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却冷笑一声道,“好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佩竹。”
佩竹得了命令又要上前,周选侍一见这架势,便拼命往后退,努力的挣扎着,“太后娘娘,您就饶了臣妾吧!这真的没什么。”
只是这回太后却不正眼看她,也不开口,反是佩竹道,“周选侍,您就招了吧!您应该清楚以太后的性子若不是证据确凿肯定了的,怎么会来找您麻烦。”
听见这话的周选侍一下子跌坐在一旁,整个人都呆愣起来,过了许久太后这才道,“怎么样?想好了吗?”
周选侍却只是哭,依然不曾说话,太后也没了耐心在这耗,如今她浩浩荡荡的来了这,宫中的党羽必定会知晓动静,一定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就有违自已的初心了。
如此想着便起了身,“把周选侍关在自已的寝房,没有哀家命令不得外出,封锁宫闱,任何人出入严查。”
说完便回了宁圣宫,周选侍被几个老嬷嬷压着送了回去,她此刻呆愣的坐在地上,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把差错落到了林充仪身上,自已生怕事情败露,杀了不少人,还害了蔺玉锦,如今没看见蔺玉锦先死,自已倒是被发现了。
而太后知道这事情必定藏不住的,只能先发制人,好在由于根院那面糖坊已经被控制住了,而宫中周选侍在还有内廷司那小太监在,不怕没有人证,只是如今景元那面还没准备好,这件事情揭发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临王也不会安分了。
想到这,太后便是一阵头疼,当即让人去叫景元来宁圣宫,过了半个时辰,就见到景元走了过来,太后屏退左右,殿内只剩下二人,这时才把来龙去脉都给景元说了出来。
景元听后也陷入了沉默,说实话他最近确实没什么心情去搭理江山的事情,如今有个美人在床上躺着,自已又怎能放心,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最终景元还是下定决心的点点头。
宫外的人无从得知当日在宁圣宫内太后和皇上到底说了什么,但他们知道,在那半个时辰之后,就接连有人被送进了司正坊,最先是那个被兰荣华拿下的小太监,然后一个咬一个,不过半天的功夫,已经入了司正坊接近十人。
太后下旨已经封锁宫闱,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这些事情外面自然无从得知,而始终都没人去问责周选侍,仿佛就把她忘记了一样,直到第二天天亮了,都没人去将他带走。
这一夜,景元一直陪着蔺玉锦,他昨晚去的时候,发现蔺玉锦明显消瘦了许多,他问过太医为什么蔺玉锦始终不醒,有着博学多些的太医道,“这种毒本应该当即毙命,但是蔺司仪应该用的极少,所以现在只是昏迷,每到致命,但是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会不会醒过来,这个老臣实在说不准。”
景元每想起这话便恨不得自已代替蔺玉锦中毒,可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蔺玉锦身边,默默的祈祷她快点醒过来。
如此到了午间,突然陆尚荣到了,景元此时并未离开,见到陆尚荣便十分惊讶,只不过还不等说话便从陆尚荣身后又走出一个人,只见那人正是根院的李水,此刻身着宫服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景元只看着她面熟但却想不起来她是谁,还是李水自已介绍,景元这才想起来道,“你进宫干什么?”
李水立即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只见里面是一个暗红色的丸药。
“这是?”
“回皇上,蔺司仪所中的毒是宋国传来的毒,名唤醉,那毒无色无味,中毒者就是如同蔺司仪这般模样,若没有解药,在过几日她就会被活活饿死,或者全身衰竭而死。”
景元听见这话拿起那药,“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李水知道皇上必定会问,便由单膝跪地献药,改为双膝,整个人伏在地上,“回皇上,蔺司仪清醒时曾从根院挑选出一女子送到临王府,名唤安生,安生这几日打听到这件事情,便迅速送消息到根院。”
实在不是景元信不到她,而是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就算他们知道是宋国的毒药,又怎么会解法便又道,“那你们是怎么知道解药的?”
李水听见这话便沉默片刻,最后无法只得又道,“其实宋国徐侧妃并没有死,而是被蔺司仪救了下来,此刻正在根院,她知道这毒的解法。”
景元听见这话不免十分惊讶,这件事情他竟然全部不知道,这时李水又道,“皇上,奴婢知道此乃欺君之罪,但是您先把这丸药给蔺司仪吃下去,事后有罪您在问责。”
景元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让人去叫太医,就这样直接给蔺玉锦喂下去,他还是有些不够放心,没一会太医自然就到了,拿起那丸药,仔细的闻了闻道,“这里面可有紫河车?”
