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林源站在火盆前手忙脚乱,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我......这......”
之前顾萧有交代过,在储藏酒的屋子里是不可以烧火的,林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因为这一条是被明确标明的,所以不管再冷也没敢在房子里点火盆。可这天又实在是太冷了,他一个人守在外面,没多大会儿就实在是熬不住了,这才死了这点小心思。
原先还想着此地就他一个人,他若是一个人偷偷地点了火盆,大抵也是没人会知道的。谁知道这贼心才起,火盆也没点多久,就被人撞见了,且还是被这些酒的主人给撞见的!
林源有些心虚,火盆里的碳火还在燃着。他不敢去看顾萧,只能盯着火盆上的花纹筹措着。
“常夫人......这......我......我这是第一次,您要相信我!我......我以往都不会烧的,您信我,我以后不管再冷都不会烧火盆了,真的!”
他急着辩解,顾萧却没看他,只是望了眼那盆也不算大的火。
这么冷的天,外面还飞着大雪,这火又不大,这般边淋雪边烤火的操作,顾萧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懂的。
“你这样烤火,会觉得暖和吗?”
“啊?嗳......”既不是职责,也没有谩骂,林源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萧又道:“在大雪地里烤火,你还真有雅兴。要是冷的话,待在屋子里就行了,何必出来受这份罪,还麻烦!”
顾萧说的是实话。
放酒坛子的房间里为了保暖,也放了不少干絮稻草之类的,再加上酒发酵出来的气体,屋子里无论冬夏,都是极暖的。纵使是这般大雪天里,只要进了屋子也不会觉得寒冷。
只是顾萧没想到的是,这人宁愿在外面受冻也不打算进屋取暖,这么好的一个保温室他居然连看都不看一眼,甚至宁愿在外面冰天雪地里烤火。
真是奇葩!
“可......可以吗?”
林源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从秋天葡萄酒酿成之后就开始分配人轮流驻守这间酒院子了,中途大家都是坐在院子里,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可以进屋。
现在顾萧说了,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常夫人,进屋的话......这就算了吧。”
要是真少了一星半点酒,他可是赔不起的!
“那你就慢慢在这里冻着吧!”这般执拗的人,顾萧话说一次就够了,剩下的让他自己慢慢想去。
他推开了门,屋内立刻一阵暖气拂面。
顾萧脱了大麾,将其抱在怀中,然后朝着放酒的地方走去。
他的葡萄酒和常思成的桑落酒是分开放的,两种酒各占屋子的一边。顾萧看了下葡萄酒的成色,又数了数剩下的数目,心里差不多有了计较。
点完了葡萄酒,顾萧又去看常思成的桑落酒。
和葡萄酒的寥寥数坛相比,桑落酒的数目就庞大了许多。
常思成用来装桑落酒的坛子只是普通的酒坛子,顾萧想了想,一个没忍住,偷偷地搬了一坛出来就准备拆封泥。林源站在门口朝着里面探头探脑,看到顾萧艰难的搬酒动作,当下也不再顾及其他,立刻跑了进来帮忙搬酒。
“常夫人,这种事情您叫我一声就行了,怎么能自己动手呢?万一一个不慎伤了自己,这该如何是好?”
顾萧嘴角抽搐略显无语,他好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怎么可能连一个酒坛子都搬不动?
装桑落酒的坛子用了红布系颈,林源把酒抱下来之后也看到了那条红布条子,有些好奇,“常夫人,这是常先生的桑落酒,您是不是搬错了啊?”林源真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的搬错了酒,指着那条红布对他说道:“您看,这些有红布条子的,全都是常先生的酒!”
“没错。”顾萧道。
他就当着林源的面,把那系在酒坛子口的红布条取了下来,然后开始扒拉着封泥。林源瞧着他那生疏的动作于心不忍,最后还是亲自出手参与了进来,一掌就把封泥拍开了。
“常夫人,您拿这桑落酒要做什么?”
林源把已经开了口子的酒往顾萧身前推,一边推还一边问道。
顾萧没回他的话,反而是双手撑着酒坛子固定住身子,然后微微往前探去,鼻子就凑在酒坛子口处贪婪的嗅着里面的酒香。
“这酒可真香啊......”
