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多了两只母鸡,田悠然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除了洗漱之外就是先喂鸡。田悠然前世在大学生活期间养成的生理钟,一般都是六点就起了床,这一世也不例外。清晨外面还是灰蒙蒙的时候,田悠然就悄悄的起了床。
拿了些青菜出来准备早餐,生火煮饭洗菜炒菜。抽空又去后院喂了白马,然后等着柳岸起床和少禾练完功一起吃饭这一天的生活也算是开始了。
少禾起的比田悠然还早,每日都是拿了长枪去外面练功。一开始少禾是在院子里练功的,可是当田悠然发现每次他都会把院子里弄得都是树叶杂草和花瓣的时候,就把他撵了出去。收拾起来太费劲了,少禾也没什么意见第二日就去了外面练功。
村子里各院各户都升起了炊烟,田悠然伸了个懒腰嗅着新鲜的空气心情也跟着心旷神怡。
“少禾,有空你带着我去镇子里走走呗?”田悠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一世的城镇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呢,自从穿越过来就一直待在这深山宅院之中也没出去过。
少禾点了点头应下了,问道:“什么时候?”
田悠然噘着嘴想了一会儿,道:“再看嘛,等我想去的时候告诉你啊。”
“嗯。”
田悠然想着竹罐子里的百来文铜板,有些犯了愁。这个时代的物价,就算是一只鸡也要一两银子。只靠现在卖菜的钱似乎也是杯水车薪。扭头看着屋子,心里忍不住感叹——什么时候才能让家里的环境更好点呢。
且不说别的,就说他们三个人的衣裳。少禾还好,这些年宋惘也不算亏待了他,至少衣裳少禾还是够穿的。但是她和柳岸不够啊。她穿越过来身上本来的一件,和少禾给她买的一件。柳岸就更不用说了,穿的都是多年捡来的衣裳。
她自己倒还好,可是看着柳岸着实有些不忍心了。
“少禾,你去过成衣店里,里面的衣裳很贵么?”田悠然一心想给柳岸置办一件新衣裳,可也得有个目标不是?唯一知道行情的,也只有给她买过衣裳的少禾了。
“三两银子。”少禾淡淡的说了一句,更是让田悠然心里叹了一口气。
不过想想也是,这年头别说棉质的衣裳了,就是这粗麻的衣裳也是奢侈物。这战争之后的生活,果然都是水深火热的。要是她空间能出棉花就好了,这东西现在卖起来肯定贵。不说别的,战乱的时候穷人多可是靠着战争发家致富的也多。
就好比土皇帝宋惘,战利品肯定数不胜数。说起来这打起仗来,苦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嘛。
今儿一早就是阴沉的厉害,田悠然觉得很有可能下雨。忽然就想起了旁边的鸡窝和在后院溜达的白马。
“要是下雨了,它们怎么办?白马有灵性可以放进屋倒也无碍,这两只鸡也不能让它们进屋子啊。”鸡太容易将屋子里弄得都是鸡屎味,臭就不说了重点是还不好收拾。
田悠然犯了难,少禾在一旁也是琢磨着想办法。
“芦苇呢?或者稻草。”少禾淡淡的开了口,倒是给田悠然提了个醒。田悠然笑道:“有长进啊,稻草可能没有不过芦苇岸边还有不少。只是你需要先把上面搭几根木头,这样方便摆放芦苇。”
少禾轻颔首示意他明白了,田悠然便出去折芦苇了。
‘要是有茅草就好了,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种出来。’只不过田悠然也只是这么想想,她之前去邻居家的时候,发现不管家里贫穷还是家境稍微好一点的,都是用的瓦片。茅草屋却是一个都没有。
田悠然也不傻,在这种地方芦苇都有像茅草那么生命力顽强的植物,却是一颗都没有看见。田悠然怀疑,这个世界可能根本就没有茅草。田悠然并不惊讶,这个世界和前世所生活的根本不是一个世界。有不一样的地方也很正常。
抱着一大堆芦苇回了院子,少禾已经将木头都搭好了。两个人合力将鸡窝的‘屋顶’铺了一半,少禾还想把另一半也铺上被田悠然拦住了:“不用铺了,下雨了它们自然会躲到下面去。你这个鸡窝建的比较大,再来十几个都够它们避雨的了。
田悠然说着少禾的思绪却早就飘远了,他突然想起来那日去接田悠然回家的时候,她似乎在河里正在摸鱼?她是想吃鱼了,还是想养着?她好像很喜欢小动物。
“我出去一趟。”少禾淡淡的开口说道。
田悠然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嘱咐道:“要下雨了,早去早回啊。”
就是普通的一句话,但是让少禾心里蓦然一暖。脑海中又想起了多年前爹娘的对话,少禾应了一声便出了门。
家里只剩下她和柳岸,柳岸似乎有些不舒服吃了饭就回炕上躺着了。田悠然有些不放心的进去看了一眼,见她不是生病了也就放心了。
昨儿个田悠然卖了不少的菜,今天又有闻声而来的邻村人。现在谁家里有些新鲜的青菜都是很难得的,听着田悠然这里的菜价钱还算合理他们也能接受,至少比镇子里天价菜要好多了,便三五结群的来买菜。