李水沉默的点点头,“没错。”
太医这才把那丸药放回原处,“回皇上,这药是不是解药,老臣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没有毒,就算没用,也不会造成进一步的伤害。”
景元这才放心道,“那应该怎么服用?”
这时李水赶紧道,“用水化开,喂下去就行了。”
自有明香赶紧下去准备,整个寝房一片寂静,只有景元握着蔺玉锦的手,而李水也是看着瘦了不少的蔺玉锦默默流泪,她不仅是在哭蔺玉锦,也是在为安生而伤心。
这解药却是用的紫河车,只是事出从急,安生只好自已服用了堕胎药,又瞒着临王这才把药名和药方送了出来,等同于是拿安生的孩子换了玉锦的命。
若是玉锦不能醒过来,那可怎么办?
每人各有心思,没多大一会就见明香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暗红色的药走了过来,她不敢太大幅度生怕撒出来一滴,她刚想喂蔺玉锦喝下,景元便把碗接了过去,“我来。”
这时也没人注意到景元改了称呼,每人的心思都在床上的蔺玉锦身上,只是景元小心的乘出一勺喂到蔺玉锦嘴中,她却咽不下,顺着嘴角又淌了出来。
急的明香赶紧跪到一旁,拿了帕子替她把嘴角的药擦去,默默念道,“大人,您咽下去吧!这样病才能好呀!”
只是景元又喂一次,依然是喂不进去,李水也急的不行,这药十分难制,若是玉锦咽不下去,恐怕等不到下一颗丸药做成了,但一连三次蔺玉锦愣是一口都没有咽下去。
景元无法只好自已将那药喝下,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便贴近了蔺玉锦的嘴唇,想着自已喂她喝下去,这样果然有些成效,蔺玉锦不曾将那药吐出来。
景元大喜,又按照那方法将整碗药都喂了下去,只是喝下去的蔺玉锦却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他赶紧指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醒。”
李水只好道,“听徐侧妃说,还要等上一天,让其慢慢恢复,才能醒过来,不妨就耐心的等一天。”
景元这才点点头,“你们先下去吧!我想自已在这陪着玉锦。”
几人只好下去,留着景元自已在这陪着玉锦,他握着蔺玉锦的手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这是谁家的傻丫头,居然敢在宫里面哭,不怕掉脑袋吗?你一转过身,我就想,这姑娘还长的挺漂亮。”
“后来呀!我就知道了你是谁,我还知道了你更多的事,你为了考上司珍房,没日没夜的做簪子,十个手指都扎坏了,可是我不能帮你呀!若是帮了你,你还不能自保,就会被有心人盯上的。”
景元说到这顿了一顿继续道,“后来在小溪旁,你又救了我,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习惯的将目光放到你的身上,离不去了,这一放就是十多年,玉锦,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情,不然你让我打下这江山,和谁享呢?”
只是他在这以为是自言自语,其实蔺玉锦将这些听了个一清二楚,她的意识已经在慢慢恢复了,只是没有力气支撑自已把眼睛睁开,而且脑中也是浑浑噩噩的,不能很好的情形,这话听的也是断断续续。
但是到了感人肺腑的地方,她去知道流下眼泪,景元看见那泪喜的不行,赶紧道,“玉锦,你能听见我说话,对吗?太医,太医。”
那些人本就没敢走远,听见里面叫太医则赶紧走了进去,那太医又为蔺玉锦把了一次脉,这下才松了一口气,“回皇上,蔺大人的脉象已经有好转了,估计今晚或者明天就会醒过来的。”
景元乐的不能自已,兴奋的不行,“康福,赏,赏李水,赏这位太医,赏明香,等着玉锦真正醒了,大大有赏。”
康福也十分高兴,连忙答应,三人便又谢恩,这下景元更是不想离开这里,他怕蔺玉锦睁开眼睛不能第一时间的看见自已,便说什么都要留在这守着玉锦,什么之前的计划,什么麻痹敌人,此刻通通不在乎了。
反正周选侍已经被关,这蛇早就被惊着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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