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不见,合贵妃经此大变,惶恐不安,只小心翼翼的坐在桌边,不敢抬头,一旁的碧玉见此十分有眼力的将众人都叫了出去,房间内只留下帝妃二人,景元见此硬着的心肠也是软了几分。
先走了过来,握住合贵妃双手,这一个动作倒是让向来强势的合贵妃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皇上,臣妾还以为您恼了,再也不来吉欢宫了。”
话音刚落那眼泪就大颗大颗的落在衣衫上,景元微叹了口气用自已的袖口为其轻轻拭去,“最近宫中传言,朕也略有耳闻,你如此也是为了宫闱受累,何罪之有啊?”
说白了,合贵妃这些日子心里不痛快就是怕景元因此怪罪,如今得了这话倒像是解开了心结一般,将那几个字仔仔细细回味一番,终于找到了自已想要的情真意切的感觉,这才破涕为笑。
这也是合贵妃的本事了,在外强干而面对皇上又能如同小女儿姿态,转哭为笑的也快,景元见此也不愿意在讨论这件事情,忙换了话题,一顿饭的功夫倒是解了合贵妃忧愁之态。
当晚自然留宿吉欢宫,为表达自已安抚之态,一连三日都在此用晚膳,若没有紧急政务处理,晚间也会留宿在此,这样一来合贵妃可谓是春风得意,喜不自胜在宫中行走时都是面若桃花的姿态。
这样一来引得林充仪几乎要把银牙咬碎,这一日阿梅照常来看林充仪,刚走进寝房,迎面就飞来一个枕头阿梅闪身一躲这才没被砸到,只见林充仪坐在床榻上,周遭跪了一地的宫女,满地狼藉。
那枕头很是眼熟正是兰荣华托自已做的那个,从里面调出来一样东西有着布料掩着若隐若现,阿梅见此不动声色的将其好生送了回去,捡起枕头走到林充仪床边,将其面向里放了回去。
“奴婢给林充仪请安。”
林充仪见着是她,这才撇撇嘴,“你们都出去吧!”
那些宫女如遇大赦,赶紧低头退了出去,生怕迟了一会林充仪改了主意,阿梅见着众人散去这才挨着床边坐下,“这是怎的了?您身子没好全,何苦生这么大的气。”
林充仪掐着床边,恨恨的道,“我这才小产多久,皇上太后就轮番着去看合贵妃,生怕她受到一丁点委屈,那我呢!怎么没有人来看看我,我的孩子分明就是被合贵妃害死的,可是如今她却翻身了,我算什么?”
阿梅见着林充仪如今面目狰狞的模样,微微转过身不想看她,可是林充仪一把拧过阿梅的身子,“阿梅,你帮帮我想想办法,我的孩子就是被合贵妃害死的,帮我想办法报仇好不好?”
这手力气很大,拧的阿梅胳膊疼,但是面上也不好表露丝毫,只是不着痕迹的挣脱开,“您先别激动,您是受害者自然会沉冤得雪,这是天理,不过您找太医查过屋子里的东西了吗?”
这样一问倒是把林充仪问懵了,阿梅见她如此呆笨,也只好忍下心中的气,耐心解释“是这样的,您身子素来强健,怎么会只站了几天就小产,而这屋子保不准有些相生相克的物品在,是它们的原因也不可知啊?”
话已经说的如此直白,可是林充仪还是懵懵懂懂,“不会的,我屋子里的东西都是干净的,怎么可能有问题?一定就是合贵妃的歹毒心思才害的我没了孩子。”
阿梅心中暗叫蠢货,百般无奈,可是面上只得谆谆善诱,若是她不找太医去查,这枕头里的东西可就白费自已苦心了,如此也只得道,“不是说您屋子里的东西不好,是查您有孕之后,各宫妃嫔送来的东西有无问题。”
“您小产蹊跷,以前都是我们疏忽了,如今细细想来保不准就是它们,万一真有个一二也才能找到正主为咱家小皇子报仇不是?”
和林充仪讲话万不能绕弯子,否则她就怎样也听不懂的,只有讲的清楚明白林充仪才能恍然大悟,今听见阿梅如此说她又连连点头,“对,这些我事先都没查,如今想来我那段时间日日不舒服,必定是有原因的。”
阿梅点点头,刚要起身换下香囊,就听见林充仪大喊,“来人,给我传太医。”
吓的阿梅赶紧又坐下来,“您这是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传太医查东西的吗?事不宜迟就得现在。”
阿梅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已想要扇她的欲望,“您总要有个由头,或说身子不适或说其它的,如此大张旗鼓不就打草惊蛇了,不说有东西,万一真没个什么,合贵妃一个蛊惑人心的罪名就有您受的。”
林充仪这才点头,“对,就是这个理,那就说我身子不适找人请平安脉等着太医来我宫里在逐一查验吧!”