林源也闻到了那股自打封泥被拍开之后,就再也难以掩盖住的酒香,他喝过的酒种类很多,和顾萧这种滴酒都不能沾的人不同,可现在在闻到这股酒香之后,他的反应均和顾萧的无二。
“好香啊......”他露出和顾萧一模一样的陶醉表情,须臾又问道:“这桑落酒原来这么香的吗?怎么我以前喝过的都没这么醇呢?”
“这我哪儿知道?”笑话,常思成酿酒的时候是没避着他,但他那时对常思成折腾的玩意儿都不感兴趣,所以也没看几眼。再加上这个世界的桑落酒顾萧也没喝过,自然是不知道其中区别,更别说论个一二,他想,林源会觉得不同,可能是常思成在某些工序上用了现代工序也未必不可能。
不过这些都和他无关就是了!
“嗳......你说,这酒这么香,要不咱俩平分了吧?”他指的是已经开了封泥的这一坛。
可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一小坛子酒,在顾萧说出口的一瞬间,林源就被吓到了。
“这......这不行的吧?”万一要是被常先生知道,他和常夫人岂不是......他倒是不怕被常先生骂,可万一常先生要是因此和常夫人生了间隙,这岂不是......
林源那点好不容易有些膨胀起来的胆子,瞬间又萎了下去,整个也怂起来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顾萧不以为然的一掌拍到了对方背上,然后不由分说的就准备分酒。
他是没带什么器皿来,但这间屋子里原先就置办得有用来盛酒的瓢和一些小碗。他从放器皿的地方拿了一把瓢两只碗,往林源面前放了一只碗,然后就开始准备往瓢里装酒。
林源是真的被他的举动给吓到了,惊恐得想去拉人又忌惮男女授受不清,一阵欲行又止的举动,“常......常夫人,您还是别了吧!如果您真的只是想品尝这桑落酒的话,不如......不如等常先生回来了之后,您再......”
“哎呀,你烦不烦!”
顾萧没有酒瘾,但奈何这桑落酒太过于醇香,他一时被勾起了酒欲之后,要是不得到满足,是玩玩不会妥协了。现在林源竟然敢阻拦他,他自然是有些生气的。
“你要也喝的话,我就给你也舀一碗,咱俩一起喝!你要是不喝的话......”他望着林源,视线有些阴损,“那就马上麻溜的滚,废什么话呢还?”
顾萧这是真被憋急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么ooc的话。他说完就舀了一瓢酒在碗中,然后端着碗小酌了一口。
啧,真香!
这酒性子并不是很刺激,喝在口里也不怎么辣人,顾萧嚼巴了下嘴巴,觉得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之后,索性就直接端着碗喝了。
林源还没从对方的性格大变中缓冲出来,就看到对方又是这么豪迈的动作,当下是哭的心都有了。
他也馋酒,可到底还是有些自制能力的,直到现在还惦记着这酒是常先生的,常先生是一家之主,常夫人今日这番举动要是被常先生知道了,指不定还是一番责骂......
林源越想越远,越想越歪,最后索性心一横,直接就把碗端了起来。
“常夫人也给我添一碗吧!”
大不了常先生要是生气的话,就连他也一并责罚吧!
见林源端碗,顾萧以为他是想通了,笑眯眯的给他一连舀了几瓢,直到把他的碗装得满满当当的。
“这就对了嘛,今朝有酒今朝醉,难得遇到这么美味的酒,要是不尝一尝岂不是可惜了?”
林源端着装满酒的碗,视死如归的盯着那半透明的液体,然后一仰头,干了整碗。
“好!”顾萧为他麻利的举动喝彩。
两人就这样你一碗我一碗,很快那坛子酒就见了底。
顾萧托着酒坛倒了倒,不再有一滴酒水流出,这次有些意犹未尽,挣扎着就要去开第二坛。林源看出他的举动,立刻死命的拽着人不让他再去抱酒。
他们已经喝了一坛子的桑落酒了,要是再喝下去,事后常先生要是真知道了,他们还指不定得怎么死呢?万一常先生要是一气之下休了常夫人,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这边林源拽着人脑洞大开,那边看似清醒实则早就醉得不省人事的顾萧在挣扎了两下也依然没有挣开莫名的禁锢之后,索性也不乱动了,直接往地上一躺,就准备睡上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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