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曲曲微微握了握拳,心里问候了一下他祖宗,面上只得硬着头皮接着好声好气地问:“那师父您老人家能不能先回避一下,徒儿想要换个衣服……”
这总可以吧,她要穿肚兜总不能当着他的面吧?虽然这小身板又黑又瘦的,该发育的哪里都没发育,但好歹也是个女的,回避总是要的。
却没想到帝座听到这句话以后眼神陡然变凉,声音也变得有些阴阳怪气的:“老人家?”
他的语气有些飘忽的冷,珞曲曲不知道自己犯了哪门子忌讳了。
湛王爷叫他师父的时候不是天天”师父他老人家”吗?
这老人家有什么问题吗?多尊敬,多有诚意……
白弦凉凉地瞥了她一眼,面具后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很好,本座记得你之前还说过师父如父,父亲看女娃穿衣服有什么不妥的,你就在此处换吧。”
珞曲曲脸上一僵,尼玛,这算个什么事啊?她上次给自己挖的坑?
——这两个能一样吗这?
不过也就一瞬间的僵硬,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扯了扯唇道:“这个,自然是不一样的,父亲给女儿穿衣服是因为孩子小生活不能自理,到了一定年纪女孩都是要自己穿的。”她眼珠子转了转,换上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徒儿今年已经及笄,算不得小女孩了,这样子不合礼数。”
珞曲曲顺带看了眼自己,其实这具身体虽然及笄了,跟小女孩还是没什么差别,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她现在还像十二三岁的样子,但是这理由现在拿出来用她还是很乐意的。
“嗯。”帝座淡淡地回了声,居然没有再追声下去,话锋一转,开口道:“这事不合礼数,那上次你还说过拜本座为师是为了来孝敬本座,师父有事的话你一定二话不说上门效力……”
“为师现在累了,也不用你上门效力,直接过来帮为师捶捶肩便可。”
他不知从哪里调出来一把白玉椅榻,身子斜倚在榻背上,袖袍拂在榻沿,整个人看上去清华尊贵中又透着几丝慵懒。
珞曲曲:……
麻蛋,这是拿她当丫鬟使啊?!
她很想找个借口拒绝,可是她之前也不是没见识过这位帝座大人的龟毛和喜怒无常,这要是不把人伺候舒服了,他一个不高兴又把话题挑回去,她难道真的要穿这个过一晚上?还是直接脱?……
珞曲曲深深吸了口气,心里默念了三遍前世的职业准则——能忍能等,能屈能伸,随遇而安……,而后默默地抬步从池边走了过去。
白弦微微侧过头,看着她起初慢吞吞的动作,似笑非笑地开口:“怎么?不愿意?”
珞曲曲扬起头笑得酒窝浅浅:“您是我师父,我是您徒弟,徒弟给师父效劳天经地义。”
白弦触及到她脸上那无比自然且真诚的笑时,墨黑色的深眸中滑过一丝不明的意味,但他没有说话,微斜过头去把左边的肩膀露出来。
珞曲曲走到他身边,微俯身替他锤肩。
白弦的三千墨发因为他斜着头而垂落到了右侧,如流水般倾泻了下去。
从珞曲曲左侧的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衣领间一痕雪白的锁骨,精致如玉,弧度绝美的下巴上始终带着一张银质面具……
就是不知道这面具下面是倾城之色,还是鸡皮老脸,又或者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容貌?
珞曲曲手下动作未停,脑子里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闪过。
“再用力些。”白弦淡淡地吩咐道。
他半撑着头,眼睛静静地阖着,薄唇微抿,看着有些懒散与疲惫。
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沾染了一点温泉潭中漫上来的水汽,随意地掩着。
珞曲曲闻言手中一顿,她用的力气也不小了呀。随后她抿了抿唇,拿出了吃奶的劲,上上下下一阵猛敲……
叫他没事找事,叫他折腾她,叫他冷血变态,叫他做事要理由……
她敲的手都些累了,这几拳完全可以让一个成年人喊痛,可手下的人却毫无反应,真的如同一个入定的玉雕……
刚打算停下来,拳头却被一只温凉的手握住了,对方侧身似轻笑又似轻叹:“有这么不服气?”
他的手掌上明明微凉,却在抓住她的一瞬间像有暖流拂过,顺着珞曲曲的手背窜进左胸腔里,令她的心脏猛地一阵跳动!
