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被轩辕瑾生涩的逗弄折腾的只想笑,他绷了绷脸,尽量严肃的看着轩辕瑾。
于是轩辕瑾又低头亲了他一口,陈英从他腿上跳下去,扭头往屋子里跑,一头扎进炕上的被子里,笑的直哆嗦。
轩辕瑾听见动静,略有些茫然,忍不住看向张铮:“他笑什么?”
张铮没瞧清楚过程,也是有些莫名其妙,闻言摇了摇头:“兴许是陈主子想起来旁的事情。”
轩辕瑾点点头,拿出轩辕琤的回信来,仔细研读了一遍,自觉方才做的还算是妥帖,便起身回了屋子。
陈英听见脚步声,连忙止住笑,却是憋得脸通红。
轩辕瑾问他:“笑什么?”
陈英哪里敢说实话,虽然心里觉得他这种拿亲吻抵债的戏码实在是太土了些,却绝对不敢宣之于口。
更何况,对方刚才虽然做了件蠢事,眼下却还是顶着张一本正经的脸,看得他也不忍心戳穿这种糗事。
他坐直了身体,肃着脸摇了摇头:“只是想起来一些有趣的往事。”
轩辕瑾眼睛一亮:“什么往事?和我有关?”
陈英屁股一疼,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敢再妄想王爷,就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哈哈哈……”
轩辕瑾怀疑的看着他,陈英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险些一秃噜嘴说出来,连忙抬手捂住嘴,却瞧见轩辕瑾的目光越发深沉起来,他猛地一拍掌:“有苍蝇!”
轩辕瑾的脸色脸色顿时一言难尽起来,他摇了摇头,淡淡道:“陈老找你。”
陈英看了他一眼,也不管是真是假,连忙从炕上跳下来,开门出去,正与张铮走了个对脸,张铮道:“巧,我正要去找你,陈老喊你。”
陈英满脸惊讶,回头看了轩辕瑾一眼:“未卜先知啊?”
轩辕瑾不理会他,端坐在桌前提笔写字,陈英见他忙正事,也不敢再说话,一溜烟往陈为仕屋子里去了。
外头天色虽然还亮堂,屋里却已经点上了灯,是蜡烛。
久居茅舍,陈英瞧见蜡烛竟还有些新鲜,旁人由富到穷,日子越苦,越爱想起曾经的奢靡,陈英确实只看见眼前,苦日子一久,他都要将以前的富贵生活忘干净了。
陈为仕靠在炕头,借着灯光看书,陈英瞧了一眼,写着《大启记事》四个字。
陈英挠了挠头,喊了声祖父,有些好奇:“您怎么看起前朝的书来了?”
陈为仕不过是拿着书摆了个样子,他老眼昏花,已经看不太清楚字了,此时瞧见陈英过来,便将书给他:“我这眼睛不顶事,读给我听听。”
陈英往日最厌倦读书,眼下被陈为仕一逼,心里便不甚痛快,却也没敢当面拒绝,只是不情不愿的拿起了书,就着陈为仕翻开的页面瞧了一眼,却见上面写的是《肃王云崇记事》。
大昌的过往他勉强能记得,前朝的却是完全不曾用心,眼下瞧了一眼人名,却是没想起来这说了个什么,因此特意拉长了语调去读,以表达自己的不耐烦。
前面是十分直白的功过记载,枯燥无味,读得陈英昏昏欲睡,临到结尾时他才回过神来,这肃王记事竟是只有半截,他好奇的往后翻了翻,却只瞧见一则轶事,并无正文的后续。
他心里倒是没执念,没看见便没看见,刚要将书还给陈为仕,倒是瞥了一眼那轶事,这一眼就让他产生了兴趣。
与肃王前面中规中矩,堪称模范的贤王过往相比,这则轶事显得十分香*艳,说的乃是他曾钟情于一男子,前朝民风并不开放,肃王此举算是十分标新立异了。
奈何皇家颜面重于泰山,肃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最后竟选了美人,弃了江山。
陈英读来只觉可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他忍不住“啧”了两声:“这轶事杜撰的也太过荒唐……”
他将书还给陈为仕,想着他大约是很闷了,便试探道:“我托张大哥去寻些志怪奇谈来给您打发时间?”
陈为仕瞧着这个蠢笨的孙子,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简直要把他憋死。
他也不打算再玩那套点到即止的把戏,一反手将那本《大启记事》丢在他身上,怒道:“你也知道这是荒唐,怎的还与那成王不清不楚?!”
