时间不长,只要耐心调理,还是有机会的。”
“多谢太医。”
说完这话,兰荣华依然回到众人后面,不曾多说些什么,而合贵妃见此,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她怎么的也想不到今天这场闹剧,最后是为自已而设的局。
景元此时也已经冷静不少,强压着怒气将那茶水喝了一口,“合贵妃,你还有什么解释?”
合贵妃回头望了众人一眼,只见一个个的神色都是暗暗叫好,而太后不停的拨弄佛珠,皇上怒不可和,此时也是心灰意冷,跪直了身体,“臣妾无话可说,但凭皇上处置。”
那面上的冷冷的神情倒是触动了景元心弦一分,回想起这十数载的陪伴,也终是不忍将其怎样,过了许久这才道,“合贵妃身处贵妃之位,残暴不仁,陷害宫嫔,难当后宫表率,即刻起降为小良,幽闭吉欢宫,无诏不得外出,大皇子由林充仪抚养。何司仪助纣为虐,贬入浣洗局。”
合贵妃淡定非常的接了旨意,而林充仪听到这话,自是千恩万谢,欣喜非常,合贵妃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激动的林充仪,随后又给景元和太后各自叩了一个头,便由着碧玉将自已搀扶了出去。
何司仪不停的求饶,聒噪非常,一旁早有宁圣宫的老嬷嬷将其拖了出去,生怕她在扰了太后的清静,等着她的声音渐远,直至所有人都在听不见。
整个宫中才顿时寂静下来,而太后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郑芳华,冷然道,“你就在哀家这里当个普通宫女吧!”
随后太后闭上眼睛挥挥手,示意众人都散了,蔺玉锦等人自是起身往外退,景元好似想到什么,“欢荣华,兰荣华赏雪影纱二匹,以做安慰,命太医好生料理兰荣华的身子,不论什么药材尽管开口。”
二人自然要行礼谢恩,之后便和众人一起退了出去,出了宁圣宫很远,众人这才缓过劲来,敢小声的说些什么,因着蔺玉锦离那些宫嫔有些远,故而听不清具体,倒是自已身后这些人的话听的清楚些。
但也无外乎就是太出人意料之外的话,她和韩文趁人不注意微微对视一眼,便迅速收回眼睛,因为整个尚宫局也只有这二人明白事情的原由,毕竟当时的雪影纱蔺玉锦就是从韩文这里拿去的。
若不然只怕兰荣华百口莫辩,只是没想到半路多出个何司仪,这倒是天助也,回到司珍房,早有小宫女围了上来,她们虽然听到了消息,但是知道的幷不真切也不具体,此刻看见杨司珍她们回来,自然想一探究竟。
这闹腾了大半天,杨司珍累的很,将这里交给蔺玉锦自已便回去歇息,跟着众人送走了杨司珍,身后的小宫女顿时围绕上来,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素来温和的蔺玉锦知道兹事体大,便冷了脸,坐在上首,下面的人见着这个情形,也按照规矩站成一排,等着训话。
“合贵妃,不,如今是合小良被幽闭吉欢宫,何司仪贬为浣洗局宫女,这话我只说一次,也希望你们都能记住,今后不要再提起,否则触碰了哪位主子的忌讳,连我也保不住你们,听明白了吗?”
蔺玉锦很少这样疾言令色的时候,还是明香先反应过来,众人这才随着一起回话,蔺玉锦此刻脑子乱的很,也不想多说,直接回了寝房。
就那样安静的坐在床上,好半会这才反应过来今天的事情,外面的光线越发暗了,还是明香端着盆进来,这才让蔺玉锦回过神来。
“蔺典珍大人?大人?”
也不知明香这是叫了几声,蔺玉锦才回过头,“大人,您该洗漱了。”
这时候蔺玉锦才发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这屋里面的烛火应该还是明香所点上的。
用那冷水好好的静了静头脑,蔺玉锦这才冷静下来,她忽然想到,不知景元此刻如何了?合贵妃陪伴他那么久,从动荡不安的时候就在一起,只怕此刻心中最不好受的就是景元了。
思及此,蔺玉锦赶紧收拾一番,也顾不得即将夜禁的事情,匆匆忙忙就前往养居殿,康福正在门口守着,见着蔺玉锦也是十分惊讶,“林典珍大人?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蔺玉锦微微一笑,也不曾回答只是道,“里面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太监从里面跑出来,手里拿着一碗蛋羹,对着康福摇摇头,这时康福才转过身,“大人,皇上自从宁圣宫回来,一口东西也没吃,奴才担心皇上的身体呀!唉!”
