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殷?”看见那年轻男子,邵元毅低声吐出了两个字。
李元殷走至邵元毅面前,眉宇间虽是风尘仆仆,但仍是不掩其清贵之色,他的眼眸中闪动着欣悦,向着邵元毅拱手行了一礼;“大哥,小弟总算是找到了你!”
话音刚落,李元殷的目光已是落在了香秀身上,疑惑道;“这位是....”
“她是我的妻室。”邵元毅牵过香秀的身子,与她道;“香秀,这是我四弟,李元殷。”
香秀望着眼前的年轻人,见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与邵元毅的魁梧不同,他身量精瘦,五官俊美,周身萦绕着一股高贵之气。
“他,也是皇子吗?”香秀声音很轻。
李元殷闻言,面色便是一怔,他向着邵元毅看去,似是不解其为何会在民间娶妻。
然而李元殷为人聪慧,不等邵元毅回话,已是向着香秀行下了礼去;“小弟见过嫂嫂。”
香秀目光茫然,眼见着李元殷向自己行礼,便也对着他福了福身子,此情此景,简直如同一场不知所云的梦境。
香秀不知自己是如何上的车,这几天,她都是不曾好好歇息,先前是服侍病重的爹爹,继而则是照料重伤的夫君,兼之心事重重,香秀本以为自己不会睡着,可谁知刚上了马车,没过多久便是抵挡不住困倦,睡熟了。
晚间,香秀仍是沉沉睡着,就连邵元毅将她抱下马车,她也没有醒。
邵元毅将妻子安顿好,在床前守了一会儿后,才离开了屋子。
李元殷已是在堂屋候着了。
“大哥。”见邵元毅进屋,李元殷当即站起了身子,兄弟一别两年,自是有许多话要说。
“你从何处知晓,我身在云州?”邵元毅刚坐下,开口便是向着弟弟问去。
李元殷亦是在邵元毅身旁坐下,他打量着邵元毅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回答兄长的话,而是皱眉道;“大哥身上的伤,是皇后与太子所为?”
邵元毅点了点头,“是宫里派来的杀手。”
李元殷双拳紧握,声音涩然,“皇后这些年,一直是恨不得将大哥置于死地,倒也当真可恨。”
“你还没告诉我,为何会突然至此?”邵元毅黑眸深敛,看着弟弟的眼睛。
李元殷见隐瞒不住,只得道;“小弟不敢欺瞒大哥,这次,是二嫂传了书信与我,在信中告知了大哥下落,小弟担心大哥安危,便领了侍从,从京中一路赶了过来。”
听得那一声“二嫂”,邵元毅眸心一黯,他顿了顿,才道;“你是说燕云?”
李元殷有些尴尬,只得道;“的确是二嫂告诉的小弟,许是二嫂从太子那里得知了大哥的下落,才让小弟来襄助大哥。”
“她还好吗?”邵元毅声音低沉。
“二嫂她....”李元殷有些苦笑,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太子的为人,大哥也知道,自从二嫂过门后,太子府里的姬妾有增无减,二嫂,又怎么会好?”
邵元毅闻言,唇线微微抿紧,不再开口。
“大哥,小弟还不曾问你,如何会在民间娶妻?”李元殷皱了皱眉,想起香秀,心里委实不解。
“娶她为妻时,我并没有想过,这辈子还会回京。”邵元毅声音淡然,继续道;“她性子温弱,年纪也小,嫁给我后与我多方照料,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负了她。”
“只不过,等咱们回了京师,大哥要如何安置这位嫂嫂?”李元殷眉头微蹙,邵元毅身为皇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娶一个民间的女子做皇妃。
“她既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给她应有的位子。”邵元毅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的弟弟,语气中透着坚定,“她会是我的王妃。”
李元殷神情一震,见邵元毅坚定若此,反而是不好多说,只得道;“大哥离京两年,京中之事多有不知,自大哥走后,父皇的身子也是大不如从前了,朝政多有太子一党把控,父皇虽然不说,但小弟也能看出,父皇,其实是盼着大哥回京的。”
“是吗?”邵元毅一记浅笑,“盼着我回去,与太子分庭抗礼,好让外戚无法干政?”
李元殷闻言,只得劝道;“大哥,天德七年的事,父皇已经知晓是他错怪了你,在你走后,他也多方命人打探了你的下落,等大哥回京,父皇定会重用于你。”
邵元毅不置可否,想起香秀,邵元毅心下微沉,他心知回京后,便是一场血雨腥风在等着自己,若是他如之前般单枪匹马,倒也不怕,可如今身边却是有了香秀,也有了牵挂。
“元殷,你我都明白此番回京意味着什么。”邵元毅压下心头的沉闷,向着李元殷看去。
“大哥放心,小弟自是会站在大哥身边。”李元殷目光炯炯,一字字道;“必要时,就算是举柳氏全族之力,也会襄助大哥完成大业。”
李元殷生母为柳贵妃,柳氏一门亦是京中大户。
邵元毅拍了拍李元殷的肩头,低声道;“记得吩咐下去,回京的路上,皇后定会再次派来杀手,一切都要小心。”
“大哥放心,小弟明白。”李元殷胸有成竹。
邵元毅心知他也是有备而来,便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回到了屋子。
香秀依然没有醒。
邵元毅看着妻子的面庞,想起今后两人要面对的腥风血雨,不由得俯下身子,将她抱在了怀里。
回京的路途道路且长,进了驿站后,李元殷命人换了马匹,并修书一封,送往京师,告诉了皇上与太后,自己已是寻到了邵元毅,不日便要返回京师。
如邵元毅所料,皇后的确追派杀手,然而李元殷所带的侍从也皆是难得的高手,其中不乏柳府的死士,只将杀手尽数杀退,而京师,已经越来越近了。
香秀一路上都没怎么吭声,自从离开谷米村后,让她总是觉得困倦,每日里只想窝在车上,渐渐地,倒连胃口也失去了,每日里邵元毅将饭菜为她端来,她最多也只是嚼个几口,便再也吃不下了。
邵元毅起先只以为她是心思郁结,难以下咽,可日子一久,眼见着她一分分的瘦下去,只让他着急起来,不得不压慢了行程,在驿站歇息了几日。
这一晚,邵元毅走进了屋,就见香秀倚在床榻上,她的脸色苍白,身形纤瘦,让人看着怜惜。
邵元毅目光一瞥,见桌子上的餐食完好无损的搁在那里,她几乎没有吃。
邵元毅端起碗,走到了香秀面前,“多少吃一点。”
香秀摇了摇头,闻着饭菜的香味,不知怎的,不仅没有饥饿之感,反而还想呕吐,她将邵元毅手中的饭碗推开,自己则是喘了两口气,才将胸口的恶心压下。
见她如此,邵元毅却是看出了点门道,他将饭碗搁下,伸出胳膊将妻子抱在了怀里,“香秀,你这个月葵水来了吗?”
香秀闻言,便是摇了摇头,她的葵水自从第一次来后,之后便一直不准,这些日子又在赶路,她是浑然没有想过葵水的事。
邵元毅眸光微动,他看了香秀好一会,才对着屋外开口;“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
“去让人请一个大夫,要快。”
“是。”侍从领命而去。
“为什么要看大夫?”香秀有些不解的向着丈夫看去,她的身子,她自己清楚,左不过是路途劳累,吃不下去饭罢了,何必大张旗鼓的去请大夫?
邵元毅抱紧了她的身子,他的目光温和,缓缓吐出了一句话来;“香秀,也许,咱们的小娃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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