她下意识地就要将手抽回,却不料一用力反而因为对方力气太大,而侧身踉跄了一下,直接跌在了对方身上。
一缕淡淡的清冷梵香瞬间将她包围,她的双手一只侧在塌边,一只正撑在白弦的胸膛之上,而小巧的侧脸和嘴唇正好死不死地贴在他的衣领处,几乎碰上了他的锁骨……
雪白的玉肤和雪锦云纹兀的在她眼前放大,身下温凉的感觉不容忽视,珞曲曲呆愣了一下,小脸噌地一下红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就要挣扎起身。
“你这算是在——投怀送抱?”帝座的声音里染上了一抹轻淡的笑意。
他垂首,额头刚好抵在她的发顶上,微热的呼吸透过发丝吹过她的耳朵,酥酥痒痒的感觉闪电般传遍了珞曲曲的全身……
他的左手依旧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
去你妹的投怀送抱,她那是受力不稳,还有运气不好!
珞曲曲的一颗小心脏跳的不像是她自己的,脸上热血一阵一阵地往上涌,她慌乱地把头一抬,手掌微微一撑企图离开的他的身上。
怎料就这么一抬,她的脸颊蹭到了他的下巴,而她的额头直贴上了一方柔软的东西。
她浑身一窒,那是——他的嘴唇……
他的唇微凉,额头中央尽是那种奇异柔软的触感,还有呼吸间洒出来的气息……
轰地一声,珞曲曲彻底僵住,脸上顷刻间化成了绯红的颜色——
半秒钟后,她飞速从他身上弹开晃到塌边,低下头望了眼还被握在对方手中的右手,抿着唇笑了一笑:“师父,刚刚出了点意外,您现在可否放开徒儿的手了?”
白弦神色莫测地看着她,微微松开了她的手腕。
珞曲曲趁势抽回,其实她刚刚作出的反应变化虽然快,但是耳边还是红的不像话。
她低咒一声,这具身体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小丫头,被一搂就出现了这种生理变化……
只是——他方才说的话,是,是在戏弄自己吗?不会吧?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流碧山上的帝座大人,会对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丫头感兴趣?
这具身体又黑又丑,一马平川,连她自己都嫌弃,他不会这么没品吧?
而且……她现在是他的徒弟,他们现在隶属师徒关系,难道这片大陆上不忌讳乱*之恋吗?
珞曲曲低垂着眸子,脑海中是从未有过的混乱,如果换做是别人她尚且还可以考虑他们的目的,可白弦这种不问世事的神祇,想要什么都会有无数人拱手奉上,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天泪”?已经是她的契约灵了,其他东西这尊大神根本又看不上……
一时间她的心神有些不宁,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白弦缓缓坐起身,顺滑的黑发流散回肩头,他看了她一眼,见她始终低着头隐藏着思绪。
双眸微微眯了起来,他慵懒地支起手臂:“你说刚刚那些是意外?你不在乎?”
不在乎被抱被亲?珞曲曲抿唇,倒也不是说不在乎,只不过在现代的时候,去国外做任务跳个贴面舞什么的也是有的,现在不过亲了一下额头,她也没必要死揪着不放吧。
但是在这个时代,男子与未出阁的女子私下拉个手抱一下就算是逾礼私通了,她现在别说抱了,连亲都亲了,似乎不应该表现得毫不在乎?
珞曲曲微敛了眸子,略有些腼腆地道:“在乎啊,但是您是流碧山上的神仙,又是徒儿的师父,自然是与旁人不同的。”
白弦闻言,长腿一跨从椅榻上站了起来,声音似笑非笑地开口:“你有这个觉悟很好。”
下一秒,他衣袖朝那儿一拂,珞曲曲原本只披了一件里衣,忽然觉得身上蓦然一凉,穿的好好的里衣也消失不见了!
还没等她瞪大了眼睛,又是一股袖风把她直截了当地卷进了温泉池。
温泉池的水才到她的腰身,珞曲曲一惊,慌忙蹲下身去,把整个人都埋进池水中,又想到温泉池的水很透,只有上面那一点白雾可以挡挡,索性直接把脑袋也沉入水里,以婴儿抱团的方式把自己藏起来。
白弦看着把整个人都埋到水底的小丫头,淡色的唇角不自觉地漾开了一抹弧度,他轻笑道:“把头抬起来,洗洗干净换了湿衣服再出来,为师先去灵海了。”
珞曲曲只在水下听到帝座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然后就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远去了。
她这才“哗啦”一声水中抬起头来,呼出一口气,心里有一连串的脏话想骂,你妹的,把她穿上的衣服给扒了是几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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