将装着捆好的青菜一筐一筐的搬出去,田悠然让他们自己挑好了给她钱就行。只一会儿的功夫又是百来文的铜板,田悠然看着竹罐子里的铜钱又多了一些,心里忍不住感谢自己的空间了。
虽然地少,不过这菜成熟的也快。田悠然收回说它鸡肋的话,眼下来看这个空间真的是太棒了。
没等少禾回来,小雨就淅沥沥的下了起来。田悠然有些担心少禾是不是淋雨了,同时还不忘烧了一锅热水。
“天气有点冷,柳岸过来喝点热水去去寒。”田悠然端了一碗水放到了桌子上,柳岸应了一声捧着碗一边吹着一边小口的吸溜着。时不时的还望向又在发呆的田悠然,这个人又算是自己的情敌,可也的确给了自己家的感觉。
听到外面有动静,田悠然本以为是少禾回来了轻笑着起了身开门迎接少禾,却不料来了几个陌生人。
“你们是?”来的人都是没见过的陌生男人,脸上凶神恶煞的。田悠然把手背到身后,对着柳岸打着手势让她快躲起来。
那些人手里还都拿着长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你就是田悠然?听说你家里有不少吃的啊。我们老大让我们过来‘借’点回去。”
田悠然心下了然,这些人应该也是附近的山匪。田悠然故作镇定,喊道:“那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家?”
“我管你这是谁的家,总之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小丫头长得挺好看的,不如跟本大爷回去少不了你的好日子。”山匪一脸的淫笑,一步步靠近屋子。
田悠然握紧了拳头,依旧面不改色的笑道:“喂,这儿可是少禾的家。你劫了他的人,你猜少禾会不会找你报复呢?识相的赶紧滚蛋,到时候丢了命别怪我没提醒你。”
那几个山匪听到少禾的名字显然一愣,随即对视了一眼道:“那就更不能等到他回来了。”
眼看着那些人要逼近屋子了,田悠然想到屋内还有柳岸看了一眼面前的山匪主动走了出去。
“喂,你们不是要东西么?跟我来吧。”那些山匪见田悠然乖乖听话了,以为田悠然是服了软,看了一眼房子倒也跟着田悠然走了。家里若还有人,她又何必自己出来。
不过山匪也奇怪,这田悠然往后院走什么?
田悠然往后院走是去找白马了,果然白马正在院子后面的树下吃草呢。见田悠然过来了,亲昵的跑过去。田悠然趁机翻上了白马的背,白马也从聪明见那几个人不认识踹了一蹄子撒腿就跑。
“追!”几个山匪见被一个小丫头耍了也顾不上别的,都跑去追田悠然了。
柳岸在屋子里躲了好一会儿,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这才从屋子里走出去。院子里早就空无一人,柳岸想了想又坐回了椅子上。
少禾拎着一个竹筐回来,进屋的时候只看见了柳岸没看见田悠然皱眉问道:“悠然呢?”
柳岸纠结了片刻,小声道:“我不知道。”
少禾放下了竹筐,怕鱼死了还特意把鱼放在了外面好歹还有点雨水,应该不会死的太快。少禾去了后院,发现白马也不见了,心里有些沉闷。
柳岸一直偷看着少禾的脸色,刚才那个山匪的话她不是没听见。可她忽然希望田悠然最好被山匪劫了回去,她晚一点再告诉少禾也不迟。柳岸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响,只盼着田悠然回来没资格跟她抢少禾呢。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外面周大婶冒着雨匆匆跑了过来,老远就开始喊道:“少将军,田姑娘出事了。”
少禾一顿,扭头看了一眼柳岸,这一眼里带了不少的冷意惊得柳岸背后直冒冷汗。少禾提着长枪出去了,看着周大婶问道:“怎么回事?”
周大婶跑的连连喘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只看着田姑娘骑着白马身后还追着几个拿着刀的人。往山里跑去了。”
少禾闻言点头致谢:“多谢。”来不及多想,少禾施展着轻功追去,心里竟有一丝慌张不安。
柳岸坐在屋内良久才缓了过来,周大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少禾去追人了便也就回去了。那些拿着刀的人都凶神恶煞的,他们可不敢跟着一起去找人。万一哪日得了报复可怎么办。
白马可是上好的照夜玉狮子,把田悠然带到了深山中那些山匪一时半会儿也追不来。田悠然下了马对着白马说道:“白马,你回去找少禾好不好?你能做到的对吗?”
照夜玉狮子这种马可是认识路的,又通灵性转身往山下跑。田悠然自己找了一个杂草多的地方躲了起来,她也摸不准那些山匪会不会还追她,只有少禾来了才是最安全的。
白马上山的路上到底还是留下了痕迹,那些山匪头脑也灵活跟着痕迹就摸了上来。
“人应该就在附近,搜!”这些山匪在这片一处处的查找着,田悠然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紧张的不行,手心一直不停地出汗。
这雨越下越大,田悠然见到山匪马上就要搜过来也来不及多想爬起来又开始跑。山匪闻声都围了过来:“追,不能让人跑了。死丫头敢耍我们!”
