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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生而悦己 辞绿 3493 2021-04-02 19:56

  关蔚然想到就在前天, 母亲还收到了齐国公夫人的帖子, 邀她一块去喝茶。

  齐国公夫人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想与她们关家结亲的意思。

  她们关家是有意与齐国公府结亲的, 如若不然, 她也就不会有意无意地接近齐寅, 想要考校他一番才学了。

  可是没想到, 这人身上转眼间又爆出来这么一桩事。她又想到齐寅明明与贺兰瑶有私, 可齐国公府还是办了那一场赏花宴,要为齐寅选一门亲事。更甚者,昨天还直接找上了她的母亲。

  这简直是骗婚。

  恐怕到时候她第一天嫁过去, 第二天贺兰瑶就要入府了吧?

  宋问渔其实不喜欢关蔚然,可是在有了贺兰瑶的对比下,她又觉得关蔚然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就在她想要继续开口讽刺贺兰瑶的时候, 顾昭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转头过去, 看见顾昭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宋问渔脸红了一下, 随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贺小姐介意与我们讲一讲你与齐侍郎的事吗?据我所知, 王都里还有不少人心悦齐侍郎, 你今天同我们讲一讲, 改日我们也好把这事散出去, 让那些女子对齐侍郎死心。毕竟大家都是高门贵女,也犯不着对一个心有所属的男子上赶着表达好感不是?”

  不管她用意如何, 但这话却是正中贺兰瑶下怀——她方才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跳进湖里,可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既然齐寅说过日后一定会八抬大轿娶她进门, 那么这个时间早一点, 想来也没有关系吧?没错,她今天就是要在这些人面前把自己和齐寅的关系定死。

  “……我们初识时都还不知道彼此的身份,那时候也是我不小心落了水,幸好那池子不深,我就独自爬了上去,谁知被路过的他撞见了,他就带我去换了衣服。后来我回了府,就写了信感谢他,一来二去的,我们渐渐熟识起来……然后就,就被彼此所吸引。”

  关蔚然直勾勾地盯着她,强撑着的笑意也终于消散开去,虽然已经动怒,但到底没有发作出来。

  可与她交好的赵素云就没办法这么平静了。本来她还嫉妒着关蔚然能够有一门好亲事,之前帮着她试探齐寅的时候,心里还有些酸涩的感觉。可现在,她又觉得自己太对不住她。

  于是道,“所以呢?我看你今天这落水也是有意而为之吧?是不是为了公开你们的关系,所以不惜使这么一个苦肉计?”

  贺兰瑶一霎时滞住,不过她脸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血色,又是低着头,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人能够看见她神色仓皇。她也没有抬头辩驳,只低低泣诉,“赵小姐何必把我想得这样心机深沉?我们的关系即使我不公开,日后你们也还是会知道的,毕竟齐郎说过他一定会八抬大轿迎我进门,我今日落水……”

  说着,她竟然委屈得直哭起来,再说一个字都费力。

  不过也没有人在意这个了,大家都因为她说的那句“齐郎说他一定会八抬大轿迎我进门”愣住。

  赵素云当然知道贺兰瑶不可能这么蠢,说出来这番话,只是想膈应膈应她。可她没想到,这么一说竟然还牵扯出这事来,当下便满怀歉意地抬起头看着关蔚然。

  关蔚然难受的紧,却见好友这样关心自己,心里不禁涌起一道暖流,微笑着冲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这时候的大家都还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没有受过什么蹉跎,世道如何,也与她们没什么关系。平常最大的烦恼便是应该穿什么衣服好看,戴什么首饰动人,一派天真地相信着爱情是至纯至美的,门第之□□份之别都不能对其造成阻碍。关蔚然也是如此。

  她在听见贺兰瑶一席话之后,原本心里还有气,现在竟是一点也撒不出来了——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气到极致的时候,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听贺兰瑶的意思,难不成如果他们当日答应了齐国公府的求婚,他日后过府去还得向她伏低做小?

  宋问渔皱着眉,一张小脸被气得鼓鼓的。她那日从齐国公府回去后,又与顾昭约着出去逛了次街,自然也就知道了,齐国公府原本也是属意顾昭当儿媳的。

  如今却亲眼见着发生这样的转变,这叫她怎能不气?