他突然发作,陈英被唬了一跳,连忙往后躲了躲:“做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他心里不太愿意被陈为仕过问自己的私事,他与成王如何,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纵然他和轩辕瑾的缘分,是以陈家身份为依托,可说到底,陈为仕也没为他做过什么,即便有,他这些日子尽心尽力的伺候,多少也是还了些的。
勉强算是两清的事情,突如其来插一脚来责问他,算是哪门子的理?
他挠了挠头:“寻常往花街柳巷里去,你也没问一句,眼下怎么就这么看不惯?”
陈为仕却被他这句话给气着了,竟然自己坐了起来:“你个混账东西!你是把自己当成那些下贱的娼妓不成?!”
陈英心里的火气也窜上来:“我在你们眼里,从来也没正经是个人,就算是娼妓,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陈为仕一愣,虽心里觉得愧疚陈英,眼下对方这样直白的提出来,他心里又觉得不痛快起来,抬手拿着灯台就打了过去:“你个孽障!”
灯台落地,眼前忽的就黑了下来,陈英在黑暗中冷笑:“我若是孽障,你那些儿孙又是个什么东西?”
陈为仕被戳中痛脚,气的直哆嗦,许久都没说话。
陈英转身要走,听着身后的寂静,又有些不安宁,顿了顿还是回头道:“没气死吧?”
陈为仕咳了一声,陈英推开门要走,陈为仕却又喊住他:“我虽话说的粗糙些,却是为你好,那肃王的结局是真的,叱咤一生,戎马功劳,只因着错付痴心,便一切成空,你若要与成王厮混,不妨仔细想想,他待你到底有几分真心,你堂堂陈家子,难道要一辈子屈在后院,与女子争风吃醋不成?”
陈英是没有大志向的,可一想着日后会是陈为仕说的那般光景,心里也跟着哆嗦了一下。
他下意识反驳:“他不是花心的人……”
“你看皇上如何?”
陈英对皇帝了解虽然有限,却因着胞姐便是当今贵妃,多少都知晓些后宫的事,传闻近三年,皇帝一直专宠谢君候,根本不曾去其他后妃宫里。
这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陈英也不明白陈为仕此时提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皇上和谢君候不是挺好?”
他糊里糊涂的答了一句,陈为仕冷笑:“好?外人看着好,不过是个挡箭牌罢了,你只看着,皇帝费尽心思将人扶持入朝堂,便是为了今日,一旦改革出了任何岔子,谢栖迟便是替罪羊!”
陈英心里一惊,虽不甚明白其中真假,后背却已经发凉,紧张的直吞口水。
陈为仕摇头叹息:“天家素来如此,世上又有几个肃王?你只耽眼前享乐,却不为后事考虑,若你当真进了王府,成王如今年少轻狂,自然能与你琴瑟和合,日后年岁大了,难道就不会想要子嗣?”
陈英宛如当头被敲了一棒,整个人都有些呆,他杵在门口,半晌回不过神来。
陈为仕叹了口气:“且去吧,我的确愧对你,这番逆耳良言便当做是弥补。”
陈英浑浑噩噩的出了门,杵在廊下许久都回不过神来,直到张铮自厨房往大堂里送饭瞧见他喊了一声,他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张铮好奇道:“这是怎么了?”
陈英下意识摇头,陈为仕的话像一根毒刺扎在他心里,让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张铮却没瞧出来他的躲闪,反而靠近了两步,好奇的打量了他两眼:“你已经知道了?”
陈英一愣:“什么?”
“爷刚才接了封信,出去一趟,后半夜当是能回来,晚饭咱们三个人吃。”
“啊……”
陈英忽的叫了一声,抬手拍了拍脸,嘀咕道:“被吓傻了,我本来也没想跟他回去,这老头什么也不知道没救瞎咋呼……”
他故作生气,心里却还是空荡荡的。
张铮被他突然一喊唬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没事,我来帮忙,今晚吃什么?”
张铮拿手的都是寻常菜色,闻着却很香,陈英复杂的思绪被这香味一勾,想起一桩难事来,他期期艾艾的看着张铮。
张铮一哆嗦:“别这么看我,我喜欢女的。”
陈英龇牙咧嘴:“你这么丑我能看得上?我是想说你这手艺不错啊,哪学的?教教我呗?”
张铮一乐:“这么贤惠?成啊,这菜都一个做法,简单的很,明天我做的时候喊你,你看两遍就会了。”
陈英很是怀疑,好在他对厨艺并没有太高要求,只要能吃就行,当即就道了谢,张铮朝他挤眉弄眼:“爷就是随口提了一句,你还真放在心上了?”
陈英一懵,心道这都什么跟什么……
张铮拍拍他的肩膀,纳闷道:“你说你心里这么看重咱们爷,随口一句话就放心上,怎么脾气就这么犟,不肯回王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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