田悠然见自己根本就跑不过他们,“死就死吧。”扭头看着旁边的山坡心一横直接扑了下去。
雨天下坡路很是滑,山匪又不想摔下去只能慢慢往下走。只是还没等走下去呢,破空一把长枪直取一人性命,只见一位青衫少年踏空而至身下一匹白马嘶鸣。
白马找到了摔在草丛里的田悠然,田悠然还有点意识看着将那些山匪几下就解决了迎面走过来的少禾,伸手有气无力的摸了摸白马低下的头:“白马,你把他带来了。”
白马有些不安的踏着蹄子,用着自己的马脸蹭着田悠然的脸。田悠然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少禾也变成了重影。在惊吓淋雨摔伤之后,田悠然昏迷了过去。
让白马自己走了回去,少禾抱起了田悠然脸上的淡漠终于染上了一层焦急,直接用着轻功将田悠然抱回家。柳岸看着田悠然脸上胳膊上都有血,心里也害怕的不行。她没想害死她啊。
少禾将田悠然放在了炕上,看着柳岸眼里多了几分警告:“帮她换身衣裳,柳岸你能留下来也多亏了悠然,悠然这么多天对你也算照顾。我会让白马看着你,你最好别再起什么歪心思。”
柳岸吓得不轻,少禾没再多说什么,只把刚回来的白马赶进了屋子。白马不喜欢柳岸,又担心田悠然十分的暴躁让柳岸不敢多动一下。匆匆帮田悠然换了衣裳,就缩到了炕里。
少禾去了镇子里,挨个医馆的找人求药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在没什么人的大街上,少禾站在雨中神情是那么的落寞不甘。
“堂堂开国将军,让人闻风丧胆的一代战神也有今天。真是可笑至极。”嘲讽又熟悉的声音传来,少禾眯着眼看着眼前骑着马旁边跟着不少侍卫的人,神情恍惚。
眼前的少年一身华服,容貌也算是丰神俊朗。神情桀骜带着露骨的嘲讽看着少禾。少禾盯着他腰间一把佩剑出神,良久少禾才转身准备离去。
“怎么这就走了?你不是需要帮忙么?怎么说我们也相识一场,我能有今日也多亏了少大将军。如今少大将军有困难,我们也该出手帮个忙各位说是吧?”华服少年看了一眼周围的侍卫,部分侍卫也都跟着起哄,只是言语里的嘲讽轻蔑好不明显。
少禾本想就这么直接离去,可是一想到昏迷不醒的田悠然踏出的步子改成了转身,少禾看着华服少年说道:“我需要大夫和药。”
华服少年轻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少禾:“好说,只是少大将军我也需要你的一样东西。”
……
田悠然的脑子昏沉着,只觉得旁边有细小的说话声又听不清是什么。偶尔似乎还有人在握着她的手腕,下意识的反抗着却又被按住。
“姑娘的伤势不重,只是这风寒入体,将此药煮了一日两碗喝下,几日之后便可以痊愈。”年岁大的郎中给少禾留下了不少药,少禾点了点头送人出去了。
柳岸看着少禾的变化,心中更是愧疚不已。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若是她早点告诉少禾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了。
“少禾,我……”柳岸开了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少禾显然心情不好冷声道:“照顾她。”
煮药的方法少禾已经跟郎中请教了,少禾蹲在灶台前一丝不苟的生火煮药,柳岸在屋内守着田悠然眼中又是一阵酸楚。
她为田悠然换衣裳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田悠然一身的刮伤和淤青,额头上那块最明显的就不说了,胳臂上腿上满都是伤有的地方甚至还是大口子,看得人惊心怵目。
田悠然运气不好,摔下去的那块地方尽是一些碎石子,小块但是尖锐所以才刮了她一身伤。
屋内的氛围犹如外面的天气一般让人沉闷喘不上来气,院子外面的不远处,华服少年打量着院子眼底满是沉思和失神。
一直到到傍晚,雨停了田悠然才醒了过来。这中午柳岸和少禾一直也没吃饭,柳岸守着田悠然,少禾给田悠然喂了药之后便一直不见踪影。直到听到柳岸激动的喊着,少禾才又回来。
田悠然脑子还有些迷糊,慢悠悠的坐起来却在看到少禾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少禾,你,你的头发……”眼前的少禾平时高束起的长发眼下凌乱的散着,已经变成了参差不齐的短发。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少禾的眼神,可是田悠然一下子就能感觉出来,少禾的愤怒和愧疚。
田悠然不清楚少禾为什么剪了长发,也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少禾看起来心情是那么的沉重,她看了一眼柳岸,柳岸满眼都是自责。田悠然揉着眉心嘶了一声,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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