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荣华见此赶紧往前走了两步,跪至太后面前,“太后娘娘,请您明鉴,臣妾没有做过此事。”
这话音刚落,太后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恬良人倒是立马跳了出来,“兰荣华,你要是没做过,你宫女的笔迹怎么回事?而且这雪影纱也赐了你,怎么看都是你做的。”
听闻此话,兰荣华一下转过头来直视着恬良人,“说话要想好才能说,我和欢荣华无冤无仇,朝瑰公主聪明伶俐,我没有害人的动机,更何况这字迹可以伪造,这雪影纱又不是单赐了我一人。”
“太后娘娘,依照臣妾看,不如将那宫女严刑拷打,不信她不招。”
恬良人也跪了下来,对着太后说道。
而太后则是一直撵着手中的佛珠,沉默不语,由着下面的人吵嚷,似乎心中也正在思量,不知如何决断。
“你进宫多年无所出,看着朝瑰公主聪敏伶俐心生怨恨也有可能,所以妹妹,你还是招了吧!总好过身边人受苦,没了层皮在招要好的多。”
许久不曾说话的妙选侍,如今看准了时机,明白恐怕是合贵妃给兰荣华下了一个套,赶紧出言,想着能借此机会让合贵妃在重新重用自已。
这番话倒是让蔺玉锦皱了下眉头,心中想道,她这样说也好,等着稍后那计谋用上,也能引得大家都想起这话来,所以也依旧不出声,只是在这冷眼看着。
“太后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没有做过便死也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臣妾这就去把那雪影纱取来,臣妾想着年下做身衣服的,如今还没有动,想来也能以证清白了。”
“既然做了这事,怎么能不想好出处,如今又来做戏。”
恬良人对这番说词,依然是十分不信,一旁的纯充仪再忍不住的立马起身上前,“你们就是认定了这事是马姐姐所为,这让她百口莫辩,依我的主意倒不如将那雪影纱拿来,这布偶做成也很费料子,到时候请了司制房的人看,不就成了。”
这时太后才睁开眼,示意佩竹如此去办,又命众人起身,在那等着,这下整个殿里只能听见太后拨弄佛珠的声音,和欢荣华还在抽噎的声音,在没有其它的了。
寂静半晌,恬良人看着合贵妃脸色,又道,“欢荣华姐姐,您也莫哭了,太后娘娘在此,必定会给朝瑰公主一个公道的,那起子黑心的一定会受到惩罚。”
只是这话却无人搭茬,就连如选侍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恬良人见没人搭理只好讪讪的转了过去。
这时景元从门口走了进来,众人赶紧起身为其请安,太后也走了下来,和景元一起又重新坐了回去。
“母后,这又是怎么了?”
这次太后没说话,恬良人又道,“有人诅咒朝瑰公主,太后娘娘正查呢!”
景元听见这话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恬良人一番,直看的她满身不自在,这才道,“朕没问你,插什么话,进宫这么久了,宫规还没学明白吗?回去把宫规抄写三遍,尽数背下来,合贵妃监督。”
合贵妃自然起身应下,恬良人委屈的不行,但也不敢顶嘴,只得坐了下来。
这时太后才道,“等一会吧!已经让佩竹去查了。”
佩竹在一次走了进来,人人都等着她的结果,只见佩竹在众人面前一个一个把那纱揭开,兰荣华的完好无算,连个边角都没缺,而剩下的几位又把雪影纱做的物品都拿来。
由着司制房的人查对,倒是合贵妃的对不上数,显然合贵妃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下意识一个眼神就送给了何司仪,何司仪又怎么知道这些。
毕竟两人谁也想不到会是郑芳华做的手脚,合贵妃又立马起身上前,“天后娘娘,皇上这料子或许是边角余料有损的也不一定呀!”