听闻此话,蔺玉锦接过那蛋羹,抬腿就要往里走,刚出来的小太监刚要伸手拦,却被康福打了下,“糊涂东西。”
只是这些蔺玉锦都不曾关心,她只想着此刻屋子里坐着的那个男人,掀开帘子,只见景元坐在桌前,依然是手中拿着一本奏折,仿佛自已每一次进来,见着的都是他刻苦的样子。
景元听见声响,头也不抬,“都聋了吗?朕说过不吃。”
听见这声音,蔺玉锦也不恼,依然端着蛋羹往前走,景元有些不耐烦,抬起头刚要说些什么,见着是她,这才收了要说出口的话,“怎么是你?那起子混账又去请你了?”
蔺玉锦将蛋羹放在一旁,“不是他们请的,是我担心你,有些不放心。”
说完这话,强迫着景元将奏折收了起来,自已将蛋羹拿起舀出一勺,放至景元的嘴边,景元脑袋微微往后一缩,蔺玉锦就迅速跟上。
大有他不吃这手就不收回去的意思,无奈之下,景元只好张口,喂了两次,景元索性也心安理得起来,自已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由着蔺玉锦一口一口的喂自已。
就这样直把一碗都吃了,康福一直在外面守着,见着这副景象,赶紧命小太监上前,为景元漱口为蔺玉锦净手,这期间自然免不了景元给他的一个又一个白眼,这些人手脚麻利,很快就把一切撤了出去。
康福出去之际还不忘将门关上,送进一壶热好的温酒,如此殿内就只剩下了二人。
蔺玉锦边倒着手中的酒,边说道。
“你还好吗?”
蔺玉锦思来想去还是有些担心景元将不快憋在心中不说,于是这才开口询问。
“还好,我难过的是,我并没有那样难过。”
景元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而这像绕口令一般的话,偏生蔺玉锦就将其听懂,上前抱住景元,“不,你应该高兴你没有为此难过。”
说完这话,二人都默不作声,过了许久景元这才伸出手,倒了杯酒和蔺玉锦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二人只感觉这头都晕晕的,这才放了酒杯,互相看着对方。
看着看着,景元就将蔺玉锦紧紧的箍在自已的怀中,片刻后就小心的亲了亲蔺玉锦的额头,“还好有你。”
但是不知怎的,或许是酒劲的问题,蔺玉锦就是想说一句,“对不起。”而且她不仅仅是想,而是真的说了出来。
没有得到预想中景元的询问,蔺玉锦自已心中有些不安,刚要开口解释,只是那话就被绵长的吻尽数逼回了肚中,景元从未这样急切过,两人都有些笨拙,景元不曾如此认真的亲吻过哪一个妃子。
而蔺玉锦自是更不能有过经验,只是这东西仿佛熟能生巧,没一会就都沉醉其中,直到蔺玉锦几乎喘不过气,景元这才微微后退,看着蔺玉锦微红的脸庞。
“我都知道了。”
刚才的甜蜜瞬间消失,蔺玉锦猛的抬起头,“你知道什么?”
景元将她微乱的发髻扶正,“我知道你那天为什么如此失控,也知道为什么合贵妃陷害兰荣华不成。”
这些话听到蔺玉锦耳中,让她有些不安,她生怕景元认为自已是步步心机的女子,刚要开口解释,景元又是上前堵住她的嘴,但此次只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让她开不了口。
“不用解释,我明白,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毕竟不是她死就是你亡。”
说完这话,景元一把将蔺玉锦抱了起来,在蔺玉锦的惊呼之中将其放在了自已的床上,自已压身上前,整个人趴在她身上,蔺玉锦感受景元轻轻呼出的气息带着酒味,她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人的样子。
整个人都朦朦胧胧的,只依稀看见那嘴唇红红的,好似刚才酒杯中的酒一样十分吸引人,就伸出手搂住眼前人的脖子,自已探了上去。
景元一个翻身,也倒在床上,缠绵许久,这才离了开,“有你真好。”
好像景元忘记了自已刚才说过的话,此刻又是说了一遍,这两次蔺玉锦都听的真真切切,只是素来坚强,仿佛无所畏惧的她,不知怎的,听见这话就觉鼻头有些酸酸的,这眼泪不受控制的就从脸庞滑落。
一滴一滴的掉在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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