阿梅见她冷静下来这才放心的找人去传了太医,自已伸手将床头的香囊取了下来,换了新的,林充仪此时已经没有那样歇斯底里,闻着这清甜的味道很是好闻,但又似乎与往日的不同,心下好奇开口问道,“今天的味道好似有些不同?”
正在换香囊的手微微一顿,瞬间就恢复如常,让人看不出来,阿梅转身笑道,“好鼻子,如今您身子不大痛快夜间睡不好,自然要用上宁心的了,以前的有些不适合您了。”
林充仪不疑有他,点点头,便耐心的等着太医到来,而阿梅借口有事先回了司制房。
到了晚间蔺玉锦刚要洗漱休息,就见着明香打了盆水进来,边替蔺玉锦收整好衣衫,边在一旁念道,“也不知怎的,林充仪那传了太医,之后就哭啼啼的去了宁圣宫,到现在都没出来。”
蔺玉锦只以为林充仪又在没事找事,故而也没放在心中,只安心的收整好一切便要休息,刚躺下不等入眠,便听见门外有人敲门,听那声音应该是杨司珍就赶紧起了身,“怎的了?”
见着蔺玉锦身着睡服,素面的样子杨司珍便知这事情还没传到蔺玉锦耳中,走进房内,“林充仪唤了太医查验房中一应物品,查出兰荣华送的枕头中有滑胎的药物,如今人在宁圣宫呢!”
听闻这话方有的睡意顿时无影无踪,“什么?兰荣华?”
“嗯,我知道你与她素来交好,所以前来告诉你一声。”
“不可能,据我所知兰荣华绝不是做出那种事的人。”
蔺玉锦最清楚兰荣华的性子,她素来高傲平日里不愿意与这些宫嫔一论高下,自已都不想有孕,更别说关心别人的孩子了,可是如今宁圣宫内的情形众人都不知道,若是有人陷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如此想着,蔺玉锦倒还算冷静,没有立即起身前往兰荣华处,只是细细想着其中的事情,但是如今毫无头绪任凭怎样想,也没有个所以然。
也只好耐心的等着前面传来的消息,谁知这一夜都悄然无声,直到第二天用过早膳的时辰,这才传来消息说是太后传兰荣华前去。
这一夜蔺玉锦几乎未睡,得到消息立即前往乐文宫,只见纯充仪还是睡眼朦胧的样子,显然这消息还没有传过来,因怕纯充仪担心,蔺玉锦也就没有将其全部告知,只是耐心等着她醒了神。
一面在乐文宫陪着纯充仪说话,一面时刻注意着外面的消息,如此又过了两个时辰,还是没有消息,就在这时英梅一路小跑进来,急匆匆的道,“不好了,主子林充仪说兰荣华下药害的她小产,如今人赃俱获,太后大怒命人彻查呢!”
纯充仪一下站起身来,“不可能,玉锦跟我去宁圣宫。”
蔺玉锦就知道若是纯充仪知道此事必定会如此冲动,可是如今最忌讳的就是冲动一定要冷静,忙一把将其拽了回来,“你去了,能有什么用?”
可是此刻纯充仪却管不了这些,“最起码能和太后求情,让她不要冤枉了马姐姐啊!”
“可是如今,太后不曾下最后的命令,只说彻查,而且来龙去脉我们一概不知,如此鲁莽,只怕会惹得太后不高兴,如此一来反倒没用。”
纯充仪虽说单纯不谙世事,但不是个傻子,刚才也是太急了些,如今听见蔺玉锦解释,也是冷静下来,就那样坐了回去,“那可怎么办呀?”
蔺玉锦四下看着,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忽然脑子中灵光一现,快步走了出去,但还不忘嘱咐纯充仪道,“你就留在乐文宫不要冲动,等我回来。”
说完也不管纯充仪在后面追问,快步来到了司药房,刚走到门口又觉得不妥,如此大张旗鼓有些引人瞩目,只好耐着性子回了司珍房,命秋心去将司药房的宫女小叶带来。
秋心虽然不知道其他事情,但是做事稳妥,当即前去,不过片刻人就已经带到,不等小叶行礼,蔺玉锦快步上前将其扶起,“小叶,兰荣华被下药一事,你可告诉过别人?”
小叶虽然不明白她问什么由此一问,但还是摇摇头,“李水姑姑说过一定要听蔺大人的话,您告诉不要说,奴婢就谁都没说。”
得了小叶的保证,蔺玉锦稍微安了些心,点点头道,“如今,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来帮忙,但是有些危险,你可愿意?若是不愿我也觉不强求。”
谁知说完这话,小叶倒是退了几步跪了下来,“蔺大人这话便是折煞了奴婢,若没有大人菩萨心肠,小叶只怕早已饿死街头,这条命都是您的,自然任您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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