  顾昭实在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凑在她耳边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且瞧着吧,贺兰瑶与这齐寅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宋问渔脸红了红,乖巧点头。

  一边的男宾现在也终于回过味来,调笑着道,“看来行恭兄艳福不浅啊!”

  “是极是极,哪里像我们这些人,平素里只知道斗鸡架鸟?”

  “人各有命,古人诚不欺我。”

  ……

  虽然大家都这样说,可是他们却又都明白,就算是斗鸡架鸟,也比与一个小庶女私授终生来得好。

  要是斗鸡架鸟,家里人只不过说两句就算了,可如果是与一个身份不高的庶女盟许白头,并且这事还闹得人尽皆知,那可就真的别想好了。

  贺兰瑶对这些全然不知,她只知道,她今天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不多时,只见那名唤长歌的男侍回来,对着萧媺道,“齐侍郎说他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已经从正门回去了。”

  众人听见这话,一时心里又微妙起来。

  此时又有一女子道,“这齐侍郎到底怎么想的,为何不管贺小姐,就这样走了?这可是他日后要八抬大轿迎娶进门的女子啊!”

  “许是真的身体不适吧。”

  “大概是这样吧。”

  耳边传来一声迭一声的轻笑,贺兰瑶却只觉得有芒刺在背,就连脸上都是火辣辣的疼。

  萧媺觉得如果再在这凉亭里待下去,对这个叫贺兰瑶的小姑娘,未免有些太不友好,于是懒懒道,“好了,咱们继续去看花吧。先前那池子里的墨染,早晨时是素白的一朵莲花,然后慢慢地,莲瓣的颜色便会渐渐变深,直至午时,一整朵莲花就像是从墨池子里捞出来的一样,因此才得了这样一个名字。从午时开始,它的颜色又会淡下去,重新变回白色,还算有趣。而前面有一池二乔,那才是我的心头好……”

  她一路这样说着,后来累了,又让身边的婢女代为介绍。

  可是现在,大家又哪有那个心思看花?眼神都有意无意地从莲花上掠到贺兰瑶脸上。

  众人虽然对齐寅落荒而逃的举动十分不耻,可不少人在可怜贺兰瑶的同时,又觉得心里畅快起来。其中尤以关蔚然为最。

  游了会儿园,萧媺又留他们用饭,只是众人都推辞了。

  顾昭犹豫了一会儿,让宋问渔先走。待人尽散去后,找到先前在园子里见过的,贴身伺候西宁公主的婢女,言是自己想要求见公主,央她代为传达。

  “公主请您到乐馆一叙。”顾昭在外面等了一小会儿,婢女就过来请她了。

  她微微笑道,“多谢。”随后跟着婢女去了乐馆。

  乐馆里,萧媺躺在紫檀木美人榻上,隔着帘子欣赏着乐师们弹奏的曲子。

  见顾昭来,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自己面前的红木嵌金丝梅花小几上,声音慵散,“听说你想见我?”

  “是。”顾昭闻言,落落大方道,“此前听闻公主夜里难眠,以致时常有头昏脑热之感,不知此话当真否?”

  萧媺闭着眼睛,好半晌,才从鼻腔里逸出一个“嗯”字。似乎并不将顾昭的话放在心上,她开玩笑似地问,“难不成你有什么办法?太医署的太医,几乎每个月都要过府来给本公主诊脉,可本公主这毛病还是不见得好。”

  言下之意便是,人家太医都治不好的毛病,你一个小姑娘还是别掺和了,免得费时费力,还讨不着好。

  顾昭笑了笑,“治病这一道,讲究的是对症下药。宫中的太医既不对症,就算下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哪怕是华佗在世也是一样的。”

  “哦?然后呢?”

  “方才在听荷园里,臣女见公主眼角下垂,印堂无光,敢问公主平素是否是辛辣之物甚多,室中又常燃檀香?”

  萧媺坐了起来,“看不出来你竟然还真能点出一二,不错,是这样。”

  “这就对了,常食辛辣之物,易使人脾脏虚旺,而大多檀香的尾香又略有辛辣和腥味,给人凛冽之感,两相冲和,自然就使得公主体内虚火更盛,常生咽干,口苦,心燥之状。”想到老师讲的东西,顾昭很快就想通了西宁公主的病因。

  她说话时语调平静,态度柔和,又有理有据,很容易让人信服。

  萧媺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她之所言,好像也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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