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咱们一起死吧!
姜二爷被她凄厉狠绝的脸吓得心停跳了一拍,但是他立刻恢复了镇定:“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我有没有对你下过毒?”初云低低地笑起来:“九霄,你说得真对呀!他只顾着自己的死活,结果连已经中计了都没有发觉。”
监狱里原本有几盏昏暗的灯,今天却只亮着一盏,堪堪照亮初云身边,所以姜二爷没有发现阴影中还藏着人。
越九霄点起一盏灯,对姜二爷笑了笑:“多日不见,二爷憔悴了。”
“你们……”
越九霄一副好友见面的态度:“姜二爷身边碍事的人太多,我只好请初云放出一点风声,引二爷前来单独相见。”
姜二爷看着他的笑脸便生厌:“你和初云合伙骗我?你忘了她是如何害你、害绮罗和涵儿的吗?她是你的仇人,你怎么能和仇人合作对付我?”
越九霄打断了他的话:“姜二爷,在你心里绮罗从来就不是什么侄女,你也就省了假惺惺的控诉吧!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和什么结盟。”
姜二爷意识到越九霄不会被虚头巴脑的道义说动,所以转用一个“利”字来说服他:“钦差大人,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京城的铺子我可以从此撒手,绮罗回去还是掌柜。董承家的财产我也可以不要,并入姜家桑园怎样?我们握手言和,怎样?”
越九霄“唉”了一声:“姜二爷,说到底,你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落入眼下的绝境。你想要的太多了,你要漕帮的权利,姜家的产业,董承家的土地……因为要的太多,所以患得患失,一个小小的谎言就钓你上钩了。直到现在,你想的也不过是保全一命,日后再图夺回,没错吧?”
姜二爷的心思被他说中,便也懒得再去演:“有什么错?人生天地间,谁不是为了一个‘利’字?越九霄,难道你不是贪图漕帮的势力才要我的命?”
一声惨叫响起,姜二爷慌忙看过去,发现同来的向导被人打破了头。他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还有谁在那儿!”尽管想要强装镇定,但颤抖的声音仍然泄露了他的慌张。
许多熟悉的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都是从前在漕帮的旧面孔,都是前些日子还险些死在姜二爷的箭雨之下。
老胡对姜二爷吐了一口口水:“帮主,何必与他废话?快把他绑了送到老帮主灵前活祭老帮主英灵!他对老帮主做了什么,咱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还给他,这样也算给老帮主一个交代!”
“帮主?帮主在哪里?我才是帮主!”姜二爷听得有些糊涂,监狱的幽暗又令他生出心魔:“难道是初阵风的鬼魂?初阵风,你出来!老子不怕你!”
越九霄冷笑道:“看来他才是真的疯了呢!”
老胡从腰上抽出一条绳子,当头抽了姜二爷一鞭:“瞎了你的狗眼!钦差大人如今也是我们漕帮的帮主!他有初帮主临终遗书为证,你又有什么?不过是几个见利忘义的渣子捧臭脚罢了!”
越九霄拍拍他:“好了,胡老伯,不必与他多费口舌。我们还要赶去据点找庄前辈。”
庄通吃去闯漕帮据点的确是一意孤行,但越九霄的计划却得益于他的行动,因为他若还在雁归山,姜二爷的眼线难以顺理成章的进入监狱内部打探,所以庄通吃决意闯关的时候越九霄没有阻拦他。
不过这种有意的纵容等同于坐视他自寻死路,越九霄心中过意不去,想快点把庄通吃救出来。
老胡扬起绳子,作势又要打人:“姜二爷,你怎么怕得筛糠一样?之前你射杀我们的时候可是英雄了得呀!”
要活捉姜二爷,原本只要一两个人也就够了,只是大家都恨他残杀初阵风,说什么也要亲身参与行动。即便如此,跟着老胡来监狱的也不过是最骨干的五六人,他们要亲眼看着姜二爷被活捉,然后在老帮主的骨灰前磕头谢罪!
初云还在笼子中,她伸长胳膊抓住越九霄的裤脚::“九霄,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了你,你就放我自由!”
“放心,我不会食言。”越九霄给老胡使了个颜色,老胡打开某个机关,取来了一把钥匙。他对初云的感情很复杂,作为长辈,他看着初云长大,作为属下,他跟过初云不短的时日,就算最后被初云害得一足落下残疾,他在心里也总觉得那是孩子玩闹过了火。
“少帮主,离开雁归山之后找个僻静地方过日子吧。从前那些事,别再犯了。”
初云泪眼盈盈地看着他:“我明白!只要让我出去,我一定远离漕帮,远离这个江湖。”
老胡叹口气:“早知如此,当初何苦啊!”
越九霄站在不远处,听着这一对曾经的主子和下属声泪俱下的对话。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只当自己是个局外人。
初云解开了锁链和笼门,走到他身边,却又不敢靠近,仿佛是担心自己在污水中泡得太久,身上的气味熏到越九霄:“九霄,我要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越九霄少不得客气一句:“是你自己挣得的,我又给过什么?初云小姐,望你保重。”
初云的笑容忽然变得诡异起来:“保重?我也很想保重啊!可只怕没有那个机会了。”
老胡不解地问:“为何?少帮主不要说丧气话!”初云一出牢笼,他的称呼就恢复了“少帮主”,就算初云再怎么毒辣,她身上流着老帮主的血。
初云刚刚挣脱锁链,行动不便,却不知从哪里爆发出力气,一举跳到墙边:“为何?因为我们都要死啦!”
说着她伸手拍碎了一面夹墙,露出里面一个小小的铜把手。设计监狱的人把这个机关小心藏起,谁都能猜到是有什么危险的效果。
“越九霄,姜二爷,你们害得我从继承人的位置跌落尘埃,我永远也不原谅!离开这座监狱,恐怕再也没有一举杀掉你们两个人的机会了!所以咱们一起死吧!”
初云狂笑着,猛地拉下了铜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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