就在这时佩竹再次来报,伏在太后耳边说了一些话,太后听后面色剧变,怒喝道,“拿过来,哀家仔细瞧着。”
众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见佩竹拿了一个本子进来,站在蔺玉锦的角度,她看的分明,何司仪见到那本子,面色都白了三分,吓的不行。
太后冷笑着打开,一行一行的将其看完,猛的把本子扔了出来,“何司仪,给哀家解释一下。”
那何司仪早已经怕的不行,强装镇定,但是声音就是止不住的要发抖,“太后,臣,臣这是。”
“哀家帮你解释,这是你这么多年做的所有亏心事,包括你是怎么和合贵妃一起陷害嫔妃、女官的,怎么一起勾结的。”
太后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变了脸色,就连蔺玉锦都没有想到这个转折,实在是意外之喜,而合贵妃听见这话,赶紧上前将其打开,只见如同日记一般,上面清楚的写着这些时候何司仪所经历的事情。
两人在一起的事情也写在上面,合贵妃赶紧跪行几步,到景元面前,“皇上,臣妾冤枉,这一定是何司仪陷害臣妾的,皇上,对,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的。”
那何司仪一听合贵妃居然想撇清关系怎么能允许,思量再三,还是道,“太后娘娘明鉴,皇上明察,这都是合贵妃逼迫臣做的事情,臣怕将来有一天她为求自保,推臣顶罪,这才将一件件的事情都记录下来,还有给臣的报酬都在床下,臣是实在无可奈何呀!”
合贵妃本拽着景元的裤子,景元听这话,一把甩开她,从一旁拿了那本子看,越看心越冷,最后也是将其又摔在地上,“康福,去查本子上面记录的事情,只要做过必定有蛛丝马迹,一个都跑不了,合贵妃暂囚吉欢宫,何司仪回尚宫局,无命不得外出。”
康福领命而去,留下合贵妃在此啼哭不已,竟是不知道该求饶还是先开脱,方才为其说话的人一个都不敢出声,生怕牵连着自已,而蔺玉锦这时才走上前来。
跪在正中,“太后,皇上,臣有事禀告。”
景元虽不解她为什么会在这般慌乱的时候出来禀告事情,但见着是她还是应允其说。
蔺玉锦这才道,“有一个根院出身的宫女如今在司药房当差,有一日她哭哭啼啼的找到臣,说是遇到一事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臣听她细细说来,竟然是在兰荣华的补药里发现了避孕药的药渣,细心观察这才发现是合贵妃命人所做,但她动作太大,被人发现,这才怕的不行,找到臣。”
合贵妃听见这话,猛的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蔺玉锦,这一连串的事情,不停的反转,已经让她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已辩解。
这时太后道,“传那个宫女。”
大家静等了一会,小叶一瘸一拐的就走了进来,景元见她走路奇怪,便问道,“你这是在怎么了?”
小叶第一次见到天言,心下紧张,虽然磕巴但还是说出了缘由,“奴婢那日为合贵妃娘娘端药,不小心撒了一些出来,因此被杖则。”
景元听闻这话,冷冷的不曾在说。
而太后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继续道,“你既然发现合贵妃下药,为什么不来禀告,而是去和蔺典珍说。”
小叶一下就哭了出来,“太后娘娘,奴婢进宫时日短,哪敢呀!只有蔺典珍以前总去根院,奴婢熟一些。”
见着小叶哭的可怜,太后又命人取了帕子给她擦擦脸,这才让她继续说下去。
抽噎了一会,但是想起前些日子蔺典珍对自已说过的话,小叶还是努力道,“奴婢自小家里是开医馆的,所以熟悉一些药材,就是父母外出看病,染了疾,奴婢这才去了根院,自打入宫也是想考医女,一次偶然发现兰荣华的药味道与药不符合,这才发现了避孕药渣。”
说到此小叶已经喘不上气,景元见着命人拿了杯茶给她顺气,她这才又道,“奴婢仔细看着,只见是吴司药亲自做的,奴婢声音大了,让其看见,忙唤了说词,但还是引起了她的疑心,无奈之下只能去找蔺典珍。”
这边说话的功夫,早就有人去取了兰荣华的药渣,又请了太医来查对,果真找到了避孕药渣,景元大怒,拍桌道,“来人,将吴司药和合贵妃身边宫女捉起来,给朕问,不问个水落石出,不准她们横着。”
景元说完这话,合贵妃还没有反应过来,郑芳华倒是跪了下来,哭着喊着道,“奴婢是被逼的,这一切都不是奴婢隐瞒不报,是奴婢不敢呀!”
郑芳华一跪,这就是给了合贵妃下了罪书,她的贴身宫女都如此说,这下任凭怎样解释,谁又会相信呢!欢荣华也反应过来一些,对着合贵妃道,“我算是明白过来了,枉我素日敬重你,如今你为了排除异己,竟然诅咒我的女儿,你的心呢?被狗吃了?”
欢荣华越说越伤心,如今也是跪在景元面前,“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为朝瑰做主呀!”
景元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面无表情来形容,他一直在隐忍着,但是面颊上的青筋还是能显露出他的暴怒。
这时纯充仪也一下抱住兰荣华,“太医,快来给马姐姐看看,这避孕药没有关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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